見我乍然的提到韋清荷,裴才人的臉色頓時一變的樣子,我看在眼裡,緊跟着繼續道,"其實我想你心裡也清楚,正如太后說的,韋清荷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那個手段,更沒有那個必要,她心再大,也絕對不會一下子就想越過貞妃娘娘去,如今她落到那樣的地步,誰知道這背地裡藏了什麼樣的蹊蹺呢,我心底裡想來,怕也只是其人無罪,懷壁有罪罷了,誰叫皇上那麼寵她呢!"
裴才人見我說的句句都是推心置腹的話,她眼裡雖然還是有戒備,卻熱切了許多,然而說出的話卻依舊圓滑,"怎麼姐姐的意思是,韋氏是冤枉的麼?"
若不是前面見過了她的狠毒,此時看着她無辜清澈的眼,我真就想要信了她了,只是理智到底還在,我將到嘴邊的冷笑壓在心底,搖頭道,"她冤枉不冤枉我卻不知道,我只是想着,這內裡定還有別的隱情,嗯,只是這宮裡隱晦太多,不是咱們管的事兒,咱們還是別說了罷。"
她像是有些失望,然而很快的也笑了起來,點頭道,"姐姐說得極是呢,所謂禍從口出,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終於往正題上扯,"只是,宮裡既然是這樣的一個地方,那麼裴才人覺得,咱們新進的這批無權無勢的人,是該齊了心擰成一股繩互相照應呢,還是應該咱自己就先鬥個你死我活,不但叫別人省了事,更叫她們看了我們的笑話去呢?"
裴才人的臉就白了起來,她定定的看着我,怔了許久才道,"這……姐姐的意思是……?"
我嫣然而笑,"韋清荷不管冤枉不冤枉,如今都已是咱們的鏡子,咱們若想要不落到她那個下場,就只能我們自己齊起心來,害人之心不敢有,只求能自保了在宮裡平安的過了這一世,裴才人,你覺得呢?"
裴巧玉被我這番話說得彷彿癡了,她愣愣的看了我許久,方纔道,"可是,可是如今皇上這麼寵愛你,你哪裡用得着我們的幫助呢?"她有些落寞的垂下了頭,"倒是我們四個,以後還求姐姐你多照拂呢。"
我哧的冷笑起來,"往日見裴才人也是個聰明的,怎麼才說韋清荷是咱們的鏡子,你竟還是沒有看透的,韋清荷那樣的榮寵,三兩個月也就落了,我這邊就算皇上有些憐惜的樣子,算上今天還沒有三天呢,誰知道什麼時候就也遭了什麼,我今天跟你說這些話,爲的不過是我心裡與你交好的真誠,若等到那落魄的時候纔去求人,可有什麼誠意呢。"
裴才人這才很動容的樣子,點頭歡喜道,"姐姐若果然這樣想,就真是太好了,其實姐姐今兒說的話,往日裡我也尋思過,只是想着這宮裡頭,到底誰是能信的,誰是不能信的呢?"
我這才笑了起來,"如此,就說定了,咱們姐妹從此齊了心,以後再有什麼,多少就有個商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