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通往城外的路,大黑已經走了很多遍,熟練到閉着眼都能在二十分鐘內走到目的地。
所以趁着夜色掩護,瑪麗和小起在他的指引下,輕鬆避開憲兵的巡邏,穿過喵人生活區的街道,鑽進大黑挖的洞穴,很快就逃出了貓城。
實際上,此時吱軍戰事一直非常順利,無論是高層還是普通的吱人都相信在未來兩至三個月內,即可平定所有喵人軍隊。所以在如此驕狂的心態下,吱國人對喵人的監控盤查非常懈怠。
如果不是刺客信喵事件的爆發,大黑原本也並不需要如此狼狽出城。但在刺客信喵事件爆發後,再想出城如果沒有憲兵隊開具的通行證可就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所以大黑在逃出城的那一刻,心中對自己當初的判斷是無比的認可,而他的第二個判斷就是取出當初埋在城外的犬牙匕首。
對於喵人戰士來說,犬牙匕首並沒有太大的存在價值,就像他當初暗殺吱牙大夫一樣,靠指甲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對於做了去爪術的喵人來說,有武器和沒有武器那卻是質的變化。
甚至大黑心中有些懷疑,當初林風讓他們帶着犬牙匕首下山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存了將這批犬牙武器流入民間,武裝這些無指喵人的深層次涵義。
不過無論什麼意義對於大黑都不重要了,他反正是打算拖家帶口返回貓爪山的人,只求挖出自己當初藏的那把犬牙匕首給瑪麗用於防身。
但是當他來到喵人們曾經埋藏匕首的山頭,馬上就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住了。
整個山頭彷彿被人開墾過一般,地上出現了無數的圓形坑洞,那坑裡面所有的犬牙匕首,包括大黑埋藏下去的那一把,竟然全都被人偷偷挖走!
“難道憲兵隊發現這裡了?”瑪麗不安地上前詢問道。
“不是。”大黑搖了搖頭,“如果是憲兵隊取走的匕首,他們會第一時間拿出來展覽,用以瓦解所有喵人的抗吱信心。”
“那麼這是什麼情況?”
大黑向北望着昔日這座繁華安逸的城市,突然笑了起來:“也許,是喵人變了。走吧瑪麗,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旅行呢。”
說着,大黑隨手在眼前一處畫着橘貓頭像的大樹上,掰下了一根粗樹枝送給瑪麗,當做旅行手杖和防身棍子。
然後他背起包袱,開始了旅行。
這場旅行並不安逸,但好在他們三人晝伏夜出,加上擁有貓科動物優秀的野外生存天賦,得以避開所有正在交戰的地段。然而也因爲大黑所選的道路太過偏僻,以至於他們深陷在山林之中,行走日子久了反而不知距離貓爪山究竟還有多少路程。
幸虧嗷人教官們教過大黑如何在荒野中辨別方向,所以他就乾脆硬着頭皮一路向南,反正他記得貓爪山靠海,大不了走到海邊後在想辦法。
這一晚,大黑、瑪麗和小起在休息完畢之後,照舊在趕夜路的途中,一邊教授小起一些潛行、捕獵的技巧,一邊豎起耳朵仔細留意四周是否有可以充當糧食的野鳥和昆蟲。
正此時,突然隱約的傳出幾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他喵的,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你把我們禍害成了這幅模樣!”
“你們跑啊,怎麼不跑了?今天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大黑仔細分辨聲音,聽清那說話的都是喵人的語言之後,便囑咐瑪麗和小起躲起來不要亂走,自己謹慎地向着聲源處潛行過去。
約摸走了兩三百米的樣子,大黑透過草葉間的縫隙,看到了一隻喵人。
其中一隻藍色的短毛公貓坐在地上,擺出副閉目待死的模樣。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但可能是由於劇烈運動的原因,那個被繃帶裹得非常嚴實的傷口重新撕裂,鮮血從繃帶裡止不住地滲了出來。
而藍貓身旁則蹲着一隻看起來有些骯髒的女性布偶貓,她正慌亂地擦拭着藍貓的胸口上的血跡,完全顧不上自己的狼狽。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滿臉怒容的喵人士兵提着棍子向他們步步逼近:“可算逮住你了,小蠍將軍!”
大黑聽到“小蠍”這兩個字,只覺似乎有幾分耳熟,仔細一想卻又完全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過。但轉眼看到那貓人士兵高高舉起棍棒,下一刻就要砸到這個名叫小蠍的藍貓腦袋上之時,大黑趕緊跳了出來,大喝一聲:“住手!”
那喵人稍稍一愣,待看到大黑後,他第一時間以爲是小蠍的幫手,馬上轉移目標向着大黑撲了上去。
一根粗棒子對準大黑的天靈蓋砸下,這可是要人命性命的打法!
“危險!”
躺在地上的小蠍不知道是從哪裡生出了一股子力氣,猛然向前一撲抱住了喵人士兵,口中大吼道:“朋友,快跑!”
“他喵的,你找死!”
說罷,那喵人士兵擡起棒子就要砸向小蠍。
但下一刻,一隻黑色的手掌直接抓住了那木棍,沉聲道:“我要你住手!”
喵人士兵連續抽了幾次,但感覺那棍子如鑄在大黑手中一般,絲毫動不得半分。喵人士兵不由惱怒道:“他喵的,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氣了!”
“朋友,你快走吧,沒必要管我這個死人。”小蠍依然還牢牢地保住士兵的小腿,苦笑道,“這人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逃兵,他是見過血的,你惹不起的!快走吧。”
聽到小蠍的話,那喵人士兵不由得意地看向大黑:“聽見了沒有,你不要找不自在!”
“見過血?”大黑不禁問道。
“戰場上老子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士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呵呵,死人堆裡的英雄,好厲害!”大黑冷笑數聲,突然飛起一腳便將對方踹了個筋斗。
隨後不等那士兵爬起身來,他一翻身直接騎到對方腰上,左掌一把揪住那人的後頸肉,右掌掄開照着那士兵身上肉多的地方只顧捶。
咚咚咚咚咚咚——
也不知捶了多少下,直打的那士兵連連高聲求饒後,大黑才抽空冷哼了一聲。
“吱國人的血我都見過,會怕你這種只見過自己人鮮血的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