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暼向周青站立的地方,蘇荏脣角微勾,也許,他與湛星的相處正如他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週青一樣,毫無道理可言,他們這些人能夠相遇,無非一個緣字,而他只想將緣分一直持續下去,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感性的認知,要知道,他的中國文字造詣還是因爲當初追求周青才刻意去學習的。
蘇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發現周青也在看着他,雙眸藏着無盡的擔憂,更沒注意到湛星神情震驚的望着昏睡的冰墨璃,而樓聽月清眸*淚水,脣瓣輕輕顫動。
“湛星。”樓聽月喚着湛星的名字,有些激動的說:“姐姐一定沒有看錯,墨璃他的眼睛剛剛在動。”
“姐姐。”湛星握住樓聽月顫抖的雙手開口道:“墨璃他是不是要醒來了。”
聞言,蘇荏和周青一同看向冰墨璃。
那雙淺眸如初見般空曠,看不出任何情緒,卻在眨眼間,變得朦朧,望向他們的時候,似乎有些疑惑,甚至不解。
“我去叫醫生。”蘇荏說着就往外走。
“墨璃,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青連忙走到冰墨璃的牀前問道:“胸口可是在痛?”
怔怔的看着周青,冰墨璃並未說話。
“冰墨璃,你感覺如何?”湛星難得一次溫聲細語,而冰墨璃卻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你看,姐姐她很擔心你。”湛星指着淚流滿面的樓聽月說:“你既然醒來了,就不要嚇我們好不好。”
輕輕握住冰墨璃有些冰涼的手,樓聽月止住淚水,清眸一片堅定,聲音溫柔,如春風般暖軟:“墨璃,你是不是在擔心墨容天。”
指尖輕顫,淺眸微閃,冰墨璃有些堅澀的看向樓聽月,淡色的脣瓣開開合合,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心下微動,看來墨璃只對墨容天的名字有反應,樓聽月輕聲道:“你現在還很虛弱,等你的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去看他,可好?”
依然沒有開口說話,冰墨璃連着眨了好幾下眼睛,再睜開眼時,眸光裡流轉着淡淡的思念與眷戀。
蘇荏很快就將醫生找來了,一邊催促着醫生快些檢查,一邊在周青耳邊小聲道:“容天又被送進搶救室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周青壓低聲音:“墨璃他很在意容天。”樓聽月與冰墨璃還真是有血緣關係,他和湛星說了那麼多話都無濟於事,而樓聽月一下子就說到冰墨璃的心坎裡,墨容天便是冰墨璃的救命稻草。
“我知道。”蘇荏趴着額前的碎髮,有些懊惱的說:“可是Anli的母親知道了。”
周青已經好久沒有聽到蘇荏叫墨容天的英文名字,看來墨夫人江雅柔一定是一個非常棘手的人物,否則,蘇荏也不會如此焦急。
“蘇荏。”周青認真的看着蘇荏:“我相信你。”
“爲什麼?”蘇荏傻傻的問。
“因爲是你。”周青說。
“啊?”蘇荏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周青但笑不語。
蘇荏也不再說什麼,他的背景本來就有些複雜,陪在周青身邊的日子,太過溫馨與幸福,那些黑白混跡刀口舔血的生活一直被擱淺在無人問津的角落,他也已經漸漸淡忘,卻原來還是會被想起,他不清楚周青是從何時知曉的,心裡會不會厭惡他滿身的血腥與黑暗,正在冥想之際,手被輕輕握住,蘇荏偏頭,見周青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啓脣輕語:“你就是你,喜歡周青的周青所…喜歡的蘇荏。”說到最後,周青面色帶有一絲羞赧,眸光微斂,凝落在白色的地面上,手被蘇荏反握住,聽蘇荏激動不已的說:“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表白,周青,謝謝,謝謝你。”
“傻瓜。”周青低罵,心下誹腹,這樣的蘇荏真是美國黑道的少當家!
“嘿嘿。”蘇荏當真傻笑不已,就連湛星投來的數個白眼也不在意。
爲冰墨璃做完基本檢查,醫生這纔看向樓聽月:“在他第一次醒來時,我們就爲他做了牀旁心臟彩超,檢查結果正常,剛剛的聽診,心臟也並未聽到任何雜音,他現在的心臟就像我們正常人一樣。”
“那冰墨璃爲何那樣虛弱,而且他從醒來到現在沒有說過一句話。”湛星問。
“這正是我要和你們談論的。”醫生穩了穩眼鏡,問道:“冰先生暈倒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
“刺激?”蘇荏和湛星異口同聲道,隨即又各自瞪着對方。
“嗯。”醫生點頭說道:“他的各項檢查指標都很正常,沒有神經壓迫,喉嚨也未受損。”
“你是說他自己不願意講話。”樓聽月若有所思的問。
“有這一方面原因。”醫生看着病牀上青年,毫無血色的容顏,眉眼纖細狹長,清秀的五官就像是誰輕輕刻畫在素箋上一樣,淺淡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