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月國的皇宮內,此刻,衛凌風正與一名男子在御花園內下棋。
這似乎引起了皇宮內所有未婚女子的軒然大波,圍繞着他們的每一條小道上,幾乎全都站滿了人。
“陛下身邊的那名男子究竟誰啊?天,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最英俊的男人了。”
“原來還有人比陛下還養眼。”
“看那氣質,不是皇族也是貴族,不知婚配否,誰要是嫁得如此夫婿,便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你們瞧,他的眼睛,多像朵桃花,看得我的臉都跟着紅了……”
衆人云雲,目光的焦點也只落在一人身上。
“唉,又輸了!”衛凌風嘆了口氣,有些不滿的看着對面的人。
那人只是彎脣笑笑,可卻意外的秒殺了四周圍觀的所有女子。
“不行了,我不和你對弈了。簡直太傷自尊!”衛凌風說着站起,這才發現,原來附近有那麼多人。
他臉色驟然不好,冷冷朝她們瞥去一圈。衆女子悻悻低頭,只能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她們朝思暮想,甚至恨不得直接貼上的俊美男子所在的近處。
見那些女人終於走了,衛凌風終又忍不住再怨了一句:“若寒,你真是把我的風頭都搶盡了!這樣下去,我的顏面何在?”
“哈哈……原來是我錯了。”
男子噗嗤一笑,從石椅上站了起來。他雪青的衣衫在難得的暖冬紅日下,襯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一眼看去,光芒萬丈。就連衛凌風擡眼時,都要被他灼得眼睛刺痛,這世上怎麼能有這般男子,至始至終都能保持着他獨有的魅力,並且永不褪色?
他,確實就是消失了五年多將近六年的南炎睿,不,現在,他是真真正正的南若寒,並且,自動放棄了他原有的皇族身份。
“凌風,你的花送過去,到現在是第幾天了?”他突然問。
衛凌風伸手算了算,“好像也有近兩個月了。咱們中間隔了個滇西和迦蘭,路程還真挺遠的。”
快兩個月了啊……
南若寒心中暗暗感嘆,如果不是爲了以後,他早就回南陵,出現在她面前了。
南千芷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坐在一輛飛速奔馳的降黑馬車裡。纔剛剛滿五歲的她一時摸不清楚情況,傻傻的懵了一下。若不是看到母親和貼身丫鬟依然陪在自己身邊,她恐怕早就哭了出來!
馬車外,莫無痕一直不停的策馬,此刻別說是她們母女,就連他,心情也是格外的急切。
他也好久沒見到主子了,自從跟在主子身邊以來,真的沒分離過那麼長的一段時間。
“孃親,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南千芷撩開了阻擋陽光入內的窗簾,伸頭朝外面望去。
風千雪摟了摟她,目光和藹的將她從頭到尾細細打量。
這孩子,真的是集合了他們所有的優點,小小年紀,就已出落得楚楚動人。
所以,風千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她《冰魄心經》,並且還給她配了一個武功厲害的貼身丫鬟,無時不刻都陪伴在她的身邊。
“芷兒,我們要去見你爹爹了。”風千雪邊說邊笑着輕拍她的臉蛋,都說女兒像父,她真的很像。
“爹爹?”南千芷雙眼亮了起來,“我們終於能見到爹爹了?”
對於“爹爹”這個人物,南千芷雖然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見過,但是對她來講,好像並不陌生。因爲,母親每天都會在她耳邊唸叨。
不過,南千芷相信,能讓高高在上的母親心心想念的人,定是器宇不凡。
看到女兒也同自己一樣興奮,風千雪心中不由一陣安慰。
若寒,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也是如此期待見你,她和你長得真的好像,若不是因爲有她,這幾年來,我都不知該如何度過……
像是看到母親眼中彷彿又要滲出淚水,南千芷乖巧的立起身,徒手替風千雪抹了抹粘在那眼角剔透的晶瑩,伸長脖子軟軟的親了母親一口。
“孃親,都要見到爹爹了,你爲什麼還要哭呢?”
風千雪“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臉,“爲娘沒有哭,爲娘只是高興罷了。”
原來高興也會落淚,南千芷眨了眨秋波似水的桃花眼,似懂非懂的愣愣看她。可她心中還有疑問,而這個疑問,在她懂得自己原來還有一個“消失多年的爹爹”時,就一直沒有得到回答。
這似乎是母親唯一的雷區,身邊無人敢問,而她每每提起,也都會被母親敷衍的略過。
不知如今,是時候了嗎?
“孃親,爹爹爲什麼離開那麼久都不回來找我們?他是不是不愛我們?”
她問得小心翼翼,甚至縮起了自己的脖子。
風千雪心中一悸,眸中似有顫動。
他爲什麼會離開?
