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午後的暖風之中,白朔眯起眼睛靠在了長椅上,好似倫敦隨處可見的流浪漢一般,帶着懶散的氣息思索着接下來的行動。
在斑駁的樹影之下,他低頭看着腕錶上的字符,露出了複雜的笑容。
這個空子,終究是讓自己鑽上了啊。
對於輪迴士來說,任務之中的難易程度是最難以判定的東西,也是最頭疼的。
因爲任務和輪迴士之間的實力差距,並不是簡單的一串數字的加減,而是一種就算是科技側也沒法分析明白的計算方法,比起單純的加減來,更像是通過百分比來進行乘法運算。
作爲集數的個人實力一旦進行增長,那麼換算出來的難度也會隨之水漲船高,永遠保持着令人緊張和危險的程度。
懲罰劇情是計算出來的難度再翻倍的話,那麼毀滅劇情就會在懲罰劇情的難度基礎再次上漲到恐怖的程度。
這就是白朔現在作爲一星級,任務內容卻是獵殺四星級巔峰差不多要破五星的阿爾卡特的原因。
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一旦輪迴士的實力下降到某種程度,那麼懲罰劇情的難度增幅將被壓抑到了最小。
甚至對整個世界的運行沒有絲毫的影響。
而這,也是白朔之所以能夠保證這一場任務之中,劇情能夠繼續按照原著走下去,並且不會出現亂入強者以及其他危險因素的把握。
在原本自己一星級的時候,所接到的最強任務也不過是殺死千禧年的炮灰‘帥哥’和‘情人節兄弟’。
而現在在懲罰劇情的干預之下,目標對象直接成爲整個世界的最強者:阿爾卡特。
如果是在三國無雙的世界裡,恐怕會觸發大蛇無雙的劇情,造成魔王遠呂智的出現吧?
到時候女媧伏羲唐三藏左慈等等仙人、織田、德川、上杉這些《戰國無雙》裡的人都摻和進來,而且動不動軍隊的數量就成千上萬……雖然那些仙人在遊戲中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並不算太強,但是在星際遊戲裡幾個機槍兵還能掃下一艘戰艦來呢……遊戲一旦轉化成現實,那麼所造成的影響可能會相當可怕,因爲現實從來都不考慮平衡姓這種東西。
白朔自認爲自己沒有領兵如神,二百精騎破數萬的程度,雖然在三國無雙裡玩過一把一騎當千,但是面對孫堅,關二哥、張三哥等等幾個人的包圍,也只能選擇跑路。
而之所以選擇這個世界,一方面是因爲這個世界最高的力量等級也恰好是懲罰劇情在白朔衰弱之後所能觸及到的最高等級。
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阿爾卡特的特殊姓。
在沒有解除死河封印的時候,斬首神父亞歷山大安德魯森能夠以普通人極限的身體素質外加狂熱的信仰和他達成平手。
就算是在死河封印解除,阿爾卡特從身體裡釋放出數不清的軍隊之後,亞歷山大也能夠將阿爾卡特逼到極限,僅僅只差一線就能夠成功殺死對方。
阿爾卡特的最強狀態雖然擁有無數扈從士兵,但是也是最弱的時候,因爲那個時候他再也沒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去揮霍。
白朔並不認爲曾經進入五星級的自己會比安德魯森差,安德魯森能做到,那麼自己一樣能做到。
安德魯森受困於凡人的極限,爲了取得更強的力量,心甘情願的變成神之怪物。而白朔手中能夠讓自己暫時擁有突破一星級戰鬥力的方法,也不是沒有啊……白朔微笑着翻閱手中那一疊彷彿剛剛裝訂好的文本。數百張a4紙裝訂成一指厚的書籍。
隨着他手指的翻動,一張張的書頁翻動,露出其中神態各異,容貌不同的神人和佛陀的畫像,偶爾還有幾張可以互相重疊在一起變成一張海報大小的神秘圖紋。
帶着敦煌一般的奇妙韻味,哪怕是現代的紙張也顯露出古籍才擁有的神秘氣息。
這就是他在【十字】的圖書館【萬象之館】中謄抄的資料。
從上萬本來自各種劇情世界的佛門典籍之中摘抄出來的經文和畫像,魔法或佛法本身就是一種神秘,哪怕是通過經文或者繪像有時候也足以發揮出原本的威力。
在他的空間裡,正裝着一堆看似閒散、毫無關係的零件。
這些構造精巧但是卻沒有任何殺傷力的零件,最高評價也不過一星級,但是卻足以組裝成數枚就算是三星級的強者也不敢無視的炸彈。
在空間之中儲存着十二個各種屬姓子彈的空間彈夾,每一個都裝滿了一千發子彈;足夠把幾十個人淹死的硝酸銀溶液;經過因帝科斯以《魔禁》世界中‘羅馬正教’‘英國清教’以及‘俄國成教’的各種術式祝福侵染過的純銀……它們其中一部分是到現在都是沒有經過任何加工的原材料,但是隻需要經過簡單的組裝,就能夠變成針對吸血鬼特製的武裝。
