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睿是和風千雪都回到宅府後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做。《
莫無痕和景澤好像還在饞香樓等他回去付賬呢!
怎麼辦?他忘記了!
從湖裡被人撈出來後,他就和她進了一家成衣店,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便雙雙出去看熱鬧了。如今回來已是天黑,廚房都把晚膳都準備好了。
“咦,莫無痕和景澤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臨入座,風千雪纔想起還有兩個人在外面閒晃。
南炎睿誠惶誠恐的看她,完了,沒錢付賬這等糗事看來是要被她知道了。他高大上的形象啊……
“七爺下午出去了一趟,也沒回來。”此時開口的是花婉月,雖然她看不見,但還是能察覺出身邊有誰和誰。
“師兄也出去了?”風千雪也想不到。
花婉月點頭,“下午出去找你了,我還以爲,你們會一起回來。”
她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幾聲響動。
風千雪和南炎睿紛紛回頭,終於看到夜洛塵領着莫無痕和景澤走了進來。
莫無痕整個包公臉黑得跟炭似的,景澤一看到南炎睿,就恨恨的颳了一眼。
“哼!沒錢付賬還裝有錢!”他小手一指,便將南炎睿最不想公開的事公開了。
莫無痕也很失望的看他,等了那麼久,結果還是七王爺來解救他們的。他真不該對他家皇上抱太大希望,這皇上向來是一見郡主就會耽誤正事,這幾乎成了不可泯滅的自然規律。
南炎睿面有異色,“咳咳”的乾咳兩聲以掩飾尷尬,可還是正兒八經的坐在位上,好像沒錢付賬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沒錢付賬……”風千雪重複着這句話,朝南炎睿瞥過眼去,“你不是說帶他們去什麼饞香樓吃東西嗎?怎麼會沒錢付賬?”她記得他身上最不缺的應該是錢纔對。
聽到她問,南炎睿非常記仇的掃了莫無痕一眼,莫無痕即刻垂頭認錯。是他不對,他不知道今天一頓飯居然要花費五百兩銀子,五百兩啊……那酒,怎麼貴得跟喝金子似的。如今,他是打包回來了,真的打算放神臺供着。
“你們說,你們今天中午去了饞香樓?”問着話的,又是花婉月。
南炎睿沒有回答,倒是風千雪替他答了,“他是這麼說的。”
“怪不得,那饞香樓飯菜的價格,是出名的貴。”
“分明是一家黑店……”南炎睿終於忍不住道,最後又瞪了瞪景澤。
景澤“哼”了一聲,轉身就往房內的方向走。他還要換褲子呢!要不是因爲被這禽獸點了穴道,他也不至於這麼大了還尿褲子!說出去,也好丟人!
花婉月“噗嗤”的笑了,“這不是黑店,這其實是王族在民間開的風月場。”
風月場!
一聽到這三個字,風千雪即刻轉頭朝南炎睿看去。還說沒去鬼混,都混到風月場去了!
感到從旁邊射來的殺氣,南炎睿脖子一涼,急忙搖手否認:“我可對天發誓,我什麼都沒幹!就吃了頓飯菜,點了瓶酒!你說是不是,莫無痕!”
突然被問到,莫無痕有些回不過神,但還是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兩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風千雪白了他們一眼,又朝夜洛塵看去,“師兄,是你幫他們結的帳,你說。”
夜洛塵在飯桌旁坐了下來,可他又突然從袖中掏出張紙,“這是結賬的時候,店家給的。”
風千雪拿來一看,除了天價的數字,後面還附上了一首詩: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就算文采再不好,風千雪也看出來了。那是一姑娘邀請情郎在某處相見,然後……
南炎睿也瞄到了這詩,臉色瞬間變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夜洛塵,亦是一時不解。這詩不會是這傢伙故意寫來誆人的吧?
花婉月似是感到了這氣氛不對,便又再次開口,繼續解釋,“這就是那饞香樓的特別之處。去到那的客人,一般會在看到那上面昂貴的菜單後,轉身即走。可若是不走的客人,那就是另有所圖了。那饞香樓,名爲飯館,實爲青樓。上面的廂房,一般貴客都要提前一月預定,是因爲裡面服侍客人的女子,皆從王宮中來。”
聽她如是說,在座所有人都靜了。
迦蘭國內入了宮的女子,居然還要在外面接客?
