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一…夜。”墨容天記得墨雲天如此回答他,他昏睡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卻足夠他的母親知道,想起車禍時冰墨璃的心臟似乎受到了衝擊,也不知冰墨璃此時情況如何,可沒等到他開口去問,卻聽到墨雲天說,冰墨璃已經醒來了,下午還來看過他,此時已經回到房間。
“母親什麼時候到?”若母親來此,定會給冰墨璃難堪,而他不想冰墨璃受到任何傷害,畢竟,從一開始,就是他在招惹冰墨璃。
因爲看不見,墨容天只能靠直覺,面前的人,呼吸似乎有些急亂,那人脣邊輕不可聞的嘆息,猛的敲響他的心扉,母親已經到了,此時就在冰墨璃的房間,一念至此,他立即掀開身上的被子,撤掉監護儀的導聯,估摸着下牀,他要去見冰墨璃,剛開始墨雲天還試圖阻止,卻終是沒有成功,還認命似的,讓他不要着急,心心身上的傷口。
也許他真的受傷很重,墨雲天並沒有發現,他好幾次撞到東西,身下數次趔趄,其實是因爲無法視物,在墨雲天的指導和幫助下,他慢慢的朝着冰墨璃所住的病房走去還未走到,就感覺周圍有好多人,若他沒有猜錯,那些人是過來保護母親的,剛一靠近門前,他就聽到母親厲聲斥責:“你竟然詛咒我兒子。”接着他似乎聽到湛星的聲音,再然後是樓聽月問冰墨璃是不是喜歡他,他卻沒有聽到冰墨璃的回答,反而是樓聽月接下來所說的那段話,讓他以爲沐璃就在裡面,千年之前沐璃的母妃瑤妃,就將他對沐璃的感情,看得通透徹底,而千年後,冰墨璃的姐姐卻說着那些他想要對沐璃說的話,碧落黃泉,乾坤顛倒,他對沐璃的情義未曾改變,心裡的喜歡也一直沒有減輕,反而更深,也許是樓聽月說的話,太過驚世駭俗,房間裡陷入一陣緘默,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母親嘲諷責罵,樓聽月和冰墨璃是瘋子,他一怒之下,不顧身體安危,猛然將門一腳踹開,冷聲道:“若他們是瘋子,墨容天也是瘋子。”
思緒飛揚,墨容天偏頭,望着身側的冰墨璃:“那時,你怎麼知道我看不見的?”
“你的目光,沒有東西。”冰墨璃記起他當時在墨容天的手上如此寫着:“也或許只是一種感覺。”停了停,沐璃又寫道:“你又如何得知我不能說話。”
“感覺。”墨容天淡淡道:“以前的冰墨璃再怎麼冷然淡漠,他都不會不回答墨容天的問題。”
“那你喜歡……”現在的冰墨璃還是以前的冰墨璃,他想如此問,可又覺得不妥,猶豫徘徊間,他聽到墨容天輕聲說:“沒想到,你一直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關於一世長安的故事,知道我喜歡梨花。”
公子,你也已經學會了轉移話題嗎,是沐璃還未提出的問題讓你爲難麼,若如此,沐璃便不問,公子你不知冰墨璃是沐璃,可沐璃知道,公子你看不見沐璃回到你身邊,可沐璃看得見;公子你聽不到沐璃喚你一聲公子,可沐璃已在你身旁默默喚了千百遍。
正因爲如此,他後來一直也未再說冰墨璃是沐璃的事,只是靜靜的陪在男人身邊,照顧男人的生活起居,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廝。
眸光一瞥,見男人依舊沉睡,陽光透過花葉的縫隙懶懶的灑落下來,凝聚在男人臉上,暖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