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只見一旁的牛叉國師見狀,恰時的打斷了賈丞相的話,說道,“這青樓女子來歷不明,又有勾引太子之嫌,我們怎麼只聽她的一面之詞就斷定皇上之死跟太子有關呢?”牛叉國師仿似也發現了太子的異常,說話間慢慢向太子方向移去。
“我看國師似乎是有些太過於偏心了吧,雖然太子最近是送了不少私宅給國師,但在這人證物證面前,太子謀刺皇上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國師還要在衆目睽睽之下護短嗎?雖然國師有通天之法,但這朝堂之事,還望國師不要妄加插手爲好。”賈丞相不愧是在這官道上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狐狸了,一席話說得牛叉國師整個是啞口無言,滿臉鐵青。只是太子現在被賈丞相掩在了身後,不知道情況如何。
“太子冤枉。”但見衆人無一做聲,那個夏大人悲切的雙膝跪地大聲喊道。
林滋見狀,心裡直泛酸,卻不經意的發現那個被人涼在一邊嘴角滲血的迎翠見此情形,不由得笑開了懷。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滋異樣的眼光,迎翠轉頭看向林滋,目光灼灼卻是滿眼的悲涼與嘲諷。
“先皇仁厚,攬月酬神,太子宋戊涵狡詐奸險,密謀殺害先皇,現人證物證俱在,將其暫押天牢,待新皇登基後再行處置。若再出言異議者斬立決。”見那個夏大人如此鬧場,賈丞相直接下達了最後通牒。而一旁的宋戊翎則是狠厲的盯着那個夏大人,滿眼的殺意。林滋不禁爲這個夏大人捏了把冷汗,他真是把他的下一個老闆給得罪慘了。
“太子冤枉,先皇在天有靈定當爲太子喊冤叫屈,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將來有何面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皇……”夏大人似乎是終於認識到眼前的形勢,顫巍巍的站起身子,指着衆人破口大罵。
“還不快將此人拿下。”見夏大人越說越難聽,賈丞相略顯氣憤的向四周的侍衛吼道。
“慢着,你們不可以帶他走。”見好不容易挺身而出的夏大人就要被侍衛拖走,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林滋鬼使神差的大聲喝道。毫不意外的,林滋成功的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因爲,因爲太子的確中毒了,而且老皇上確實也不是太子殺的,這位大人說得沒有錯,太子是被冤枉的。”見自己已經一發不可收拾,林滋便將所有的顧忌都拋到了腦後,乾脆一口氣把話都說了出來。
林滋一席話並沒有像剛纔其它人一樣掀起什麼驚濤駭浪,而是像一場暴風雪一般直接將整個露臺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除了宋戊翎一臉氣憤的看着林滋外,其他人多少都有些莫名其妙。大概是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剛上任的“攬月聖女”竟然會跟這場宮廷政變扯上關係,而且還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說出了這麼令人意想不到的話。時間彷彿都睡着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林滋的下文,或者只是想看看這個小毛丫頭最後到底是怎麼死的。
“咳,因爲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迎翠。”見沒有人搭話,林滋倒是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林滋一手指着那個已經快奄奄一息的“假迎翠”說道。其實她剛纔頭腦發熱的脫口而出,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威力那麼大,幾乎把在場所有的大人物都怔住了。現在自己騎虎難下,竟不知該從哪裡說起,乾脆將矛頭直接對準“假迎翠”。
當看到她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林滋快步走到她面前,手指輕點,先封住她的幾處大脈,因爲林滋看到她嘴角流出的血有些泛黑,應該是中毒的緣故。而後,擡手摸向她的面部,不出所料的摸到了一張沒有毛細孔的面頰,林滋慢慢的將她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只見原本的一張精緻的小臉瞬間被一張普通面龐代替,而且以她的面容來說,應該是古人最忌諱的一種,因爲她的右臉有着一張巴掌大的血紅色胎記,林滋聽見四周圍一片抽氣的聲音。
“她不是迎翠,自然,她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林滋將那人皮面具丟到一旁,義正言辭的對衆人說道。其實她並沒有把話說完,畢竟她知道的事都是直接針對宋戊翎的,而或多或少林滋還是沒有想要對付他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還是把宋戊翎當朋友看的吧。
林滋本想去看看那個太子的狀態,因爲從剛纔到現在,都沒有聽到他的動靜,不知道還有沒有救。不料賈丞相卻擋在了前面,林滋陪着笑臉道:“我從小學醫,不知道可否讓我給太子殿下號下脈?”
