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他們的生活如白開水般平靜。寧飛上班的時候,他外婆就來家裡照顧樊妮,他下班回來,又開車送外婆回家休息。
許是習慣了寧飛做菜的味道,外婆做的菜她始終沒什麼胃口。不想捱罵,她一直沒告訴他,只把雞湯喝個飽。反正雞湯的營養有目共睹,她也盡在牀上躺着,消耗不了多少體力。
七月天穿着短褲短袖都嫌熱,寧飛偏要她長衣長褲裹身,還怕她受涼不讓洗澡,不準吹空調。她抗議過好幾次,每次都被他以留下後遺症不照顧威脅。
好不容易熬滿半個月,一大早,她就衝進衛生間洗了個痛快。出來的時候,交叉雙手背靠牀頭的他朝她一個勁地爛笑:“樊小姐,今天終於熬出頭了,臭汗洗淨過後,滿屋都香噴噴的,小心有人在你身上採蜜。”
“本小姐心裡的創傷還沒痊癒,你敢?”她邊往衣櫃走去,邊扭頭瞪他。
鬆開手臂下了牀,他兩步走到她身後攬住她:“接二連三遭遇劫難,好像也該有較長的恢復期。可是,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多能堅守半個月,你說,咋辦?”
“泄洪交給你的左右手,本小姐還要好好休息一個月。”樊妮掰開他的手,伸手從衣櫃中取下一套衣服穿好,扭頭朝他挑眉詭笑。
“這麼殘忍?看來,我只能在辦公室偷看美女的照片解饞了。”
他在身後的輕嘆讓她心驚,擡手狠狠揪住他的耳朵:“告訴你,寧飛,讓我發現你在外面偷吃,我馬上人間蒸發,看你到那去找我?”
她警告完,轉身朝臥室門口走去,卻聽見他在身後的嬉笑話語:“妮,你現在的身體,至少得奧運過後才能徹底恢復。當真以爲我是公狗,只要有洞,就往裡鑽?”
他的嬉笑話語她沒回,心裡卻樂開了花……
一小時後,她的屁股剛在身後的椅子上落定,對面的沈奕就朝她掃來一個冷眼:“樊姐,你倒是優哉遊哉,我們這段時間可是累死了。”
樊妮邊彎腰打開桌下的抽屜放包,邊大聲回她:“你生病那會,我們不也連軸轉嗎?不信,你問王處。”
“王處那麼偏袒你,肯定說是。”沈奕撅起的嘴如豬八戒。
“那就沒辦法了,誰叫我要身材有身材,要口才有口才,想不討喜都不行?”故意提高嗓音自吹自擂一句,就見沈奕的豬拱嘴翹上了天。
“哼!有什麼了不起,我現在就去找王處評理。”她氣鼓鼓地說完,“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扭着渾圓的屁股衝出了辦公室。
她一走,好久不見的馮琳立刻朝她豎起了大拇指:“樊妮,你不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她有多囂張?成天對我凶神惡煞,好像天底下就她一人當官!”
沒正面回她,朝她淡笑完,她即刻進入了工作狀態。沈奕一去就是好長時間,回來的時候,眼角似乎還掛着淚花。
樊妮還在心裡
暗自慶幸,王處一個電話就把她叫了去。剛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就聽見他溫和地開口道:“樊妮,最近這段時間我們都很忙,沈奕的身體也沒完全恢復,送外語系的交換生去泰國這事,我打算讓你去。下午你回家收拾收拾,晚上六點準時在校門口集合。”
王處對我一直很照顧,這次讓我去泰國,一定是從全局考慮的。樊妮聽完他的話,馬上大聲迴應:“王處,你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見她回答得爽快,王靜又小聲補充道:“樊妮,你也剛病好,在泰國別過分勞累。我聽說,外語系那邊也會派人配合我們。”
“太好了!王處。”他的話一完,樊妮神色欣喜地大叫一聲。
從王處辦公室出來,坐在沙發上的她瞬間犯難了,怎麼給寧飛說她去泰國的事?煩躁地拿起桌上的漢語課本翻了翻,她突然輕挑眉頭嘀咕:“先斬後奏,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沈奕聽完她的嘀咕,故意提高聲音反問:“樊姐,什麼先斬後奏?”
