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尋聲望去,一個個的不由得更加的驚詫。
來人竟是十皇子南宮翎,衆人都知道南宮翎雖受皇帝寵愛,但是南宮翎卻並不喜好朝野,因此從未曾出現在早朝的大殿之中。
南宮啓看到南宮翎,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但是很快的便將那抹詫異斂去,轉而看向南宮翎道:“老十因何來此?”
南宮翎聞言,朝着南宮啓行了一禮,便道:“父皇,兒臣願去西南。”
南宮翎此言一出,衆人皆是譁然,而太子的眼中更是有絲厲芒一閃而過。
南宮翎的眼角餘光看了看左右衆人,隨即掀袍跪地,朝着南宮啓跪下,正氣凜然的道:“父皇,兒臣願意前往西南平定內憂外患。”
“老十你......”皇帝聞言,眼中滿是糾結,對於南宮翎的行爲更是有些不解。
老十的能耐,雖不及當年的老五,但是卻也是一個可造之材,早在三年前他便有意封他爲王,但是老十卻沒有同意。
當時老十與自己說,這朝堂之爭他看夠了,也不想被牽引進去,只想着瀟灑的過完這一輩子。
那時,他對老十的想法有些動容,畢竟瀟灑的一生,是他曾經的夢,卻終究被鎖在這帝王家的囚籠之中。
人各有志,那時起,對於這個第十子,他更是看重。
只是,如今卻是因何要主動請纓?
南宮翎看出南宮啓眼中的疑惑,但是他並沒有多言,只是一臉堅定的道:“請求父皇准予兒臣去西南軍營歷練,兒臣在此起誓,若不能平內憂外患,兒臣永不回京,白骨祭天。”
南宮翎凜然的語氣撞擊到衆人的心中,南宮啓更是一臉的震撼,也明瞭南宮翎的決心。
只是......
如今這朝中政局分了幾黨,派誰前去都極有可能牽引道朝中的根基。
只是老十,向來少諳世事,如今可能夠擔得起一軍的重擔?
再垂首看向底下的老十,見他腰背挺直一臉堅定的看着自己,南宮啓的眼神不由得鬆動了些許。
罷了罷了,這兵權,落在其他人的手中終究是一個隱患,如此,倒不如老十接手。
想着,南宮啓便站起身來,一臉威嚴的看着底下衆人,道:“此次平患,由十皇子爲主將,今日朕特封十皇子爲信王。”
說道此處,南宮啓喉間一梗,隨即整了整情緒,繼續道:“擇日啓程。”
衆人聞言,一個個的臉色各異,心思也各不相同。
南宮翎聞言,更是朝着南宮啓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道:“謝父皇恩准,兒臣自當不復衆望。”
說道此處的時候,南宮翎的眼中不由得有些酸澀,但是再擡頭之時,他的眼裡卻是一派的清明。
此時,一員大臣站出來,朝着皇帝道:“啓稟皇上,十皇子年歲尚小,且不曾處理過軍中事物,臣,願做副將,隨之前往。”
衆人一看,這人卻是王瀚將軍。
王瀚早先也曾入過沙場,打過勝仗,只是後來國泰民安,便領旨回京做了朝中閒臣。
方纔也有人舉薦王瀚前往,但是王瀚深知那主將責任重大,便也拒絕,如今有了主將,他又一心想要上沙場,自是自薦。
皇帝見狀,微微頷首,道:“朕允了!”
早朝之事,自是傳開了,聽者的感想更是不同。
而此時,一臉蒼白而又虛弱的南宮瑾正在鳳寧宮內,因聽到早朝之事,所以他還是忍着身子的不適來到着鳳寧宮中。
相比較與太子一臉的沉怒,皇后的臉色卻顯得平靜多了。
“母后,這老十前去,莫不是他也覬覦這皇位不成?”太子臉色十分的難看的問道。
皇后聞言,微微擡起那雙鳳眼,掃向太子,太子見狀,心神一晃,隨即垂下頭去。
“不管老十覬覦不覬覦那皇位,只要他出了京,怕是許多事情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說着,皇后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狠絕。
終於,她等到了這麼一天了,那個賤人的兒子,根本就不配留在這世上。
太子聞言,猛地擡起頭來,看向皇后道:“母后的意思是......”
太子話並未說完,但是卻也沒有再說下去,這之後的事情,他也已經有些瞭然了。
隨即,太子想到了什麼一般,便又看着皇后道:“母后,西南那邊的事情,父皇會不會知道是舅舅......”
“閉嘴!”
這一次,不等太子說完,皇后便厲聲呵斥。
原本太子的臉色就因爲昨夜的事情而有些灰白,被皇后這麼一吼,臉色更是難看,眼中甚至是閃過了一抹的陰騭。
皇后見狀,知道太子心中有氣,但是她並未理會,只是冷冷的道:“這宮中隔牆有耳,瑾兒需知何事該說出口,何事不該說出口。”
“孩兒知道了。”縱是不甘被訓斥,太子還是俯首道。
“好了,你身子有漾,先下去休息吧。”皇后擺擺手道,而她的眉眼間,卻依舊有着一抹揮之不去的算計。
太子聞言,眼中的陰騭更甚,今日,他身子尚虛,明日他宮中的醜事,他定將會一一討回。
然而,太子剛剛站起身來,臉上神色一滯,眼睛驀然睜大,臉色變得極爲的灰敗。
皇后原本還一副氣定神閒的的模樣,看着太子的面色不對,當即大驚失色,高聲喊道:“來人,上官房,快,快!”
宮外守着的宮女太監聞言,個個急急忙忙的朝着內殿而去,太子羸弱的身子也在太監的攙扶之下朝着內殿而去。
然而......
“噗噗噗......”的聲音傳來。
接着,一股臭氣便籠罩在了皇后的鳳寧宮中,皇后的臉色和太子的臉色都變得極爲的可怖......
夜晚,悄然的來臨,南宮墨眉頭緊擰的站在碎玉軒的窗戶旁邊,直到身後傳來聲響,南宮墨也依舊沒有回頭。
時間緩緩的流逝,碎玉軒中依舊一片的靜謐,靜的連人呼吸的聲音都沒有了。
“五哥!”
終於,南宮翎開口喚道。
南宮墨聞言,身子只是微微一震,但是並沒有回過頭來。
“十弟,你不是一個好功之人,爲什麼要請纓去西南?”南宮墨沉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一片的沉靜。
同時,也讓碎玉軒內的氣氛變得異常的沉悶。
南宮翎聞言,嘴張了張,最後卻又緊緊的抿起,什麼話都沒有說。
沒有聽到回答,南宮墨不由得迅速的轉身,看向南宮翎。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面上一驚。
“你是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