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鳥大會在燕城郊外的一個山頭進行。剛一下馬車,風千雪就感受到了從會場上飄來的濃濃的玩性氣息。
好多的鳥!
幾乎是來人人手一隻,有的甚至是兩到三隻。她隨便向四周瞄了一眼,那些鳥的種類,有她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各色各樣,琳琅滿目。
看來她真是來對了啊!幾百上千只的鳥兒,總會找到她想要的犀鳥。
夜洛塵將那金剛鸚鵡的籠子託在肩旁,果然很快,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七王爺!沒想到今天七王爺也有如此雅興來參與我們的賞鳥會!”首先過來套近乎的是一名身穿墨綠色水紋對襟衫的中年男子,看他的說話的語氣和架勢,似乎是這場活動的主要負責人。
夜洛塵點了點頭,優雅的笑了一笑,“本王最近喜獲一隻金剛鸚鵡,聽聞今日有賞鳥會,就順便帶着友人來觀賞觀賞。”
那人一聽,目光即刻朝風千雪打量過來。這小年輕個子和一般的男子比倒顯得矮小許多,身子也不壯碩,卻是比例和諧,倒更像是女子。再加上他眉目秀氣,盈盈間似有女子的脂粉氣,卻又不施任何粉黛。整一給人的感覺,應該是個體弱多病的貴公子。
“這位兄臺,不知如何稱呼?”
風千雪學着男子行了一禮,故意將聲音變粗,道“在下風千刃,對這賞鳥會大感興趣,於是便拖着七王爺一塊來了。”
那人聽着這聲音,倒還好,不如看上去那般孱弱。於是點頭,對她招呼道:“歡迎歡迎!若不是風兄拖了七王爺來,大家可能一直都沒機會和七王爺這麼近的攀談呢!在下喬子義,歡迎兩位上賓光臨!”
在他的帶領下,風千雪和夜洛塵被分到了山頭上一個較不錯的位置。居高臨下,一覽衆人。而她如今也非常好奇。這麼多的文人,如果聚在一起單單賞鳥,好像沒多大意思吧?
“這賞鳥會除了相互賞鳥玩鳥,還有什麼活動?”她問向夜洛塵。
“活動自然是有的。你看,前面擺了那麼多長桌,上面放滿了無數的美酒小吃,一會兒,肯定有鬥詩大會。有文人的地方,無論主題活動是什麼,都少不了詩詞歌賦來做陪襯。”
風千雪點了點頭,又繼續朝四處張望。
“趁現在人都還沒齊,我們不妨看看,有沒有你想要的鳥。”說罷,夜洛塵又拉着她往人多的地方行去。
不過,夜洛塵的金剛鸚鵡似乎真是很受歡迎,他們纔沒得行出幾步,就已經有人主動過來和他們攀談。
“七王爺,這鸚鵡會說多少話?讓它說來聽聽?”
“毛色好漂亮,這鸚鵡是怎麼到手的?”
“看那眼睛,多麼激靈。”
衆人不斷誇讚,而那瓜哥似乎非常享受,不時的一跳,也不時的扇着翅膀,也非常配合的發出它那低啞的烏鴉音:“謝謝,謝謝。”
衆人爆笑,逗它逗得更起勁了。
而風千雪也正好欣賞那些公子們帶來的鳥兒。它們中最多的要屬畫眉和百靈,鸚鵡雖也不在少數,但金剛鸚鵡卻鮮少有見。還有人養鷹的,蒼鷹、雀鷹、雪鷹……如數衆多。鷹是非常厲害的捕蛇能手,可惜那些鷹都性情太猛,除非從小就放在身邊飼養,否則,很難被人馴服。她還看見了貓頭鷹,這其實亦是蛇的天敵,可惜只愛在夜間捕食。
真的沒有她想要的嗎?
爲了更方便找尋,她私下離開了夜洛塵,往其他文人聚集的地方走去。
就在她剛離開不久,又有人進入了這賞鳥會場,當下,衆人立即引起了一片騷動。
“是太子!”
“太子居然也來了!”
“真的是太子?”
“怎麼不是,那特有的銀狐面具,還有特有的降黑馬車,在他身旁的,不就是他的隨身護衛莫無痕嗎?”
