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荷搬回德慶殿已經有六七日了,天堯一直沒有來看過她,反倒是一衆不相干的位分低的嬪妃們日日上門求見,雁荷只道身體不適都回絕了。尚芷容也過了禁足的日子,幾乎每日都來看她。這日尚芷容帶着許久沒見的尚睿一起來到了德慶殿。
“老臣拜見德妃娘娘,娘娘大喜啊。”尚睿給雁荷行了一禮,滿臉的喜氣。
“尚丞相多禮了,您快起來。”雁荷滿臉的無奈。看着年過耳順之年的爺爺還要向自己行禮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尚芷容也趕忙說道:“父親,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尚睿起了身,祖孫三代坐在一起,都是這天晟王朝貴不可擋人物。
“自從出了上次那件事後,老臣也沒有機會進宮見見兩位主子,現在看到兩位主子這般,老臣也就放心了。”尚睿說着,一臉的笑意。
“全靠上天和尚家祖先的庇佑,雁荷才能逃過此劫,還因禍得福,雁荷日後必會小心行事,不負尚家對雁荷的栽培。”雁荷說。
尚睿笑了笑說道:“娘娘是天生的皇后之命,鳳凰只有涅槃之後纔會更加的強大,娘娘現在就是那隻涅槃過後的鳳凰,日後必不是尚家庇護娘娘而是娘娘庇護尚家纔是啊。”
雁荷不語只是淡淡的笑着。
尚芷容聽了也是一陣的欣喜,“姑母沒有做的到的事情,雁荷馬上就要做到了,姑母真是爲雁荷高興啊,只要等到小皇子出世後,這皇后的位子就是雁荷你的了。”
雁荷面露羞色,“也許不是小皇子而是個小公主呢?雁荷沒想這麼多,只想把這個孩子安安穩穩的生下來,再一點一點看着他長大。”
“一定會是個小皇子的。”尚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看了看面露疑色的雁荷接着說道:“這一胎必定是男胎,而且必定會是將來的皇上。我尚家承蒙天恩,即使在前幾月那麼危機的時候都可以峰迴路轉化險爲夷,必定是天都要幫我。”
尚芷容認同的的點了點頭。
雁荷的臉色卻有些微變,其實當她得知懷孕的時候那麼的開心,並不是因爲可以恢復德妃的身份,也不是爲了依靠孩子來得到皇后的位置,而是她終於可以和天堯有着某種聯繫,有着共同的牽掛,有了她那份卑微愛情的證明。但是現在被尚睿說的,她開始覺得自己還是那個爲了家族利益靠近天堯的細作,而這個孩子就是她作爲一個細作對天堯最諷刺的傷害。她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第一次對肚子裡孩子的到來產生了矛盾的想法。
恆昌殿。
“青竹姐姐這幾日都沒來暖馨殿看我,我可是太想姐姐了,所以來看姐姐了,姐姐氣色不好,可是生病了?”雲初拉着青竹的手,一臉的擔憂。
“雲初,姐姐沒事,就是這幾日有些乏,所以沒去看你。今日見你氣色那麼好,見你能說能笑姐姐就放心了。”說着摸了摸雲初的頭髮。
“淑妃主子您可別聽我們主子
的,主子就是嘴硬,主子已經不舒服有小半個月了,奴婢勸主子請太醫,主子不請,說是什麼武家出身,這點小病不用看大夫。您看主子都這樣了,不請太醫能成嗎?”婢女靜兒也不管什麼尊卑了,湊上前來和雲初說。
“你這丫頭,都怪本宮平日待你太好了,一點規矩都沒有。”說着白了靜兒一眼。
靜兒知道青竹不是真氣,在一邊吐了吐舌頭,一副無辜的樣子。
“靜兒是關心姐姐而已,靜兒說的對,姐姐已經這麼久不舒服了,是該請個太醫瞧瞧了,即使沒什麼事看了也安心啊。”雲初認真的說。
“妹妹別聽靜兒這丫頭貧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姐姐從小身子就好,哪會有什麼病呢?”青竹說着一臉的無奈,但心裡還是暖暖的。
“就是這樣才叫人擔心呢。”雲初說着轉向小謹,“小謹你現在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吧,給姐姐瞧瞧,我也好安心點啊。”雲初吩咐道。
“小謹這就去。”說着面帶喜色,趕緊的出了恆昌殿。
青竹沒有阻攔,心想:要是今日不請個太醫來瞧瞧,雲初這丫頭是不會罷休的,還是順了她的意吧,只要她高興就好。其實雲初就和自己的親妹子沒什麼區別,做姐姐的總是要以妹妹爲先的。
不一會小謹帶着太醫來了。
“奴才給二位主子的請安。”太醫恭敬地跪下給青竹和雲初請安。
“你是上次在靜心殿的那個太醫。”雲初對着太醫說。“你叫什麼?”