怕她借題發揮,樊妮用一句:“無可奉告!”敷衍過去,就見她胖嘟嘟的臉蛋上陰雲密佈:“不說就不說,我還沒那閒工夫管別人的事。”
午飯過後,樊妮立刻溜回家收拾行李。還好寧飛沒在家,兩下收拾完走出家門,心裡祈禱着:“老天爺保佑,千萬別讓我在電梯裡遇見我媽。”
雖然一路揪心,好歹安全出了小區。在小區門口攔輛出租坐進去,她直接去了學校。在學校超市裡買了點麪包當晚餐,她就擰着行李回了辦公室。
半個月輕淡的飲食,她肯定嘴饞了。寧飛推掉晚上的加班,一下班就去超市精心挑選雞翅,到家後,繫上圍裙大幹開來。
佳餚滿桌還不見她回來,坐在桌邊的他立刻打她手機,只聽見移動小姐溫和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握着手機癡愣幾秒,他又打電話去方景芝那兒問,得到的竟然是她吃驚的回答:“寧飛,自從那天我被她攆出來,她就一直沒回來過。怎麼?她又和你鬧了?”
“沒有,媽,可能是她不方便接我電話,我再去學校問問,看她是不是臨時加班?”方景芝的關心讓他心存感激,回她話時,他無意識地叫了聲媽。
說完以後,他突然回過神來,剛想開口解釋,卻聽見她小聲道:“寧飛,妮一直氣你暗地裡綁架她的婚姻,如果你能幫她解開這個心結,一定能收穫她的深情。”
心裡憂着去向不明的樊妮,寧飛沒耐心跟她多說,簡短地回她一句,立刻掛斷了電話:“媽,知道了,先掛了。”
“嗯。”方景芝剛開口輕應,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把電話放回去的瞬間,她瞅着坐在對面的樊進人無奈輕笑:“進人,真沒辦法,妮又和寧飛鬧上了。”
“她那個倔脾氣,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看寧飛有沒有耐心等她長大。”樊進人
回望她的眼底是深深的無奈。
“希望寧飛有足夠的耐心等她長大,不然前功盡棄。”方景芝邊回他,邊拿起桌上的筷子繼續吃飯……
電話打去樊妮的辦公室,響了很久都沒人接,看來,她沒加班。上114查到商貿大學的總機號,打過去倒是有人接:“你好!商貿大學總機室……”
對方的話還沒說完,他就急切地開口道:“小姐,麻煩你告訴我,外事辦王靜處長的手機號,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略微沉吟幾秒,對方這樣回道:“先生,對不起!學校有規定,不能無故告知外人處級幹部的手機號,除非你有不得已的理由。”
“小姐,是這樣的,我老婆是他手下的樊妮,下班以後至今未歸。她的手機一直關機,我到處找遍也沒見她鬼影,想要他手機問問看,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理由夠充分,對方聽完,即刻回道:“這樣啊,你稍等,我幫你找找。”
得到王靜的手機號,寧飛馬上撥了過去,一接通,他搶先開了口:“王處,對不起!我是樊妮的老公,我現在一直聯繫不到她。”
這個樊妮,上次去北京就瞞着他,這次去泰國又沒跟他說,簡直胡鬧!王靜聽完他的話,濃眉一擰,渾厚嗓音中滿是斥責:“樊妮搞什麼鬼,去泰國這麼大的事都沒告訴你。”
寧飛聽完,即刻大聲反問:“她去泰國?幹什麼?”
“寧飛,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學校和泰國清邁的一所大學有語言交換生項目。這次外語系選派的十二個學生成績拔尖,也有很好的語言天賦,相信,經過一年的學習,他們能流利掌握泰語。
樊妮這次帶他們出去會呆半個多月,主要是帶他們熟悉當地的環境,同時也幫他們協調入學住宿等等事宜。我下午讓她回家收拾東西,還以爲她已經跟你商量過了,哪知道,她又瞞着你跑了。”
王靜的話裡明顯帶着自責,寧飛聽完,眼神呆滯地輕語一句:“原來是這樣,也許她不告訴我,是怕我拉她後腿。”
說完,他立刻掛斷電話,手機接着應聲落地:“樊妮,你從沒把我當成可以掏心掏肺的人,去哪都瞞着我,難道在你眼裡,我真的那麼霸道無理嗎?”
他大聲氣惱完,兩步竄到客廳邊上的酒櫃,從中扯出一瓶酒,擰開瓶蓋,昂頭猛灌。灌了一陣,把酒瓶蓋好放回原處,他又繼續大罵:“好!樊妮,我霸道無理,你就永遠別回來!我身邊有的是女人,她們個個巴不得我寵幸!”
話音剛落,防盜門外就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誰呀?”他不耐煩地提高聲音反問,卻沒人應答。
見沒人應答,他緩緩扭頭朝門口走去:“王八蛋!半夜敲門鬼見愁,想嚇唬我,沒門!”
站在門邊的時候,他又大聲反問一句:“誰呀?”
剛開始沒人答,過了好久,才聽見一個溫婉的女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