直到現在,每當回想起那個被烈火焚身的場景,她的心,還是一陣一陣的痛。
南千芷抿了抿嘴,看到母親臉上表現出的又是同樣的反應,心下又覺不妙。
可是,意外再次撫卹了她。
風千雪伸手摸上她的後腦,指間緩緩的穿插在她的墨黑髮絲,一邊摩挲,一邊搖頭。
“不,你爹爹很愛我們,就是因爲太愛,所以纔不得已離開了那麼多年……”
記憶,慢慢的飄了回去,飄到那熊熊的烈火之中,飄到那遙遠的,一切都還沒開始的地方。
真要細細說的話,就要從那另一塊令牌說起了……
……
早在第一塊令牌出世的時候,第二塊令牌便在左丘讚的手中偷偷完成。
花欽王生前許下的願其實非常簡單,他只希望他的國家繁榮昌盛、國泰民安。然而這一切,也都是左丘贊在旁邊欲蓋彌彰。
他怎麼可能讓花欽王知道,這是一塊多麼神奇的令牌呢?
就連花天佑,一開始也被矇在鼓裡。
可是,左丘贊還是算錯了一步,因爲他從不相信,有一句話,叫做人定勝天。
風千雪衝入了火煞陣,然她體內突然釋放的寒氣,卻將那熊熊烈火驟然撲滅!
但,也不知是淚水矇住雙眼,還是他早已灰飛煙滅,她,還是看不見他!
太悟真人在最後一刻,終於將她擊暈過去,而她手中,卻依然緊緊握着那第二塊令牌。那是她剩下的希望,也是最後的希望。
趙敏君的大軍攻入王宮的時候,風千雪已經重新醒了。
這一次,她沒有哭,卻有些呆滯的望着令牌,似乎在猶豫着,一會究竟要實現什麼願望。
無刃、花婉月、紀雲珂,還有她的大師兄,以及躺在樓下一動不動的莫無痕,和那被蟻蟲咬得差點喪命的上官越。
還有,他……
真的,只能許下一個願望嗎?
如果她只讓他一人活着,那麼對其他人,會不會就不公平呢?
風千雪微微皺眉,有些糾結的擡眼,看向那匆忙跑上來的趙敏君,她一身戰衣,如若不是脫了頭盔,不明白的人,還以爲她真的是個男子。
她能如此迅速的集結了上萬的兵馬,想必,夜洛塵早就做了這樣的準備。
“千雪……”
趙敏君覺得自己還是遲了一步,不希望發生的事,結果還是發生了。她也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風千雪此刻的心情,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所以此刻,她還能祈求什麼?她還能希望風千雪許願讓夜洛塵活過來嗎?
想到這,她的心又如刀割般疼,同樣絕望的看向朝她射來的目光。
“千雪,時間差不多了,趁那令牌現在能力巨大,趕緊許願!否則即便是再重新等到下個天黑,也不一定能全都如願。”太悟真人在一旁催了。這左丘贊算好的時間,不得不說,確實是選擇了能讓這對令牌發揮力量最極致的一刻。
風千雪點了點頭,用那“冰魄神葉”在指間輕輕一劃,隨即,一滴熱血淌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滴在那不停發光的令牌之上。
和之前的情況一模一樣,眨眼間,千萬支金甲戰士躍了出來。
爲首的一位,同樣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主人,我能滿足你一個願望。”
風千雪喉嚨微微一動,竟還是無法立即開口。
她想了太多事,太多過往,太多曾經。
——“這令牌,本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
——“你的意思是,你想許的第二個願,是讓它們自行毀滅?”
真的,要毀滅?
可他不久前的那句暗示,又是何意?
風千雪緊緊的皺了皺眉,她強迫着自己要馬上冷靜,恢復理智,不能讓這最後的願望白白浪費。
“千雪……”太悟真人又在催了,“你可要知,此刻無論你許下任何願望,令牌都能爲你實現。可若是再拖延下去,之前令牌所吸收的能量,也會隨之慢慢散去。這樣就會……”
“我知道了。”風千雪終於開口,目中再次堅定了自己所想。
所有人都朝她看去,似期待又好奇着她的願望。
“爲首的將軍,你聽好了。我風千雪,如今以你新主人的身份,對你許下的願望是……”她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希望你,能滿足我今後所有的願望!”
一陣陣抽吸聲從四周紛紛響起,或許在此之前,沒有人會想到,原來最貪心的,竟是風千雪本人啊!
就連那半跪的將軍也在聽了這願望後差點跌倒!
可是趙敏君卻笑了,笑得是那樣愉悅,就好像,剛剛許願的人是她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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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