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空中的英靈,明明是少女,但是凜然的神威卻不遜『色』於任何的王者。
比誰都高傲,比誰都暴戾,也比誰都美麗的女王。
她眯着自己血紅的眼睛,俯視着樑公正:“現在,保持你這種卑微的『摸』樣,去死吧……”
下一刻的意外,讓她『露』出了嘲諷而充滿期待的表情,不管出現什麼樣的變化,碾碎這種爬蟲最後的希望都是最古之王暴虐的愛好之一。
樑公正被一柄奇型寶劍貫穿在消防栓上。他看着十指,喃喃自語:“拼好了……”
在他的十指之間,是已經分崩離析,碎裂的魔方碎片。
那些獵奇的『色』彩彷彿水墨一樣從魔方的上面緩緩的流動,向下滴落,匯聚在樑公正的腳下血泊之中。
黑白紅綠藍橙……六種顏『色』混合在一起,化爲了令人作嘔的沸騰之灰,汲取着血『液』,彷彿是醜陋到不容於整個世界的邪惡和惡意。
咕咚……咕咚……
血『液』彷彿被烈火煎熬,不斷的冒出了氣泡,將樑公正的身體自下而上吞沒。
樑公正呻『吟』着,發出了痛苦而嘶吼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客的身體彷彿溶膠一般的從寶劍的貫穿中脫離了出來,混入那一灘淤泥一樣的醜惡中,只剩下了一張慘白的面具在上面。
白板模樣的面具之中不斷的演化着種種醜陋的面貌,到最後,一無所有。
無面的白板,樑公正最重要的分身之一;最傑出的畫布,能夠將他拙劣畫筆之下、心中污濁和醜惡完全承載的東西。
那一灘沸騰的『色』彩如同活物一般的扭動着,緩緩的沿着消防栓向上攀爬,到最後將整個消防栓都吞沒消化。
噴涌而出的水柱在流出『色』彩的時候,變成了腥臭而粘稠的污血。在惡臭中,無以計數的畸形怪物從『色』彩裡鑽了出來,彷彿在淤泥中掙扎攀爬,哀嚎着向着遠阪邸前行蔓延。
褪去樑公正的軀殼之後,這是醜惡到極限的怪物!
那一柄被最古之女王奢侈投擲過來的長劍,在狂『亂』的油彩中浸泡着,像是沾上硫酸一般,被腐蝕的面目全非,最後掉在地上,在噹啷聲中,斷裂了。
無需多言,吉爾伽美什的臉上出現了厭惡至極的神『色』,沒有想到,消耗了她寶貴時間的變化,居然是這種噁心而毫無美感的東西,以至於她就連最後的戲謔衝動都沒有了。
那些不斷的哀嚎和油彩沸騰冒泡的聲響像是在嘲諷!
碾碎我的希望?別開玩笑了……希望這種東西,我何時又曾有過呢?在這裡的,唯有心中蘊含的醜惡、演化的污濁!
隨着渾濁的嘲笑聲響起,粘稠的『色』彩之中那些掙扎匍匐的畸形人形突然尖叫着爬向被結界嚴密封鎖的遠阪邸。
“雜種!”吉爾伽美什俯視着緩緩接近的醜惡『色』彩,眼神憤怒:“給我化爲灰燼吧!”
又是一柄金『色』的劍柄從虛空之中出現,然後在纖細手指的揮舞下,彷彿勁弩一般刺入那一團『色』彩的深處。
緊接着,數不清的流光在空氣之中閃爍,誇張到讓人膜拜的寶具不斷的出現,向着樑公正斬落、砸落、刺下、燒灼……
那一團泥潭一般的『色』彩不斷的沸騰着,在寶具的投擲之下炸裂,不斷的粉碎,又再次聚攏重合,完全失去人的輪廓之後,刺客已經變成了無法別人預測的怪物。
從樑公正心中誕生的醜惡充斥其中,在極遠處的黑暗中,臉『色』蒼白的樑公正手中抓着無形的筆,沾着自己的鮮血,手中抓着賢者之石的瓶子,並沒有從言峰綺禮那裡抽取龐大的力量,而是選擇吞噬那一瓶『液』態紅石中的無數厲魂。
他遵從了言峰綺禮的命令,但是卻違背了他的期望,他要將本屆對自己最大的威脅就此除掉!
殺死遠阪時臣,可不是一句空話……
沾染着自己手腕之中的血腥,無形之筆在地上狂『亂』的塗抹出種種驚悚的畫面還有怪物的『摸』樣,於是在數千米之外,那一潭沸騰的『色』彩中接連不斷的越出了各種殘缺猙獰的怪物。
白板的分身已經在他被心中惡念還有混『亂』所充斥,而此刻樑公正的腦中卻清醒起來。
狂暴的宣泄着心中的醜惡,樑公正的臉上帶着冰冷的笑容,突然將手中的那一瓶『液』態的紅石灌入了口中。
“給我睜大眼睛看着啊,最古之王!”
癲狂的笑聲之中,樑公正解放了自己手中的無形之筆。
來自仙人的東西在聖盃戰爭的規則下,化爲樑公正的寶具;而現在它已經變成了無盡貪婪的兇獸,吞嚥着樑公正身體中的力量,如同脫繮野馬一般不斷的扭動,幾乎要脫手而出。
在他的手下,瘋狂畫卷急速的蔓延:喪屍暴『亂』、百鬼食人、殺戮兇獸、修羅勝景……
黑暗污濁的畫卷已經展開!