“回稟主子臣安清唯,是太醫院新晉的太醫。”
“安清唯,你是個好人啊。要不是你,德妃姐姐也不會得救了。”雲初一臉讚許的看着安清唯。
“娘娘謬讚了,若不是娘娘好心,安清唯也沒有機會給德妃娘娘診治啊。”安清唯恭敬的說。
“不提此事了,安太醫,還是先給賢妃娘娘把脈吧。”雲初說道。
“臣遵旨。”安清唯說完來到青竹身邊,爲青竹把脈。安清唯把脈時沒有任何表情,一臉認真的把着脈。
“怎麼樣,賢妃姐姐到底怎麼了?”雲初壓低了聲音,生怕打擾了安清唯診脈。
安清唯一陣的好笑,卻沒有笑,只轉過身來,恭敬的說:“賢妃娘娘大喜,娘娘懷孕了。”
青竹一臉的不信:“太醫診清楚了嗎?是不是診錯了?”
“臣敢肯定,賢妃娘娘確實懷孕了。而且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臣給娘娘開幾副安胎的補藥,娘娘只要按時服用,就不會像現在這麼乏累了,女子懷孕本來就是一件異常辛苦的事,娘娘切記不要過度的操勞,要好好休息,安心養胎纔是啊。”安清唯恭敬的說。
青竹由憂轉喜,一時之間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些個什麼纔好。
“青竹姐姐要做母親了,太好了,太好了。讓我看看。”雲初滿臉的興奮,湊到了青竹的身邊,跪在了地下,把耳朵貼在青竹的腹部。一
臉認真的聽着。
安清唯一臉的好笑,心想:這樣的主子還真是第一次見,見了別的主子懷孕還能這樣發自內心的高興,還真是難得。
豔梅走上前來,一臉責怪的拉起了跪在地下的雲初:“主子,還沒那沒快呢,怎麼也要五個月才能聽到孩子的聲音呢,地下涼,您身子弱,還是起來吧。”
“哦。”雲初順從的起了身。其實大部分時間雲初還是很聽豔梅的話的,畢竟在雲初十五年的人生中,到現在爲止和豔梅生活了也快有五年了,這個世上和她最親近的除了青竹和小謹也就是豔梅了。
“那我去告訴陛下吧,讓陛下來看看青竹姐姐,我真是羨慕陛下,德妃姐姐要給他生孩子,現在青竹姐姐又要爲他生孩子,他真的很幸福啊。”雲初說。
一旁的安清唯看着雲初,真是想不通,淑妃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青竹姐姐那我先走了,你在這等着,我把陛下叫來啊。小謹你去送送安太醫吧,每次都是他跑來跑去,一定很累。豔梅我們現在去宣政殿吧。”說完沒等安清唯謝恩就帶着豔梅出了恆昌殿。
安清唯看着雲初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轉向一邊沉浸在幸福中的青竹,“如果娘娘沒有其它吩咐臣就告退了。稍後臣會派人把藥送來,娘娘只要每日按時服用即可。”
“有勞安太醫了。”青竹感激的說。
安清唯沒有再說什麼,對青竹行了一禮,就出了恆昌殿。一旁的小謹也跟了出去。
“小謹姑娘不用送了,清唯自己回去就好了。”安清唯溫和的對小謹說。
“小謹奉淑妃娘娘之命不敢怠慢了安太醫。”小謹低着頭紅着臉說。
“那好,清唯也不爲難姑娘了,只是清唯見姑娘臉上有一個傷疤……”
還沒等清唯說完,小謹就捂住了左臉上的傷疤,一臉的憂傷,“這個疤是當年在大漠時被吐蕃蠻夷劃傷的,要不是陳將軍替我擋了一刀,恐怕早就沒命了。只可惜好人不長命,陳家也只剩雲初小姐了。”說着眼睛有些紅。
“小謹姑娘,清唯不是想讓你想起過往的悲傷,只是想告訴姑娘,清唯有一個家傳秘方是治療這種傷疤的,希望能幫到姑娘,如果因爲一道疤就影響了小謹姑娘美麗的容貌,那不是太可惜了嗎?”安清唯一臉認真的樣子。
小謹破涕爲笑,一臉羞澀,“你真的覺得我好看嗎?”
“姑娘面容清麗,若沒了這傷疤,必定美豔不可方物。”安清唯說道。
“安太醫笑話我了,再美也沒有我們家主子美,主子現在還小,許是再過個兩年,主子必定是個傾世之人啊。”小謹說着一臉的自豪。
“小謹姑娘何必妄自菲薄呢,各人有各人的美,小謹姑娘跟着清唯來吧,我這就去取了藥贈給姑娘。”安清唯笑着說。
小謹的臉更紅了,只道:“那小謹就先謝過安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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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