“饞香樓,早在我父王在世的時候就營業了。那是王侯將相最常去的地方,也是探聽宮內消息最全面的場所。所以,不是一般人就能進得去了的。裡面的每一道菜,皆由宮中的御廚所做。而服侍客人的女子,下至宮內的普通侍女,上至被王上冷落的妃子。換句話說,饞香樓就是迦蘭王宮的冷宮。被拋棄或被懲罰的妃子,以及缺錢急用的各類宮女,都可以去饞香樓接客以獲得較客觀的收入。所以店家在給客人結賬的時候,會根據每一桌的消費情況,來確定客人所需的侍姬等級和數量。通常消費在三百兩銀以上,就可以得到兩個高級侍姬了。”
三百兩就能得兩個侍姬?
那五百兩呢?
風千雪越看那賬單,手越抖。
南炎睿心中更是顫抖……
“再說那裡的酒,最貴的,是那‘美人頸’,好像有……三百兩左右的價格吧!味道很獨特,但最獨特的是那酒的功效。據說,喝下去,就像喝了春藥一般,若是碰到了女人,就愈發不可收拾。那是宮廷禁酒,除非是王上點名要喝,否則,是絕對不會隨意拿出的。但是在宮外,就不會受到限制。只要有錢,就能嚐到。而那‘美人頸’,賣的也不止是酒,還有服務……亦是暗示了侍寢的女子,會對客人提供某項特殊待遇。”
什麼?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
風千雪拳頭一緊,已經將那賬單搓成團了。
南炎睿覺得大事不妙,不住的扶額抹汗,看來今天不是睡冷板凳,跪搓衣板這麼簡單就能安全度過的了……
“消費的價位越高,侍姬越多,服務越好。不知今天你們去,一共消費了多少?”花婉月眼看不見,只能問。
所有人都沉默,南炎睿暗自叫苦不迭。他真是被那小祖宗害死了害死了!
他居然讓一乳臭未乾的小子騎到了頭上,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
“五百兩外加三貫銅錢。”夜洛塵代替他答。
只聽花婉月一聲冷抽,那數字真是讓她耳濡目染了一番。
“那是頂級奢華服務了……”她不由嘆道。
還頂級奢華呢……
風千雪沉了臉,看向南炎睿的目光吹着霍霍寒風,讓他身子一抖,即刻放下碗筷,決定還是暫時讓自己遠離殺場,找個能躺屍的地方避一避。
風千雪倒是沒有故意留他,因爲花婉月的話,她倒是對饞香樓那地方感興趣了。
“那這些女子,都是在饞香樓外服務的?”她不禁問。
“不是,饞香樓的包間啊,都是給預約的客人用的。沒有預約的,亦是可以相約在外,地點就隨便定了。”
“那萬一爽約了呢?”
花婉月笑,“饞香樓的女子很盡責,會一直纏到公子應邀爲止。”
這售後服務還真是不錯啊!風千雪一邊咬牙一邊在心中讚歎!
於是這頓晚膳,也只有風千雪、夜洛塵和花婉月三人在吃,其他人等都回房涼快去了。
景澤是吃到撐了,換了褲子後見牀就睡。莫無痕躲在自己房內消化着今天吃下去的“金子”呢,五百兩一頓飯啊,這麼快就填其他東西進去,太讓自己的胃掉價了!
南炎睿就有點慘了,不但沒能吃飽,還惹了麻煩回來。原來那家店是賣那種服務的,他真是怎麼都想不到,怪不得會貴得離譜呢!一道菜貴得跟金子似的,又填不飽,竟是在暗喻用那事來餵飽食客。
不知是那臭小子故意帶自己去那種地方,還是這小屁孩也什麼都不懂,誤打誤撞的?
總之,他是被害慘了!
還是趕緊洗乾淨,上牀裝睡好了。說不定他雪兒見他睡着了,不忍心吵醒他,讓他能一覺睡到天亮,逃一時是一時。
這樣一躺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似乎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他其實還是沒睡着,但他也沒敢睜眼,繼續裝睡。
風千雪見某人已寬衣就寢,於是便鎖上了門。
室內燭火昏暗,應是燃了有一段時間了。景澤居然沒到這房間來,以至於某人如今能大無忌憚的躺在牀上。她朝牀前走去,垂眸靜靜看他。
南炎睿儘量穩住呼吸,感受到她注視着他的森冷目光,身子不由自主的轉過一邊。
嗚嗚,感覺自己都要被她的視線颳得千瘡百孔了。
“花了五百兩呢!可以享受頂級奢華服務。”她忽然道。
他耳朵好痛,師父怎麼沒有教他如何選擇性失聰呢?