風千雪不由一怔,衛凌風居然也來了?而且還是以那假身份……也因此,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朝那輿論的焦點看去。
如今這皇太子的出現怎麼說也有一定的排場,除了貼身跟隨的莫無痕,還有兩車的太監宮女。他們剛一落地,就急忙將隨車拉來的桌椅擺到山頭那地位最高的位置。他們甚至還從宮中帶來了精品美食、葡萄美酒等御用佳餚,還有專門遮陽擋雨的超大布傘,由兩名太監共同扶着撐在他的身後。
這真是讓風千雪大大的吃了一驚。
敢情衛凌風現在冒充太子已經到了如魚得水的一個境界,能享受的,他都享受了。這要是真正的南炎睿,想來也不會那麼興師動衆吧?
“恭迎太子大駕光臨!”當衆人還在驚呼這真正的貴人出現之時,主持大會的喬子義已經在他面前行了個君臣之禮。
一人當先,衆人也齊齊跟隨,少頃,在場所有的人都向衛凌風這假太子行了君臣之禮。
“恭迎太子大駕光臨!”
好個異口同聲的恭維之話,或許也只有風千雪和夜洛塵沒有隨他們一同行禮跪拜。然而這也讓衛凌風快速發現了她。
於是,他朝衆人擺了擺手,那福安便替他喊道:“平身吧!”
衆人這才恢復原狀。
衛凌風向風千雪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如此之舉,讓風千雪頓時又成焦點。衆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向他走了過去,福安即刻搬了張板凳給她坐下。
“太子……殿下……”她極不情願的開口喚他。
衛凌風面具下的脣角微微一笑,低聲對她說了一句:“受人之託啊!”
風千雪當即沉了臉,已經從他的話中明白些許。
“我和師兄關係清清白白,根本不需要你來在這裡監督。”
衛凌風搖了搖頭,“不是監督,是陪同。否則你我的關係,不是更讓人懷疑了麼?”他意指夜洛塵。
風千雪皺了皺眉,也終是無話可說。
此刻,那喬子義又走了過來,恭敬的朝衛凌風說到:“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到來,所以招待略顯不周,望太子大人大量,不記小人之過。”
衛凌風“呵呵”一笑,“哪裡哪裡,兄臺過獎。”
他稱他做“兄臺”,讓喬子義不由受寵若驚,趕忙招呼人來替衛凌風斟酒。
只見衛凌風大掌一擺,讓福安拿了自己帶來的酒,一人一杯端在手上,對喬子義說:“今日本殿下可是帶來足夠多的美酒,各位都可趁機一飲,何不樂哉?”
那喬子義聽後更是大喜,“樂哉樂哉!多謝太子賜酒!”言罷,他舉杯,一口將那酒水飲盡。
果不其然,衛凌風讓隨從的宮人們,將帶來的酒紛紛賜給大家。不一會,所有人的手都端起酒杯,朝衛凌風的方向作了一敬酒的姿勢,然後紛紛喝下。
到這,賞鳥大會纔是真正的拉開帷幕。
風千雪如今因爲衛凌風的關係,不得不坐在他的身邊,而原本夜洛塵給她留着的位置,卻是空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向夜洛塵投過歉意的眼神,好在夜洛塵似乎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依然對她投去溫柔一笑,表現得並不十分在意。
這讓風千雪稍稍放心了些,然後開始注意會場。
首先,喬子義隆重說了大會的開場白,介紹了有誰誰誰入席,這裡,自然率先提到的就是衛凌風的太子身份和夜洛塵的七王爺身份。其中還有宮內達官顯貴之子,那些臉風千雪都沒見過,想必都還沒真正封侯進爵,所以沒得機會在朝廷出沒,仍是紈絝不羈的富家子弟。
這樣也好,她可以一直隱藏她的郡主身份,僅僅只是兩個皇親國戚的友人。
然後,再到每個帶鳥的公子,介紹自己今天的鳥兒。這順序,反倒不是從尊者開始,而是以尊者爲後。因此,喬子義隨便從中間點了個名,再一邊輪着一邊單獨介紹。有些似乎是常來出席,所以介紹的時候,並沒有多做言辭,只寥寥幾句一帶而過。但是有些是頭一回參加,所以介紹的自然有些多了。
風千雪終於見到了她想要的鳥兒!這是一個年紀尚輕,但同樣也是個身體羸弱,身材和她相差不多的白面書生。
說是白麪,更像是粉面。那五官柔美得像個女子,雖然亦是素面朝天,但總帶着些許脂粉味兒,就連說話也像是硬生生裝出來的。
這讓風千雪預感更強,說不定,這也是一位和她一樣,女扮男裝的“男子”吧!
