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士兵的巡邏一個時辰有四次,而且還有特殊的巡邏隊伍不定時的巡查。關鍵建築的周圍都有士卒看守,而我們現在在西南方向,而黑牢在古志城的東北角落。”
在昏暗而狹窄的房間裡,白朔站在窗前一邊架設臨時的防護結界,一邊觀察着古志城的防守情況。
在裝飾簡單的室內只有一張桌子,一張牀,並不寬敞。
桌子上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女媧坐在牀沿上,臉上的有些悶的面具已經摘掉了。
原本這裡的主人是一名魔王軍百夫長,因爲在前線受傷,所以在輪休的時候回到古志城。因爲行動不便,所以也無法和外人交流。
在被白朔強行用精神力挖出了大部分的秘密之後,乾脆利落的在寂滅之火中變成灰了。
現在它的殘骸已經被掃帚掃到牆角,無言的抗議着白朔他們非法入侵的行爲。
因爲在遠呂智的感知範圍之內,白朔也不敢使出太多的力量。幸好心法的力量變換不定,介於有和無之間的光芒先天對任何的探測都具有強烈的欺騙性,否則連屏蔽氣息的結界可能都沒法弄出來。
白朔用桌子上的筆沾着蛇人變成的灰在牆上畫下了最後一筆軌跡,模擬着蛇人的氣息製作出欺騙性的結界後,有些頗爲睏倦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說道:“蛇人的精神生活真貧乏,物質生活也不高啊。”
“蛇人原本就是遠呂智創造出來的戰鬥種族,一切娛樂和享受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不需要的東西。”女媧正色說道:“他有煉妖壺,只需要一滴自己的血,和最基礎的素材,他就能毫無困難的創造出蛇人來爲他戰鬥。”
白朔聽到了一個含義曖昧的詞,擡頭看向她問:“素材?”
女媧停頓了一下之後,回答:“人類,活生生的人類。”
朔口中意味不明的發出了聲音,重新低下頭,眼神中顯露出一絲隱約的寒光:“說說煉妖壺吧。”
“煉妖壺是很久之前的仙人大禹發現的,天生就有封印妖魔,熔鍊生物的神奇力量,據說壺中自成乾坤。”女媧慶幸的說道:“遠呂智還沒有完全解開煉妖壺中的封印,否則現在的情況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怎麼說?”
“在大禹大人還在世的時候,遠呂智就從蠻荒之地來到的中土,在九黎之地匯聚了無數的妖魔,自稱相柳……”
“噗”白朔差點被自己的吐沫嗆到,面容抽搐的擡頭看着女媧:“相柳?”
坑爹啊這是山海經亂入了有木有忽然來個軒轅劍的設定已經讓我們很困擾了啊現在忽然整山海經……我的主神不可能這麼崩壞不能因爲大蛇無雙的神話歷史不明確就自己添加黑歷史啊光榮會哭的
“怎麼了?”女媧看着白朔表情抽搐的樣子,關切的問。
白朔長嘆着搖頭:“沒什麼,繼續說。”
“當時他們被大禹大人擊敗,所有人都被封印進煉妖壺了,可惜被遠呂智逃掉了。”女媧繼續說道:“後來幾千年他沒有出現過,在大禹大人去世之後才又跑到日出之國興風作浪。”
女媧嘆息了一聲:“當時仙界的力量衰落,犧牲了不少仙人之後,才用計讓遠呂智醉倒。現任的領袖:素盞明尊不僅將它封印到仙界,還趁機剝奪掉它最重要的神力凝結成的寶物:天叢雲劍。”
“原本我們以爲沒有了天叢雲的遠呂智力量已經衰落,沒有想到在被封印的這一千年裡,他的實力居然增長的真麼快。”女媧回憶着往事,失落的說道:“長久的和平讓仙界的守衛開始疏忽了,居然連煉妖壺都被遠呂智奪走,幸好其中施加着大禹大人施加上去的封印。”
“所以,一定要在短時間之內打敗遠呂智,就算是沒有素盞明尊大人和它最大的剋星天叢雲劍也一定要戰勝他……”女媧堅定的說道:“否則一旦讓他解開封印,釋放出曾經的部下,再吞掉煉妖壺,就再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我忽然壓力很大啊。”白朔看着自己的手掌,在五指之間一道如同燃燒的光芒如同游魚一般的攢動着,殘留的軌跡構成一個個玄奧的符文。
他終於發現了支線任務——衆志成城爲什麼會值一張S級的劇情卡了。
衆志成城最需要的就是大量的時間,而如果沒有在第一時間擊敗遠呂智的話,就會令他恢復到全盛時期的狀態。
任務過程看似雷同,但是難度提升了絕對不止一星半點。
S級的劇情卡,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不過這樣也不錯。”他擡起臉,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半神任務太簡單的話,我也會失望的。”
腕錶上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可惜在房間之外的天空中卻充滿了二十四小時不變的陰晦。
白朔將椅子搬到了窗前,俯瞰着街道上巡邏的士兵,扭頭對着女媧說道:“長途奔波,你先休息吧。”
比起休息來,女媧更關心的是戰鬥:“什麼時候開始潛入呢?”