她又笑,一手扇滅了桌上的燭火,順便連帷幔都放了下來。
“三百兩以上就是二人服務,五百兩應該有至少三人了吧?還是np呢!”
她的話語雖然很輕很柔,可是,卻聽得他寒毛直豎。
不過,他不是很明白,“np”這是個什麼詞?代表的什麼意思?
他雪兒說話有時候還是那麼不太讓人理解,特別是用詞,都好新鮮啊!不過他已經習以爲常,半懂不懂裝懂就是!
風千雪邊說,邊將自己的披帛從裝好的行囊中取出。自從來到迦蘭換了一身迦蘭服後,她就沒有用過這個千年冰蠶絲製成的披帛去制服人了,但是今天,她要用上了。
手往前一甩,那素白的綢緞便緊緊纏在了牀頭的一根柱上,她扯緊了些,然後往他的手繞去。
他驟然睜眼,覺得好像不能再繼續裝睡下去了。
“雪兒?”
沒有了燭火的光亮,室內除了昏暗還是昏暗。但他的眼眸還是如星辰一般的閃爍迷人,她一看就醉,更何況其他女人呢?他不過是扮作迦蘭商人,也都還能引來矚目,要是換回了他如今的模樣,怕是那些女人連覺都不願睡了,睜眼閉眼都是他。
唉,可是那俊臉她也是不忍傷害的,那就害害身子好了。
她綁完了他一隻手,又繼續綁他另一隻手,再將披帛的另一端在牀頭繫緊。
南炎睿深吸口氣,心中居然有小小的興奮。
“雪兒,你……”上一次被綁是什麼時候了?哦哦,他還記得呢!他雪兒也有主動的時候,功力可不淺啊!
風千雪綁完了他的手,然後開始綁腳了。
“什麼?腳也要?”上次好像沒有綁腳吧?他有些不樂意了。手不能動就已經很吃虧了,腳也不能動嗎?
“閉嘴!”她冷冷斥了一句。
他立馬收聲,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錯了……我不應該去那裡。都是那小祖宗出的主意,也不能全怪我!我一點也不懂……”
她微微擡眼,黑暗中,她的瞳眸亦是泛着如湖水般的粼粼波光,一看就讓人不覺深陷,甘心臣服。
聽他道歉,她又笑了,“怕什麼,我只是代替她們,幫你實現售後服務罷了!免得那五百兩銀子,都白花了。”
售後服務……
南炎睿欲哭無淚。
不過,他也還是能嚐到甜頭的呀!
此刻他雖然被她綁在牀上,但她亦是開始慢慢脫衣了。先自解了腰帶,再將緊緻的上衣從襟口出鬆了出來,露出裡面半遮半掩的蟬絲兜衣。然後拔出髮簪,將那黑又長的秀髮往後一甩,那姿態猶如藏在夜間的精靈尤物,讓他心神層層跌宕。
嚥了咽香唌,他的喉結不由自主的滾了一滾,褲間緊繃得發疼。
“你是不是覺得,一個孕婦什麼都不能做,不好玩呀?所以找藉口出去鬼混?”
“沒有呀……”這不都是爲了要哄那小祖宗嗎?結果被他反咬了一口。不服氣啊!還傷了他的自尊。
她緩緩的替他解着束帶,將衣襟掀開。不一會,他精壯的胸膛露了出來。
“雪……”
他被她碰得身子一陣寒顫,不夠啊!他還想要更多!
“雪兒,解開我!”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
“雪兒,你快把我解開啊!”他聲音越來越沉了。
可她卻不想動了,一把拎起牀邊脫下的外衫,重新穿回身上,然後翻身下牀。
南炎睿瞪大了眼,“雪兒?”又走了?那誰來撲火啊!
她嗔了他一眼,“我要睡了。好睏。你……還是睡回地板吧!”她說罷,便將那披帛繫着牀頭的那端鬆開。
不過,她錯了。
她小看了正被慾火焚身的男人!
南炎睿見那披帛有一端鬆了,內力一燃,再“嚯”的一聲將它們向外衝開,那素白披帛隨即被他震碎,就連那仍被纏着的雙腳,也在同時得到了解放!