而“他”起身時,是這樣介紹的:“在下趙梓涵,今日帶來的,是家父出遊列國時,帶回的一隻珍貴的冠斑犀鳥。它嘴似斧頭,硬而下彎,擅長捕蛇,是非常好的獵食能手。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英哥’,英雄的‘英’。”
英哥,瓜哥,後面都是“哥”,看來這些人都喜歡把鳥當兄弟。風千雪如是想。
那趙梓涵說完後便重新入座,可那視線,卻是不時的朝夜洛塵這邊射來。這無意讓風千雪注意到了,不由又多看了“他”幾眼。
“咳咳。注意一下你的目光,雖說你如今爲男兒身,但也不能那麼明目張膽的去盯着人家!”衛凌風有意無意的提醒。
風千雪翻了個白眼,真心佩服爲南炎睿辦事的人,真真是盡職盡責,連她看誰都要管嗎?
於是,她也將頭湊到他耳邊,低低的和他道了一句:“不是的,我只是覺得,那人和我一樣,是個女的!”
聽她這樣說,衛凌風的目光亦是朝那看了過去。
不過多久,下面介紹的都介紹完了,終於輪到坐在風千雪右邊的夜洛塵。此刻,只見他優雅的緩緩起身,將那豔麗無比的金剛鸚鵡端在手上,然後道:“本王第一次來參加這次大會,所以也沒準備什麼說辭。這金剛鸚鵡,是本王的一位朋友相送,價格想必不菲,所以本王本不是很想收下。但它確實招人喜愛,能與人簡單的對話。因此,本王很感謝這位朋友,只是希望以後,大家不要再用如此貴重的物品做禮物贈送了。”
說罷,他目光淡淡一瞥,似是朝一處看去,而後,又緩緩的坐了下來。
最後,就剩下太子一個人沒有介紹了。風千雪朝他看了一眼,他還介紹個什麼呀?如今人人都知道他是太子,而他來參加這賞鳥大會,卻連一隻鳥都沒有,這分明就是來看熱鬧的。
果不其然,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皇太子會從宮內帶出什麼奇珍異鳥,結果,衛凌風愣是坐了半晌,也沒起身介紹什麼。他眼睛瞄向了風千雪,似乎是在向她求救。
風千雪看了看那叫趙梓涵手中的那隻犀鳥,於是附身向前,對他耳語。他聽後,點了點頭,於是起身朝衆人說道:“本殿下亦是第一次來,不過因爲出門太過匆忙,倒是忘了準備皇宮的鳥兒給大家欣賞。但本殿下倒是對諸位手中的鳥兒都很感興趣,如果諸位願意割愛,本殿下可願意滿足諸位提出的一個要求。”
他話一出口,當下又引起了場內的一陣騷動。
將自己的愛鳥送給太子,誰不願意?
