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片刻之後,南宮翎便轉身朝着聲音的出處看去,眼中有着難掩的激動。
只瞧着南宮翎看去的方向,此刻已經站滿了人。
透過人羣,南宮翎看到裡頭站着一個火紅的身影,看起來是那樣的熟悉。
只是,看不到長相,只能夠瞧見背影。
紅色身影的旁邊,正站着一個紫衣的丫鬟以及兩個紫衣的侍衛。
在人羣的正中間,更是有兩個紫衣侍衛在毆打什麼人。
“樂安公主饒命啊,草民再也不敢了。”
人羣裡,被打的人不斷的求饒,一邊求饒,還一邊哎聲連連。
客棧外面的動靜,早已經傳入了客棧裡面,讓客棧裡喝茶吃飯說熱鬧的人,一個個的都跑出來看熱鬧。
這羣人,就站在南宮翎的身後。
“你們看,樂安公主又打人了。”
“可不是,每隔幾天都有這麼一遭,也難怪沒有人敢娶她。”
“噓,小聲點,小心樂安公主聽到了,然後將你也打一頓。”有人提醒着。
這些話,比起那邊的動靜來,是十分的輕微的。
但是,南宮翎卻全部聽了進去。
此刻,與其說自己對身後這些人不滿和憤怒,倒不如說對鳶兒的心疼和愧對。
這麼多年,鳶兒都是這麼過去的麼?
“停!”就在南宮翎朝着人羣走去的時候,慕璟鳶開口了,那些紫衣侍衛當即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南宮翎只瞧着慕璟鳶朝前走了一步,雙手叉腰的看着地上的人,怒聲的道:“你,再敢說本公主嫁不出去?”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被打的人連忙的求饒。
慕璟鳶一聽,也並不準備教訓,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但是,這一轉身,就剛好和南宮翎的視線對上,頓時便僵在原地。
慕璟鳶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好像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而南宮翎,此時看着慕璟鳶的眸子,滿滿的都是情意,是愧對,更是心疼。
但是南宮翎的脣邊,是帶着笑意的。
“鳶兒!”南宮翎喚道。
聲音不大,被左右的嘈雜給淹沒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樣的和鳶兒相見。
更是沒有想到,琅城作爲朱璟國的皇城,竟然會這麼不將鳶兒這個受寵的公主的放在眼中。
原本非議皇家的事情,便已經是死罪了。
可是,在琅城,居然大街小巷的百姓們都在議論,還非得讓她公主之尊親自出手教訓。
這麼多年來,鳶兒該受了多少的委屈啊?
而此時,慕璟鳶的眼睛停止了眨巴眨巴,眸中更加的水靈。
但是,就在南宮翎以爲慕璟鳶會歡喜的撲向自己的時候,慕璟鳶卻像是無事人一般的移開了視線,對着一旁的屬下道:“本公主累了,回王府!”
說着,慕璟鳶轉身離開了,完全沒有一點的猶豫,就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南宮翎一般。
南宮翎只是看着那抹火紅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沒有動,也沒有跟上,眼裡,有些心痛,有些失落。
“主子,您不跟上?”一旁的袁奇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眼看着樂安公主的身影緩緩消失,袁奇不由得有些着急。
但是,南宮翎卻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對於自家主子的態度,袁奇十分的不解,正欲詢問。
但是,南宮翎這個時候卻開口了,只聽他道:“不住客棧了。”
咦?不住客棧了?
袁奇看向南宮翎,有些不解。
不住客棧那該住哪裡?
正疑惑着,袁奇突然的靈光一閃,拍了怕腦袋,對着南宮翎道:“主子是準備現在就去拜訪恭親王府?”
也只有這個原因了,袁奇想着,就來了興致,道:“既然這般,主子便趕緊過去吧!”
但是,南宮翎這個時候,視線卻落在了袁奇的身上。
莫名的,袁奇身上的興奮的氣息都消散,看向南宮翎,帶着些許試探的道:“主子並非是這個打算麼?”
畢竟跟隨在南宮翎身邊多年,對於自家的主子,袁奇還是有些瞭解的。
“嗯!”南宮翎點點頭,對着袁奇道:“你去買一處宅子,咱們住下來。”
袁奇一聽,有些驚訝。
王爺這是過來提親的,買宅子做什麼?
不過,袁奇本也不是多話的人,也沒有多問,領命就走了。
等袁奇走了之後,南宮翎的視線又落在了慕璟鳶離去的方向,脣邊漸漸的泛起一抹苦笑,而他的眸子裡,卻有着一絲的寵溺。
鳶兒這是在怪他呢!
也好,會怪他也是對的。
若是不怪自己,他反倒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終歸,這些都是自己負了鳶兒。
想着,南宮翎心中不禁有些嘆息。
袁奇的辦事效率並不低,才兩個時辰的時間,就已經置好了一處雅緻的宅子。
因爲宅子時常也是有人打掃的,所以南宮翎晚上住進去也都合適。
只不過,再如何的合適,新宅子還是有許多的地方要打理的。
所以,等南宮翎帶着禮物去恭親王府拜訪的時候,已經是五日之後了。
看着手中拜貼上優雅而不失氣概的字,慕洪昌不得不承認,南宮翎的書法造詣不凡。
但是,一想到南宮翎讓女兒這麼多年來受的委屈,慕洪昌當即便憤憤的合上了手中的拜貼。
管家並不知道南宮翎是何人,但是看着自家王爺那氣呼呼的模樣,當即便小心的詢問道:
“王爺,這南宮公子是見,還是不見?”
慕洪昌溫聲,卻並不理會管家,只是拿起一旁的茶,淺淺的飲着。
管家見此,也是不敢催促,只是恭敬的立在一旁。
一盞茶飲盡,等下人再端上新的茶水的時候,慕洪昌這才擡頭看向管家,道:“就說本王去宮裡了。”
管家聞言,一怔,有些疑惑,但是終究沒有多說什麼,正準備退下。
“慢着!”在管家就要退下的時候,慕洪昌叫住了管家。
管家聞言,便止步,以爲自家王爺這是改變了注意。
然而,慕洪昌拿着茶盞飲了一口,卻道:“此時萬不可告訴鳶兒!”
不告訴公主?這是爲何?
莫不是門外的人和公主有什麼牽扯不成?
此刻管家已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但是卻還是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