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蘇荏將一張紙條交給墨容天,語重心長道:“如果真的是他,你就要抓緊。”
不理會蘇荏莫名其妙的話,墨容天直接打開紙條,盯着白紙上的地址,久久不語。
“Anli。”蘇荏擡起手,本要拍向墨容天肩膀,最後卻停在半空中,輕嘆一聲,道:“你放心,樓聽月那裡,我會去說的。”
“不必。”將紙條揉成團,墨容天冷聲道:“你現在馬上去中國。”說話的同時,墨容天也向着酒店外面走去:“待會我會發郵件給你。”
“好。”不問緣由,蘇荏很爽快的答應,心裡卻在想,他幾次去中國,似乎都是因爲Anli。
蘇荏說的話,沐璃一概都聽不懂,他不明白公子爲何會讓蘇荏去中國,這三天,只要墨容天一入睡,沐璃都會在洞外凝聚魂魄,待聽到墨容天一醒,沐璃就會折回洞府,凝望着壁畫,伴着墨容天。
期間,沐璃看到墨容天又去了一次樓聽月家裡,爲湛星做檢查,還說讓樓聽月繼續講什麼《小樓聽月》的故事。
“Anli,你的方法很有用,雖然,湛星還是不能醒來,可至少我知道湛星能聽到我說話,甚至有時我看到湛星的長睫像初生的蝴蝶一樣輕輕伸展着兩翼。”脣角劃過溫柔的笑意,樓聽月疼惜的看着依舊沉睡的湛星,輕聲細語:“我相信,湛星她一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甦醒。”然後叫我一聲姐姐,跟我說,姐姐,我陪你一輩子好麼。
“湛星她會醒來。”墨容天淡淡道:“她知道,你一直在她身邊。”
“嗯。”樓聽月斂眸,似乎思索着什麼,目光微擡,落在男人俊美的臉上,些許遲疑:“我查了。”
不明白樓聽月查了什麼,墨容天沉默,他知道她一定會說下去。
“我有一個同學是國際刑警。”樓聽月抿脣道:“目前爲止,中國有30個人叫沐璃,其中19個是女子,11個是男子,而這些男子中,超過50歲的有6個,30歲到50歲之間的有三個,剩下一個是9歲,另一個是17歲。”
“17歲的那個不是沐璃。”墨容天的聲音有些落寞。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樓聽月有些慚愧,她本來想幫Anli找他的戀人,卻不想結果卻是如此,她也知道17歲的那個少年不是沐璃。
“我一直都有留意。”只有七個字,卻道出了很多無可奈何,墨容天的心又開始疼起來,每一個輪迴,每一個時空,他都會去找與沐璃名字一樣的人,然而那些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也許,你的沐璃,他已改了名字。”從第一次見到Anli,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墨眸寂然,薄脣輕抿,唯有在說話時,纔會輕輕開啓,如霜似雪的俊美容顏就像是一副水墨畫,不該屬於這個物慾橫流的喧囂社會,反而更像是隱於山林竹簡的世外高人,可男人現在,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墨眸裡微微浮動的流光似乎是想將寂寞匯成海,海上飄着遍體鱗傷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樓聽月與墨容天那天的談話,沐璃的魂魄就被疼惜湮沒,他對不起長安,他沉睡了千年,一朝甦醒,還能看到長安,然而長安卻歷盡滄桑,一世世的尋找,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難過。
公子,沐璃輕喚,沐璃也一直都在,那個湛星沉睡了,卻知道樓聽月一直在她身邊,而公子你卻不知道,沐璃也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