賈丞相併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默默的側開了身子,給林滋讓出了條道兒。林滋見賈丞相併沒有爲難自己,也沒多想,就徑自朝太子那裡走去。只見太子此刻已經雙目緊閉,似乎已經昏迷了,林滋趕緊給他診脈。太子的脈象很平穩,似乎並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爲什麼會昏迷不醒呢?林滋不禁皺起了眉頭。
“咦,這不是西宮的英兒嗎?”
“是啊……”
“……”
正當林滋爲太子詭異的脈象疑惑不解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只聽見周圍的人羣開始小小的騷動起來,除了一些官員以外,其他的歌女宮人們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不知道二殿下對此有什麼解釋?”林滋聽見一個渾厚的聲音猶如利劍一般直接把矛頭指向宋戊翎。
“哎,這還用什麼解釋,二殿下不就是覬覦皇位,先設計殺害皇上,再使計陷害太子,然後順理成章的坐上龍椅唄。”只聽見不知是誰又陰陽怪氣的說道。
“還不快將這忤逆犯上的逆賊抓起來。”又是一道聲音響起,林滋此時心裡不由得忐忑起來,因爲她很清晰的聽見人羣外圍似乎越來越近的兵器撞擊聲窸窣作響,周圍的人羣也漸漸開始躁動起來。
“誰敢?”只聽見宋戊翎一聲斷喝,四周圍一片拔刀出鞘的聲音。
“看來皇弟還是沒有學會收斂啊。”林滋本就心緒不寧,心不在焉的號着脈,不想右手忽然被包進了一隻大手裡,整個人貼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不由得楞在了當場。
“你……”林滋後知後覺的扭過頭來,看着那張剛纔還蒼白羸弱的臉,一個字卻哽在了喉嚨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皇兄果然是深藏不露啊,恐怕連父皇他老人家都不知道吧?”宋戊翎此刻倒是平靜了許多,滿臉堆笑的說道。
“要跟皇弟如此聰慧的一個人玩兒,當然要有玩兒的本錢。”太子死死的將林滋困在懷裡,也是一臉笑意的跟宋戊翎“聊”道。若不是看見周圍一排排整裝待命的侍衛個個渾身殺氣站在那裡,林滋真的會以爲這兩兄弟這會兒正在喝酒聊天呢。
“皇兄過獎了。”宋戊翎見太子將林滋禁錮在懷裡,眼神越發狠厲,冷笑着說道。
只見太子右手一揮,林滋便聽見整個露臺都被包圍在一片喊殺聲中。林滋因爲在太子身邊的關係,被包圍在了一堆侍衛中間,彷彿跟整個露臺的刀光劍影都被無形的隔開了。只見四周圍宮女太監,歌女舞姬通通成了那些早已殺紅眼的侍衛的刀下亡魂。甚至有些文弱的官員卻被誤傷的居多。林滋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什麼叫做“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她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小滋,快跟我走。”
當林滋以爲不會有人記得她的時候,只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凌空一刀,直接刺向太子面門,乘太子放開林滋急於躲閃之際,一手環抱住林滋的腰際,將她帶離了太子的保護圈。林滋不用看夜知道,不是墨還能有誰?因爲她內力還沒有恢復的關係,林滋只得用墨遞給她的刀吃力的應付着四周圍的刀劍,好在墨一直在她身邊,倒也沒人傷得了她。
“小心……”就在林滋自顧不暇之際,只見墨一臉看着她擔心的大喊道。
林滋完全不在狀況,正待回頭,不想卻被猛然的往前推倒。林滋早就精疲力竭,猝然被這麼一撞,整個人硬生生的被摔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感覺到痛,林滋卻聽見身後傳來利器刺穿皮肉的聲音。
“丞相……”
墨快速的上前將林滋扶起,林滋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確是肉做的。不過,還沒等她回味完全身的疼痛,卻看見賈丞相胸口被插進了一把長刀,靜靜的躺在血泊裡。而那個“假迎翠”正滿臉不甘的瞪着林滋,整個人虛脫的躺在丞相身旁。
林滋驚訝的看着這一切,她似乎暫時還不能消化這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林滋掙開墨的手,艱難的靠近賈丞相,她不知道爲什麼,從一開始他就在幫她,一直在幫她,現在還不要命的救她。林滋顫抖着雙手,有些瑟縮的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雖然他整個人幾乎處於昏迷狀態,但是林滋還是可以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他還沒死,林滋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賈丞相,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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