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家門,隔壁責罵的動靜早已聽不見,之前去找她的那些人也都各回各屋,路上說的好聽話隨風吹散了!
她也從不會指望,所以就不會有所謂的失望,生活從來就是一出帶着面具的遊戲,你若認真了,你便受傷了!
聽到動靜,李氏慌慌張張的從屋裡迎出來,憔悴的臉上,眼神黯淡無光,看見她的剎那,眼圈紅了一下,可蒼白的脣囁喏了半響,卻又說不出來。
她不說,穆青也猜得出她想說什麼,有些人就是這樣,所有的心思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對着她點點頭,語氣淡淡的,“我沒事,出去走了一圈,回來晚了!”
“喔,喔,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氏見她主動開口,眼裡閃過一抹亮光,許是太過沖擊,有些不知所措的應着。
不過,女人心細,再看她幾眼,就覺得不太對勁了,頭髮有些亂,衣服有點皺,懷裡好像還揣着東西,鼓鼓的,背上的書袋子比出去的時候似乎沉了一些。
她的眼神不解,卻又遊移着,自從那一日,她以死相逼勉強了她,她這心裡就一直虧欠着、內疚着,尤其是她還失去了記憶,性子完全於以前不一樣,生分的好像不認識他們一樣,她便一直在她的面前有些不由自主的情怯。
她是她的娘啊!可現在,連一句關心的話都不敢多說,什麼也不敢多問。
穆青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兒的狼狽模樣,山上的風一吹,水早幹了,可是衣服卻有些皺巴巴的,那些出去尋自己的人只緊張自己是不是還活着,對其他哪裡會在意,這個名義上的母親雖然懦弱無能,心還是有的。
只是山上的事,自然不能對他們提起,她素來清淡的性子也不喜歡多做解釋,又點點頭,留下一句,“我先休息了!”便轉身進了屋裡。
屋外的兩人面面相覷,半響一聲蒼老的長嘆,有悲痛,有懊悔,有無奈,還有茫然的絕望,夜色裡孤寂而淒涼!
穆青一進了自己的屋子,就把門給從裡面別上了。雖然那兩扇們破舊的搖搖欲墜,貌似一個用力就能頂開,不過了勝於無,至少給她一個私密獨立的空間。
放下沉甸甸的書袋子,那神秘的果子都來不及看,就迫不及待的從懷裡扯出那件淺黃色的褻衣來。
從來不曾如此……碎過節操、刷過下限,今晚,算是一次都做全了,自此,咳咳……再無遺憾?只是少不了內心一聲仰天長嘆,她的爲人師表啊!
那件褻衣只是被她拿來當保命符,沒有仔細看過,此刻就着油燈的光線,才發現那褻衣當真精緻金貴!
不單單是淺黃色象徵着無上尊貴,那布料柔軟如棉,光滑如絲,繡着繁雜的暗紋,褻衣做成這樣子……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不就是一貼身穿的內衣嗎,至於整的這般華麗?又不能出去炫耀、任人欣賞,難道只爲了亮瞎自己的眼?
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月色下,那雙無與倫比的眼眸,頓時覺得在自己眼中這般誇張耀眼的褻衣,也許在人家眼裡根本就是素淡之極!
他的的確確有那個資本!
穆青冷靜下來,心裡忽然有些不安,那人的身份只怕比她想象的還要尊貴!她那般對待他,他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吧?能用淺黃色做衣服,除了皇家天下誰人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