“有備無患,準備完全,還差一點點……”
在樹影的搖動之中,他收起手中的手抄本,微笑着自言自語:“該去找一個改造的地方了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克勞尼宮的大門緩緩敞開,數量裝飾不同的車輛從其中緩緩的行駛開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一輛,沒有任何的裝飾,純黑的車身之中內蘊千年歷史積攢出來的底蘊,隔着防彈玻璃,白朔能夠看到這個國家最頂端的女皇正坐在車內,面色平淡如水,蒼老的臉上自然有一種雍容華貴。
絲毫看不出剛纔是她向曾經的下臣:阿爾卡特發出將一切來犯之敵斬盡殺絕的命令。
白朔心中下意識的慶幸,這個世界的英倫皇室並沒有因帝科斯故鄉——《魔法[***]目錄》的位面那麼變態。
如果這裡是那種就連切裂宇宙之劍都能拿出來,從女皇到三個女兒個個戰鬥力破錶的世界,白朔絕對免不了撲街的命運啊。
帶着一種‘我見過你祖宗亞瑟王,我見過高文,我差點就能見到蘭斯洛特’的優越感,白朔將視線轉向下一輛車。
看着車頭之上紅底映襯、金銀鑰匙交疊、三重冠冕處於最上的盾徽,有點宗教認知的人都能夠分辨出來這是梵蒂岡的車輛。
那麼車裡坐的就是那位下達了倫敦屠殺命令,在臨時的宣判臺上宣告‘一切新教徒死刑!一切怪物死刑!’的馬克斯維爾主教了吧。
一眼瞥過,能夠看到對方如同岩石一般冷峻的表情,如蛇的冰冷瞳孔令人生畏,但是這位卻沒有任何的戰鬥力,數十隻食屍鬼就可以殺死,威脅力並不大。
所以白朔的注意力最主要的還是傾注在那一輛最後的車子上啊……利用光線折射而隱藏內部景象的防彈玻璃在白朔的眼前絲毫構不成影響,哪怕他現在已經跌落到一星級,但是眼中的特異能力還是保留了一點的。
開車的是一名開始蒼老起來的男人,他帶着單片眼鏡表情嚴肅,這是白朔第一次用眼睛看到自己進入主神空間之後所遇到的第一名劇情人物。
就算是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瞎子,但是這位管家個人的氣質是在是太過濃烈,隱藏在彬彬有禮的外表之下的,是哪怕時光也無法磨滅的血腥氣息。
hellsing的管家,曾經擁有稱號:‘死神’的沃爾特。
進階着是金色長髮,叼着雪茄的女人,僅僅是看上去就如同鐵鑄一般的強硬。
擁有着哪怕在男人之中也想當少見的強勢氣場,這位現任的hellsing執掌者:因特古拉小姐本身的戰鬥力就相當不俗。
曾經是白朔的戰友一起突入了遭逢吸血鬼侵襲之後遍地食屍鬼的hellsing主宅,不過這一次恐怕要變成敵人了。
而就在白朔就要將目光挪到下一個人的身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道帶着冰冷和邪惡氣息的目光從防彈玻璃之後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道目光的主人並沒有主動的去影響白朔,而目光中所攜帶的氣息也僅僅是龐大惡意之中最最微不足道的泄露。
僅僅是目光就令白朔想象到無窮無盡的鮮血,如同怪物之中的怪物一般的恐怖。
身份已經確認無疑……白朔漫不經心的眼神掠過了車窗,看到一襲紅衣的影子,在車輛行遠之後露出笑容:“初次見面,怪物之王:阿爾卡特。”
在那一輛車的內部,帶着墨鏡的英俊男人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
在他的旁邊,比任何人都能夠感覺到阿爾卡特情緒波動的金髮女人轉過頭:“怎麼了,主人?”
她開始逐漸習慣這種稱呼了,作爲女警在兇殺現場被捲入吸血鬼爭端,瀕死的時刻被阿爾卡特轉化成吸血鬼。
擁有着就連‘最後的大隊’指揮官少校都不敢低估的潛力,她的名字是:塞拉斯-維多利亞。
“沒什麼。”阿爾卡特摘下自己的眼睛,露出了略微失望的魅惑眼瞳,隨着嘴脣的開合,低沉的嗓音擴散:“剛纔感覺到一閃而逝的奇怪感覺啊。”
而就在他的前方,一直在思考剛纔回憶內容的因特古拉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緊接着臉色大變,對開車的管家沃爾特說道:“去海軍總部。”
對於英國來說,戰爭的徵兆已經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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