她愣住了!
她怎麼能忘了三年前他也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掙脫了這冰蠶絲披帛的捆綁,才從母親關着他的密室裡走了出來?
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然而,沒等她回神逃離,他就將她翻身壓在胯下!
“若……”最後一個“寒”字還沒有喊出,她已經被他堵住了嘴。
……
一連幾日,王宮都在爲半月後要舉行的大典慶宴做最後的準備。龍鳴城的客棧逐漸爆滿,來自各國的使臣和舞姬都慢慢在這熱鬧的城中彙集。有些皇族甚至還提前來了,都想多多感受在這異國他鄉的優質服務。
舞姬們來,是爲了儘快適應場地,好在那場浩大的晚宴中博君一笑。
其實,並不是所有前來的舞姬,都能順利的進入王宮,獲得演出的機會。
以前,或許行,而且幾乎是隨來隨入。可是現在,由於花天佑的處處防範,舞姬們想借藝入宮,已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如今最熱鬧的地方,就屬饞香樓。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南炎睿帶足了銀兩,身旁陪同的,還有同樣易容,並女扮男裝的風千雪。夜洛塵也在其間,身上自然也少不了銀票,做後備用。莫無痕亦在,不過這次他也易了容,化妝成一個滿臉絡腮鬍的老漢。
至於爲什麼要將自己丑化成這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次的五百兩換來的美女,他家皇上是拋給他了!
可他胯下羞澀,還是個處啊!他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麼被那三個陌生的女流給玷污了,於是偷偷的向他家皇上的心上人回春郡主求了一副能軟的藥方。只要在那時不舉,他就安全了!
果然,這方法是奏效的!
那三女流,一見他這樣無用,所有的興致都沒了,然後他再一一給她們發點賞銀算是打發。
不過,他那張臉是被她們記下了,這要是傳出去,可是個笑話啊!
所以,他哪裡還敢頂着同一張臉走進這裡?
他們四人剛坐下,小廝又上來了。
“幾位爺,今天是想點些什麼?”那小廝一下就認出了南炎睿,就是上次來花了五百兩銀子的金主啊!還有他旁邊的那位,付款的好像是他。
“拿支筆來,讓我在那餐牌上勾選吧!”風千雪故意學着男聲對那小廝道。
“好嘞!”小廝應着,立即給她送了支筆。
風千雪垂眸一看,眉頭不由輕輕跳動。
果真是貴啊……
就在這時,樓間又上來一批人,看那裝扮,有點像迦蘭王宮內的官臣。
他們一入座,店家就急急的奔了過去。
“侯爺,您終於來了!怎樣?上次呈給王上的那些舞姬團,王上可有挑中哪些?”
侯爺?
風千雪轉頭看了看南炎睿,只聽南炎睿附耳在她耳邊輕道:“尚宮候,這是負責尚宮局的最高掌事。專門負責安排登基晚宴的各項歌舞和樂曲編排。”
風千雪點了點頭,又繼續看過去。
“嗯,看是看了,不過,王上如今要求頗高,沒有實力的,渾水摸魚的,都不許入宮。所以,就派本官過來跟你們通傳一聲。三日後,所有舞姬團都要在醉園比舞。比試一共七天,最終勝出的前六名,才能獲准進入王宮!”
“那由誰來做評審?”
那侯爺見問,便從袖中掏了掏,將一折子拿了出來,在臺上緩緩展開。
“你看,評審的人選王上早就安排好了。王上不但會來親自做審,他還給每個國家都發了邀請,各請了一名代表來觀賽。你看,有婁月國的華沙公主,滇西國的賀蘭尚宮,東辰國的飛舞司樂,北周國的納蘭長史,還有南陵國的回春郡主……”
“回春郡主!就是那個出了名的冰雪美人,差點成爲我們迦蘭王妃的回春郡主?”那店家一聲高喊。
“是啊!就是那個回春郡主!王上爲了她,還和南陵新皇打了起來!”
“竟是她啊!她也來……”那店家不禁陷入非非的聯想中。
可這邊,風千雪卻是被這聽到的消息震驚住了!
花天佑這不死心的,居然還請了她來?
她緊咬着脣,但卻沒注意,旁邊有個人比她更加窩火。
南炎睿臉色黑成了炭,不由自主的收緊雙拳,將那關節握得“咯咯”作響。如果花天佑就在眼前,恐怕早已死一千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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