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林滋跟往常一樣在自己屋裡看書習字。因爲今天林軒臨時有事外出,林滋也就就不用去聽荷院了。可是小桃這丫頭不知道是不是被水兒說的話嚇到了,死活要留下來作陪,林滋好說歹說就是不聽。屋裡突然多出個人來,林滋看書也沒了興致,決定還是“養豬”,睡覺總可以吧。
在林滋的哄騙硬催下,小桃終於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這丫頭聽風就是雨的,也不看看她小姐才幾歲,人家採花賊能看得上嗎?林滋極度不把這種八卦消息放在心上。不過,她心裡還是多少有點觸動的,小桃對她的關心就算她是瞎子也該看得到的,畢竟就算是親姐妹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感,林曉彤還真是個幸福的孩子呢。林滋洗了把臉,一轉身,當場石化。眼前這位一身黑衣,面色如玉,遠山眉高粱鼻的男人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採花賊吧,還真是說什麼來什麼。不過怎麼是一頭白呢,不會是自己染的吧。林滋鄙夷的瞟了面前的男子一眼,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翻着桌上的書接着剛纔看,反正屋子裡有人她也睡不着。
“你不怕我?”略顯滄桑的聲音傳來,林滋才略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聲音跟樣貌及其不服的“採花賊”。也就是一眼,就繼續看自己的書。
“你又不是三頭六臂,難道怕你們這些大俠會欺負一個十歲的小孩兒?”林滋再次鄙視了他一番,看着人模人樣的,還做賊。
屋裡的人明顯來了興致,也學着林滋的樣,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兒哪?林滋斜剃他一眼,心裡很是不爽。
“你就是林曉彤吧?”黑衣人貌似很享受的回味茶水的香氣。
“呃?”這個問題好像前不久聽誰問過呀,林滋就納悶了,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將軍府三小姐怎麼就能這麼出名呢?這年頭,人怕出名豬怕壯,這當明星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差事。
“哈哈,你比我想象的有趣多了。”黑衣人見林滋變幻莫測的表,興趣更濃了,自顧自的說道。
比你想象的?我怎麼就招你想了?林滋那個汗呀。
“我看上你了。”黑衣人很自負的道。
“噗。”林滋很沒有形象的將剛喝進嘴裡的茶水盡數都噴了某人一臉。這是什麼跟什麼呀,他個變態的衣冠禽獸,她才十歲呀,林滋在心裡吶喊着,睜大了雙眼,真希望能將對面的人瞪出個洞來。
“哎呀,你看你這丫頭,弄了爲師一臉的茶葉末,可知道爲師這張臉花費了多少銀子。敗家的丫頭。”只見黑衣人緊張的拿着剛纔林滋擦臉的毛巾將臉仔仔細細的擦了一遍。
這邊的林滋早就懵了,“爲師”,感這妖怪是要收她爲徒,貌似她還沒答應吧。看見那張如玉的臉上多了些褶皺,林滋便迅速的想到原來這個妖怪是易了容,她以前在小說裡看多了。便嘲笑道:“你看你這易容術這麼爛,憑什麼做我的師傅?”
“哎…京城這破地方什麼藥都沒有,也只有湊合着,趕明兒回了谷,爲師給你弄個好的。你師傅我可不像那個小氣吧啦的老禿驢。”黑衣人煞有介事的道。
原來,這確是個破爛貨,林滋看着眼前這個有點孩子氣的黑衣人失聲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裡來了個採花賊,到處擄掠大戶人家的小姐?”
