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安丘縣的路途因爲在宋扶憶要求的全力趕路之下很快就到了兩縣之間的交界處,兩匹來自幽州州城上乘的大馬都有些乏力。
“大人,既然咱們都到安丘,那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屬下怕大人您餓着了。”
宋扶憶揮動馬鞭,聲音在迎風,“高莊,怕是你餓了不敢說所以拿本大人打幌子吧。”
說是如此說,但想到高莊隨着自己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也該休息下吃點東西,反正這趟安丘之行應該是不會出現什麼麻煩的。
再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兩人才望見個開在路旁的小飯館,不大,攏共加起來好像也纔不過三五間屋子,至於桌椅板凳則更加寒酸。
除了棚外擺着四張方木桌外就是沒有了其他,而且看不見個客人。
安丘縣雖然比平節縣較爲繁榮,但終究地處偏遠,與黔州相鄰,可黔州處於這面的除了深山就是險峻的大河,幾乎無法通行,黔州與幽州之間的聯通靠的是奉縣那邊的大道。
“老闆,上兩份好酒好菜。”高莊替宋扶憶掃去板凳上惹了的塵灰請宋扶憶坐下才走向內屋向老闆喊話。
只是喊了半天都沒人答應,等高中打算走入後院時候迎面撞着了個油膩的男子,這男子面色緊張,說話有些顫顫巍巍。
“客——客官,我就是本店老闆。”
高莊以爲是腰上掛着的刀嚇住了老闆所以沒有多想,他指着外面宋扶憶,道:“快去替我們小爺上份好酒好菜,要是不好吃不好喝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因爲隔得不遠,宋扶憶將高中說話的聲音都聽了進去,等高莊出來後宋扶憶說道:“點個酒菜而已,你又何必嚇唬人家。”
高莊不好意思的說道:“以前時候望着那些紈絝子弟和高門大戶人家出行都是這樣喊話,小時候望着,呵,這叫個威風。”
宋扶憶並無教訓之意,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不過聽高莊有這麼個說法倒想繼續聽聽高莊能再說出什麼話來。
高莊望宋扶憶有興趣,便繼續說道:“咱們這些做下屬的許多時候是爲了養家餬口,也有是爲了找個階梯向上爬,再者就是真心爲了主家好的。”
“如果說上頭人威風凜凜,下面人自然腰桿子就能硬氣,說話也中氣十足。所以說有時候所謂的家奴何嘗不是人上人,說話衝些也無可厚非,畢竟不能墮了上面人的威風。只是自己剛纔這麼說話,好像感覺不到什麼快感,奇怪。”
宋扶憶覺得高莊這話說的的確是有些雲裡霧裡,不過大體上他也明白了些,他沒說什麼,這個時候飯菜也上來了。
雖然說是喊上好酒好菜,可實際上端上來的僅是一盤鹹菜,一盤豬耳朵,再加上一小壺燒喉嚨的土酒。
繞是高莊酒力過人都覺着這土酒難以下嚥,他望着宋扶憶居然是若無其事的吞下,心裡頓時覺着難怪大人能夠成功,這樣哭辣的土酒都能面無表情嚥下,如何不能成功。
菜雖然粗糙,可味道也有獨特的地方,宋扶憶吃得細嚼慢嚥,突然有些回憶涌上心頭。
以前逃難時候三天餓,天天餓的日子也是多得很,記得當年逃亡時候老秦不知從哪淘來了份豬耳朵,撒上辣椒麪就那麼胡亂吃了,可那是一年多以來第一次見葷腥,所以覺得平平無奇的豬耳朵那麼的好吃。
吃了幾口後,宋扶憶停了下來,他起身去餵馬,飯館也算周道,因爲來這吃飯的人都是趕路的行人,所以提前預備了馬匹草料。
看來老闆是個聰明人,畢竟這個年月能騎馬趕路的人非富即貴,這點細心或許就可以爲自己帶來大賞錢。
餵馬時候宋扶憶左右看了眼,後面是官道,過了丈長的大道那邊則是片松林,生的高大筆直的松樹是幽州很常見的樹木,沒什麼稀奇。
只是宋扶憶望見這松林上空盤旋着許多鳥兒,雖然都是四處分散,可這才讓宋扶憶覺得奇怪。
這個時候飛鳥該是歸巢時候,怎麼在天上,這隻有個可能,有人在松林中,而且人不少。
宋扶憶立刻警覺起來,轉頭打算喊高莊,可發現高莊腦袋趴在桌上似乎是暈了過去,這個時候宋扶憶知道中招了。
他此時也覺得腦袋有些暈,急忙從懷裡取出解毒丹,這可是老秦遺留下來的寶貝,幾乎什麼毒都能解。
不過爲了看看是什麼人對付自己他也裝作暈去摔倒在馬槽邊。
側眼看見飯館裡重新走出來七個人,爲首的那個宋扶憶認得,因爲看過畫像,正是趙康侄子,此次安丘之行的目標趙天。
趙天七人個個手裡舉着彎刀,其中趙天一把推開飯館老闆,走到了高莊那一腳踹去高莊立刻就飛了出去。
“哼,什麼狗屁大人,還不是我一下放倒。”說着他走到了宋扶憶這邊,他戲謔着的模樣,臉色得意,道:“抓我?老子就在這裡,有本事起來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