有些人,爲了攀巖富貴,找了各種途徑各種人物,最終也不過是找到個芝麻不點大的幾品小官。而如今是太子殿下開口求送,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怕送得太多,無法一次打包帶回了。
“殿下,我這隻金絲雀是從婁月國邊境的山林裡尋得的,其毛色和一般金絲雀大有不同。您瞧,這雀的頭部是紅色的,而身上卻是燦爛如朝霞一般的豔橙色,尾部是金黃的翎羽。整個身體,就像深淺漸變有序的新日光環,十分美麗。”已有一人率先站出,推薦了自己的愛鳥。
“殿下,我這銀喉長尾山雀纔是極品。通體雪白,只有翅膀部分有暗灰偏紫的細毛,層次分明,仿若穿戴着一層半透明的披風,萌不可化。”
“殿下,我這隻天堂鳥亦是從那道館的高僧處獲得。爲此我苦戒葷戒酒了數月餘,這才軟化方丈的心,將此鳥賜予我的。”
“殿下……”
越來越多的人出列誇讚自己的鳥,而唯獨不見那趙梓涵有任何動靜。風千雪不由有些失望。
而衛凌風自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於是一一遣散了衆人,然後道:“其實本殿下今日初到,就已經看好了一隻鳥兒。那位……趙仁兄?你的犀鳥本殿下甚是喜歡啊,不知兄臺可否割愛?本殿下可以滿足你的一個要求哦!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亦或是兄臺你有其他想要的,本殿下都會盡力替你實現。”
風千雪一雙眼緊盯着那趙梓涵,在衛凌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後,只見“他”面色微變,像是極不情願將這鳥轉送出去,甚至將鳥籠端得離自己近了一些,生怕有人趁“他”不備將之奪去。
“太子殿下,這鳥兒是在下父親贈予的禮物,又豈能隨便送人?如果殿下喜歡,在下府內還有更多的鳥兒供殿下選擇,唯獨希望殿下能給我留下這隻。”趙梓涵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迴應。
風千雪心中好是納悶,沒想居然還有人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拒絕太子。看來他氣場還是不夠,想罷,她瞄了他一眼。
衛凌風也沒想有人居然不買賬,當即面色寒了下來。
也不知旁人是否也看出了皇太子的面色不太好,於是那主持大局的喬子義便上去說服那趙梓涵。
“趙兄啊,太子想要,你怎麼不給呢?這是多大的榮耀啊!就是你目前沒有什麼要求,也能讓太子欠下你一個人情。將來人家可是皇上,你想提什麼要求不行?”
可是那趙梓涵就是一根筋不動,再度禮貌的回絕了喬子義,“喬大哥,這實在是爲難小弟了。這犀鳥,可真是不能亂送人的……”
“瞧你這什麼話!什麼叫亂送人,他是太子!將來的皇上!”喬子義再度提醒。
“也不行!”趙梓涵態度堅決起來。
這真是讓風千雪看着不太對勁,於是忍不住,也不得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在下風千刃,敢問趙兄,何以不願意出贈愛鳥?”
衆人亦是不解,齊齊轉眼看向那趙梓涵。
趙梓涵面有難色,於是也不得不當衆解釋:“這鳥是家父的救命恩人,所以,不能送。”
救命恩人?風千雪來興趣了,“是如何救命?”
那趙梓涵又道:“當時,家父在別國的山中打獵,突遇一毒蛇攔路。而那蛇似是被家父擾了清靜,於是非常憤怒,正欲攻擊家父。好在此刻,一直盤旋在空中的犀鳥一飛而下,將那毒蛇的頭砸傷,家父才得以逃脫。後來這犀鳥在和蛇爭鬥的時候,許是被蛇尾擊傷腿部。它飛走後,便落到了家父在旁休憩的馬匹上。後來,家父就將這鳥帶了回來。”
大家聽了這故事,似乎對“他”手中的犀鳥更感興趣。
看這犀鳥體型頗大,從頭至尾,足有人半截手臂般長。全身長滿藍紫偏黑色的油質羽毛,尾部和翅部獨有的一排白色斑紋在陽光下便顯得更爲的明亮刺眼。而它最有特色的就是它的嘴,又長又大,看着笨重,卻非常靈巧。那嘴的前端彎成了一個尖勾,如真從天空中直直衝下,不說是蛇,即便是人的頭顱都有可能被它砸穿。而這鳥卻比鷹隼之類好訓多了,從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性格非常的溫和。
風千雪越看越是喜歡,心想若“他”到最後仍不肯送,那她過後可以單獨找“他”。
趙梓涵說完,便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喬子義恨恨的皺了皺眉,對“他”皆是無話可說。於是,只能抱歉的向衛凌風這假太子拱手而道:“殿下莫怪,這趙小兄弟爲人耿直,不知變通,殿下不妨看看這裡其他的鳥兒,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罷!”
