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婉在德慶殿用了晚膳稍歇息了一下,就準備回府了。
雲初不捨的拉住芊婉的衣角。芊婉答應雲初隔日再來看她,小丫頭纔不情願的放了手。
芊婉上了轎,驀地摸了摸腰間,這纔想到,陛下賞賜的令牌用晚膳時竟忘在了沁心亭,又獨自折返了回去。
到了沁心亭,不出所料,令牌果然落在了石凳上。取了令牌芊婉又按原路返回。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無人掌燈,御花園又花草茂密,着實不好走。芊婉見前面一處光亮,趕忙走上前去,希望掌燈之人送她一程。
芊婉緩步走了過去,只見兩個宮婢正在切切私語,其中一人正是今日在德慶殿伺候文妙然的小宮婢香兒。另一位宮婢卻很眼生。兩人正在低聲交談,樣子頗爲神秘。
“今日的毒藥可有下在皇貴妃的膳食裡?”面生的宮婢問道。
“回韻姐姐,今日皇貴妃留陳夫人用膳,讓豔梅在小廚房裡備的菜,香兒無能,沒有來得及下毒。”
韻兒嚴厲的說:“皇后娘娘吩咐過,這毒藥每日都要服用,否則就不管用了。你現在立刻回去想辦法讓皇貴妃把毒服了,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你知道後果。”
“香兒知道,香兒這就去辦。”香兒的臉霎時全白了,剛回完話說就急匆匆的走了。
芊婉聽到二人的談話,滿臉的震驚,皇后竟要毒害妙然。這太可怕了。芊婉想的入了神不小心碰到了腳邊的花草,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誰在那?”韻兒聞聲一驚。
芊婉顧不上多想,只想跑到德慶殿將此事告訴妙然。芊婉一路小跑,卻不知韻兒一直尾隨着她。韻兒感覺事情不妙,只得跑到芊婉面前將她攔住。
“奴婢給陳夫人問安,不知夫人爲何深夜在此,不如讓奴婢送夫人出宮可好?”韻兒恭敬有禮的說。
芊婉一臉的驚恐,“不勞煩姑娘了,我自己回去便好。”說着準備走開。
韻兒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夫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想必剛纔的話夫人都已經聽到了,看夫人的樣子是打算到德慶殿告狀的吧。”
“我不懂姑娘在說什麼,既然你想送我出宮,就替我掌燈就是了。”芊婉強裝鎮定。
“既然夫人同意了,那奴婢就送夫人上路。”語畢一把將芊婉推入了身後的芙蓉池。
芊婉根本來不及掙扎就落入了冰冷的池水中,她不停地呼救掙扎,但掙扎了不多久就沉入了池底。再沒有浮上來。
韻兒見芊婉沉了下去,心想:陳夫人,只怪你知道的太多,我實在留你不得。然後匆匆的離去了。
鳳鸞殿。
“你說什麼?你殺了陳夫人?”尚芷容一臉的震驚。
“回娘娘的話,丞相大人送奴婢進宮前交代奴婢,要不惜一切代價毒殺皇貴妃保護皇后娘娘,如果陳夫人不死,那就是娘娘死,韻兒只一心保護娘娘。”韻兒面無表情的回話。韻兒是尚睿從小培養的衆多殺手之一,似乎早已對殺人看的很平淡了。
“那陳夫人現在何處?可有人看見?”尚芷容緊張的問。
“陳夫人已沉屍湖底,除我之外並無人在場。明日一早陳夫人的屍首就會被侍衛發現,全總管也只會當做一般的意外處理,不會有人追究的。”韻兒依然面無表情。
“如果有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陳將軍與夫人伉儷情深,此事必會引起不小的波瀾啊。”皇后嘆了口氣。心中無限的忐忑。
將軍府。
遠塵來回的在大廳裡踱步,神色緊張。
這時豐年進了廳裡。“回稟將軍,小的剛剛遣人去宮門那打聽過了,證實夫人並沒有出宮,許是夫人在宮裡與皇貴妃娘娘聊天忘了時間,錯過了宮禁,纔沒趕回來的,明兒個一早小的就親自去接夫人回府。”
遠塵點了點頭道:“管家辛苦了,明早我會親自去宮裡看看的,你也早些下去休息吧。”
“小的遵命,將軍也快早些歇息吧。”豐年說完就退了下去。
其實芊婉也在宮中留宿過,只是每次都會派人回來交代一聲。今日宮裡也並未來人,遠塵總是覺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走到桌前喝了口早已涼透了的茶,睡意全無。
第二日清晨。
華榮殿。
“娘娘,娘娘,不好了……”豔梅顧不得禮儀闖進了文妙然的閨房。
文妙然正伺候天澤梳洗。二人被她喊的一頭霧水,還未來的及責怪,豔梅就跪倒在地。
“回稟陛下、娘娘,陳夫人昨夜溺斃在御花園的芙蓉池裡了……”
宣政殿。
遠塵已經在芊婉的屍體前跪了兩個時辰了,他始終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流淚,只是跪在那裡,面無表情的跪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跪着。
天澤,尚芷容和文妙然也一起在殿中。他們也都沉默不語,因爲此時他們實再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或許不管說什麼也不能安慰他。
全忠看着,心裡雖然難過。但他覺得一直在這耗着也無濟於事,於是開口道:“陳將軍,經老奴查證,尊夫人是昨夜去御花園找遺失的令牌時不小心失足跌入池中溺亡的。陳將軍,夫人已經去了,現在對於夫人來說,儘早入土爲安纔是當務之急啊。悲傷有時,您還是節哀吧。”
陳遠塵沒有動,依舊看着芊婉的屍體說:“陛下,臣想接雲初回府。”
天澤見陳遠塵終於開了口,立刻安心了許多,說到:“朕答應你,一定會讓雲初回府。可令夫人剛走,雲初見了難免悲傷,等你送走了夫人,朕立刻派人送雲初回府。”
“臣謝主隆恩。”陳遠塵像天澤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他小心的抱起芊婉的屍體,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額頭上,溫柔地說:“芊婉,我們回家。”說着抱着芊婉大步走出了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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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