“今晚子時,我會叫你的。”
女媧看着靠在椅子上的白朔問:“你不休息麼?”
白朔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了從長孫武那裡勒索過來的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看了看女媧身下的並不寬敞的單人牀說道:“牀只有一張,你去休息好了,否則就不帶你了。”
女媧平時並不喜歡有人用女性就應該被人保護的眼神來看自己,她已經證明只要足夠的努力,女性並不一定會比男人差。
但是在白朔的眼神之下,她卻欲言又止,並沒有拒絕他的提議,或許是連日以來累積的壓力和疲憊,或許是其他的什麼。
有些猶豫的看了看白朔,她吹熄了桌子上的油燈,將被褥蓋在身上,在牀上躺好。
在黑暗中,她的眼睛緊閉,悄悄的睜開了一道縫隙,看着白朔黑暗中的身影。
黑暗的室內只有窗口的方形輪廓透露出一絲昏暗的光,白朔的身體在微光的照映之下變成了黑色的輪廓。
他的注意重新迴轉到了窗外,無聲的將窗戶推開一扇縫隙,點燃嘴角的香菸。
黑暗中,菸頭明滅,術法形成的微風捲着煙霧吹出窗外,那個身影輪廓就像是磐石一般不可動搖。
“白朔……”女媧忽然說道。
“恩?”
在黑暗中,女媧的臉頰有些發紅,聲音微弱:“我忽然覺得,這張牀兩個人擠一擠,也是可以裝下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白朔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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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而潮溼的監獄最深處,重重的門封鎖着羈押在其中的反抗者。
就像是絕大多數監獄一樣,一樣的黑暗、殘酷、令人發狂。
所有不願意投降的反抗軍將領都在戰敗後被關進了其中,忍受着水牢、老鼠,或者是刑訊的折磨。
遠呂智不殺掉他們,與其說是希望有一天他們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能夠爲自己所用,更像是將玩具關起來,慢慢的玩弄。
數十名將領被遠呂智的力量封禁,被分散囚禁在監獄中。
就像是絕大部分的監獄情況一樣,有的人在長久的折磨中麻木,毫無希望的忍受着永無止境的折磨;有的人被牢獄改變,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也像是大部分的監獄一樣,這裡從來不缺乏精力充沛,每天都策劃着鬧事的刺兒頭。
這些刺頭並不恐懼皮鞭和刑罰的折磨,生命力充沛到就算是被怎麼折磨,也也能夠活蹦亂跳的繼續蹦躂。
他們二十四小時不分晝夜的給看守的蛇人添加各種麻煩,然後在憤怒蛇人的皮鞭之下哈哈大笑。
比如在看守經過的時候忽然從鐵籠中伸出腿把倒黴蛇人絆個狗吃屎,比如在看守吃飯的時候大聲的講各種噁心笑話……
就像是現在,在牢房的最深處,忽然響起了一大片此起彼伏,難聽無比的大合唱。
在一個嘶啞聲音的帶領之下,各種各樣難聽的聲音都加入其中,變成十足的噪音。
好好的一首江東小調變成了人人聞之皺眉的噪音,就連洞中的老鼠都吱呀吱呀的大叫着抗議。
“孫堅,你這個傢伙”憤怒的蛇人看守衝進走道,瞪着眼睛:“你老東西,又皮癢了麼”
“哎呀,哪裡哪裡,我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在牢籠之後,那個白髮如針一般豎起的蒼老男人露出了‘有本事你來打我呀’的表情,一臉無辜的說道:“你看,我以前唱這首歌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說不錯呢,現在忽然變成了這樣,我也很傷心呀。”
蛇人的眼睛眯了起來,在黑暗中閃過冷酷的光:“看來你真的皮癢了啊,來人啊,拿我的皮鞭來”
不遠處的牢籠裡,忽然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這位看守先生還請息怒,我想大家都不是故意的,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如果這句話是別人說出來的話,可能跟放屁差不多,說不定憤怒的蛇人還要順手也抽他幾十鞭,可是從那個人的口中說出,卻有一種不得不讓人信服的味道。
那個聲音平和而友善,就像是相交了許久的好友一般帶着誠懇的味道。
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的人格魅力像是開掛一樣的爆表的。
哪怕是在監獄之中也能憑藉自己獨特的魅力和看守成爲朋友,充當犯人和看守之間的調和劑。
而現在,那個人的名字叫做: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