“有這樣的事?爲師倒是許久沒出谷了,江湖上居然出了這麼個兔崽子。徒兒不怕,他要是敢動你的心思,爲師定叫他下半輩子再也不能碰女人。”黑衣人義憤填膺的罵道,儼然一副嚴師慈父樣。
“那你這次出谷……”林滋倒是有些驚訝,她原本以爲他就是那個採花賊,沒想到是個便宜師傅,還是死皮賴臉的那種。看見他,林滋算是知道什麼叫做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
“當然是爲了我的好徒兒了,那個老禿驢想搶我的徒弟,門都沒有。那老禿驢做夢也不會想到,我十天前就到了京城。哈哈,徒兒你不知道,前幾天,爲了找你爲師還夜探了好幾個大戶,那個司徒府的小姐簡直就是個村婦,吼得我耳朵都快聾了。不過工夫不負苦心人,終於讓爲師在那老禿驢之前找到了你。呵呵……”
Oh,myGod!誰來幫她扁他一頓吧,林滋都要被整瘋了。繞了半天,還是他嘛,只是當事人似乎還遊離在狀況外。還有什麼“老禿驢”,她林滋什麼時候成了人人爭搶的練武奇才,曠古不遇的“五香餑餑”了。
“好徒兒,要是那個老禿驢要收你,你可千萬不能答應啊,知道麼?”黑衣人又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爲什麼?要是他比你厲害的話……”林滋拉長了尾音,故作爲難道。其實,她倒是真不想做個和尚的徒弟,她又不是白素貞要個和尚來“收”,就是覺得這人挺好玩兒的,想逗逗他。
“丫頭,你別看那禿驢招式多,就是個花架子。當年,林海一戰,他也沒佔到便宜,還被我偷了腰帶。他這個人整天吃齋唸佛的悶都悶死了,你要是跟着我,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多自在。”黑衣人拽拽的自誇,還不忘詆譭一下人家。
“這樣啊,要不等他來了,你們倆比比,我再決定要拜誰爲師。人家都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這個選師傅我可得慎重。”林滋故作深沉道。
“哎…好吧,我玄機老人一輩子沒收過徒弟,居然栽在你個丫頭手裡,好吧,但是先說好,你可不能先答應了那禿驢。”玄機沉吟了片刻,朝林滋道。
“好。”林滋也爽快的答應了。心想,你個老頭一把年紀還扮嫩,硬來收徒弟,她還沒抱怨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應,玄機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夜色裡。林滋頓時兩眼放光,以後她一定要學會這招,太酷了。
鬧騰了一夜,林滋的睡意全無,翻來覆去的在牀上烙餅。其實,她倒是很想拜師的,可是她又不放心娘,聽那玄機老頭兒的意思應該是要帶她回谷的,她還不想離開現在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另外,她也確實奇怪爲什麼突然那麼多人來“找”她,倒不是懷疑玄機老人有什麼企圖,看得出來他是真心想收她這個徒弟,只是覺得事有點莫名其妙。
頂着個熊貓眼,林滋打着哈欠在院子裡做着早操。
“小姐,你昨晚上做賊去了?”在一邊掃地的珠兒嘲笑道,這丫頭越來越囂張了,簡直不把自己當下人了。
“去去去,這叫時尚懂嗎?”
“三小姐,老爺在前廳會客,叫您過去呢。”一個下人打扮的小廝在院外恭敬的喚道。
“什麼事啊?”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見客叫我幹嘛呀,林滋心裡嘀咕着。
“沒說,只是叫您趕快過去。”小廝老實答道。
“好,我換了衣服馬上就去。”林滋現在穿的是特意叫小桃買來的男人們幹活時穿的短打,運動起來方便。而且還叫小桃每天早上都準備一桶洗澡水,做完操之後往往需要洗個澡。
簡單的洗了一下,換好衣服,一身草綠色花紋長裙,林滋甚是喜歡,因爲兩朵漂亮的蝴蝶結點綴在腰際,顯得可愛而俏皮。
遠遠的就看見,她那威武的老爹跟一個和尚相談甚歡,這個和尚看起來年紀不小了,兩鬢斑白,一看就是屬於大師級的人物。
“彤兒,快過來見過普覺大師。”林烈也看見了林滋,趕緊招呼道。
“彤兒見過普覺大師。”林滋乖巧的行了禮,便站在一邊。
“三小姐都這麼大了,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是襁褓中的嬰孩。”普覺欣慰的點點頭。
“是啊,大師上次來鄙府還是九年前呢。”林烈品了口茶,悠然的說道。
“彤兒,前不久大師聽人說起你的病,甚是擔心,這次大師就是專程前來替你治病的。還不快快謝過大師。”林烈轉向林滋道。
“彤兒謝過普覺大師。”治病?她的病不是早就好了?現在纔想起來“醫治”,會不會晚了點兒?林滋在心裡直翻白眼,嘴上還是乖巧的答道。
普覺示意林滋坐到他旁邊的位置,林滋本來就站累了,現在雙腿軟,便毫不客氣的坐了過去。剛坐定,普覺就搭上了林滋的脈,一時無話。
“三小姐這是體弱之症,五臟六腑深受重創,需得慢慢調理啊。”普覺目光轉向林烈,若有所思的講道。
“大師不如在府上多留幾日,也好方便大師爲小女醫治。”林烈客氣的說道。
“那就叨擾了。”普覺也爽快的答應了。
林滋不想理會兩人只見得太極,反正是要多留幾天,她也不急於打探這個普覺的意圖,匆匆的告辭回了曉院。頭天才聽說一個“老禿驢”,今天就送上門個和尚,還專程來給她“治病”,林滋覺得她的生活越來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