斑駁獵奇的『色』彩形成一潭渾濁的沸騰油彩,在王之寶藏的齊『射』,身體被不斷的縮減,但是很快又在樑公正的力量之下飛速膨脹,最後終於觸『摸』到了遠阪家的層層結界和防禦。
污濁的魔力彷彿墨水一般在虛空之中蔓延,急速的侵蝕着結界;彷彿巨獸撕咬着獵物的皮肉,在頭顱的扭轉之間,鮮血飛濺,咀嚼着噬咬下來的血肉,眼神猙獰。
在獵奇油彩的暴『亂』之中,那些在箭雨之下變成碎肉的畸形怪物緩緩的重合在一起,變成無法言語的怪異形狀,足足有尋常房屋大小的怪物從油彩之中緩緩的爬出,吞掉沸騰的油彩之後,將它的十六隻眼睛瞄準了最古之王的方向。
儘管在暴雨一般的寶具齊『射』中,它的身體不斷的潰散,但是卻從來沒有徹底崩潰,反而如同泥漿一般沸騰,向着最高處的少女英靈,張開了腥臭而充滿哀嚎的巨大嘴脣,猛然襲來。
隨着鋪天蓋地的陰影拔地而起,吉爾伽美什的眼中除了憤怒已經再也找不到別的東西了。
這種醜陋的東西,就連一絲值得她欣賞的東西都沒有的怪物,居然膽敢站立在她的面前。
囂張、狂妄、褻瀆……還有,徒勞!
她猩紅的眼眸之中彷彿燃燒了起來。看着巨獸急速靠近猩紅之口,她精緻到如同幻覺一般的臉龐未曾有絲毫的動容,有的是不容動搖要褻瀆的威嚴。
吉爾伽美什纖白的手掌擡起,彷彿白玉一般的手掌空揮而下。
“給我一絲渣滓都不存在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王者冷酷的宣言伴隨着沖天而起的暴『亂』魔力同時擴散了開來,在那一瞬間,彷彿太陽一樣的光芒從虛空之中出現,彷彿星雲一般複雜的點點光亮編織出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那是,數不清的寶具?!
劇烈的爆響從怪物的身上瞬間綻放了開來,從大地上拔起的畸形怪物在無盡的齊『射』之中化爲了粉碎的粘『液』,被火焰燒灼成了惡臭的青煙。
就連天地乖離劍都不需要動用,她將樑公正用盡所有力量塑造出的怪物碾壓成粉碎。
而就在此刻,憤怒的怒吼從她的口中發出,充滿了要將眼前一切都毀滅的暴戾憤怒。
君王一怒,伏屍千里!
最純粹的暴戾和憤怒讓黑暗之中所有的窺視者都忍不住都倒退了幾步;)憤怒的根源,就在於吉爾伽美什手背上的那一點淤泥。
在金『色』的華貴臂甲之上,一點污濁惡臭的粘『液』在『亂』『射』之中飛濺到她的身上,就像是最華貴的畫卷上被人塗了一滴墨水。
礙眼到了極致,也醜陋到了極致。
就連宅邸之中的遠阪時臣都因爲自己英靈的憤怒而驚恐,開始思考是用令咒來平息她的憤怒,還是犧牲言峰綺禮這個自己的弟子。
引起吉爾伽美什這種的憤怒,言峰綺禮恐怕不論如何都無法活下來了吧?
看來當初的計劃有些草率了,爲了震懾所有參戰者,順便讓綺禮的英靈藉此逃出所有人的視線;但是卻沒有料到,來自山中老人一脈的哈桑居然擁有這麼醜惡而令人恐懼的手段。
居然讓吉爾伽美什變成了這麼狂暴的『摸』樣。
端坐在沙發上飲酒的遠阪時臣嘆息着,飲盡了杯中的酒,而在他的心中,默默的在自己弟子的名字上畫劃下了死亡的劃線。
就此犧牲掉吧,綺禮。
就在此刻,頭頂的大廳之中突然傳來了滑稽而冰冷的怪異歌聲。
“咿呀、咿呀,醜惡的殺人者呀!”
在一陣毫無來由的濃霧中,頭戴着黑傑克面具的刺客跳着怪異的舞蹈,且歌且行,若隱若現。
“不可能……外面還有六層結界……”遠阪時臣透過水晶之鏡看到襲來的英靈,忍不住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道一般之後便呆滯的停了下來。
在遠阪邸周圍的結界,已經被樑公正蓄養的怪獸破開了巨大的洞,而明明說好只有一個的刺客,突然接連不斷的出現……
“言峰綺禮!”他憤怒的低喝着,從衣服中緩緩的拔出了自己的魔術禮裝:“你是要真的殺了我麼……”
耗費了樑公正百分之八十的魔力,那隻污濁的匐行怪物只是去吸引視線的消耗品而已;真正的殺招,是樑公正分身之一,從無數的b級恐怖片中脫胎而出的著名殺手,來自霧都的殺人鬼。
在魔力轉化成的濃霧之中,充滿了寂靜,只有隱約的單調歌聲從其中傳來,黑傑克挑着熱情的舞蹈,緩緩的尋找着自己藏在地下密室之中的舞伴。
“咿呀、咿呀、可憐的無面者!咿呀!咿呀!可憐的魔術師!”
在英靈的殺機之下,如墮冰窟的遠阪時臣召喚着:“吉爾伽美什陛下!吉爾……”
想要將暴怒的英靈召喚回來的魔術師發現,自己的召喚石沉大海,而原本外面的狂暴聲響也已經消失了。
吉爾伽美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