衛凌風無奈的轉頭看向風千雪,驀地大聲的問了一句:“風兄,你還有沒有其他別的鳥想要啊?這犀鳥看來是不行了。”
他這一句不經意的問話,瞬間將衆人的目光移向了風千雪。
原本,因爲風千雪夾在了七王爺和太子兩人之間,再加上那一身無花紋的素白綢緞將她原本出彩的光芒掩了下去。可是此刻,她又被他重重的推了上來,萬衆矚目。
大家不由紛紛猜測,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剛纔輪番介紹的時候,直接從七王爺就跳到了太子,大家幾乎忽略了她。而剛纔七王爺進來的時候,她似乎是一道的。怎麼如今,她又跟在太子身邊坐下了?再看那體型,那身板,那樣貌,好像……
確實有一點女子嫵媚的韻味,可又比女子多了一份堅毅和果敢。看着孱弱,但剛纔她說話的時候卻還是有一絲男子之氣,只是,聽起來,怪了一些。
後來,也不知是誰先在底下議論。風千雪似隱隱聽見,有人像是在說……
“聽聞太子在即位之前一直沒有婚配,也沒聽說近過女色,不會是……”
“據說皇宮內,有些人喜歡養男寵。”
“那個風兄看着頗有女人之姿,不會就是太子的男寵吧?”
如此云云。
風千雪面色驟然黑了,沉着臉,盯着那四周偷偷議論的人。
衛凌風似乎也聽到了,“噗嗤”一笑,差點忍不住將喝下的酒水噴了出來。
倒是夜洛塵顯得仍是比較沉靜,須臾,只見他忽的站起,遠遠的,給那趙梓涵行了一禮。
“梓涵兄,如若不嫌棄,本王願意以這金剛鸚鵡,換取你手中的這隻冠斑犀鳥。不知你意下如何?”
風千雪感激的看了看夜洛塵,其實要說他用這瓜哥去換那英哥,她還覺得有些可惜。若是她,定是捨不得這會和人交流的瓜哥,可夜洛塵卻好像不珍惜,寧願將這名貴美麗又討人喜歡的鸚鵡轉送出去做交換籌碼。
衛凌風也看了看夜洛塵,他還真是沒有好好的瞭解過這個七王爺,如今看來,他對風千雪的情意,不是一般的深。
而那趙梓涵,在聽到當今七王爺主動提出和“他”交換鳥寵的要求時,面上似乎吃了一驚,瞪着一雙大眼,有些無可置信的看他。
夜洛塵等了一陣,也沒見“他”有任何迴應,於是又復問了一遍:“如何呢?梓涵兄。”
趙梓涵神情微動,眼中飄過一絲複雜的波光,盈盈的看着他,然後道:“如果七王爺也甚是喜歡,那在下是可以考慮將這犀鳥送給王爺。但是……”
“他”雖還沒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讓衆人感到詫異。剛剛太子要求“他”送時,“他”沒有答應。可當七王爺開口說要和“他”交換,“他”卻答應了。這明顯的是將太子不放在眼裡啊!
風千雪雖也注意到了這點,但她更想聽到“他”的下文。
“但是,在下有一個條件。一會的鬥詩大會,若是七王爺能贏,那在下就把這犀鳥轉贈予王爺,而王爺卻不需拿那金剛鸚鵡與在下交換。但若王爺您輸了,或鬥詩大會最後的勝者另有其人,那這犀鳥,就歸那贏了的人。王爺您看意下如何?”趙梓涵說完,拱手又是一禮。
所有人皆是一怔!
這趙梓涵,果真是不識好歹。送就送,還繞着圈子爲難人家。更何況,“他”爲難的人都是皇親國戚,就好像和他們有仇似的。
風千雪在聽了那趙梓涵的話,復又轉眼看向夜洛塵。其實,以她對夜洛塵的瞭解,要贏接下來的這鬥詩大會,應該不成問題。衆人以爲趙梓涵是在爲難他,那是因爲衆人對這七王爺瞭解不深。可那趙梓涵呢?她隱隱有一種直覺,“他”,和夜洛塵定是認識的。如若這樣的話,那這趙梓涵看着是在爲難夜洛塵,可卻真正是在暗中放水,卻又給了太子一個臺階下。
除非,這趙梓涵的文采水平,比夜洛塵更勝一籌。
否則,這犀鳥必定會是夜洛塵的囊中之物。
“好。那就請梓涵兄記得剛剛的話。一會兒鬥詩大會,本王一定盡力!”夜洛塵依然維持原有的風度,也客氣的對“他”拱了拱手。
趙梓涵也承讓,這才又重新坐了下來。
在場的氣氛,在此也似乎慢慢推向了*。既然已經有人提出了鬥詩大會,甚至將那珍貴的冠斑犀鳥作爲籌碼,那就可有好戲看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不知這七王爺,最後究竟會不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