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後,神清氣爽的白朔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然後看到被機械章魚擡回來的長孫武。
“怎麼了?脫力也不應該虛弱這麼長時間啊。”白朔伸出手指點在他的眉心之上,光芒流轉,而他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心經’的探查之光竟然滲透不進去,哪怕是鋼鐵要塞或者是空間裂縫都能夠掃描清楚的探查之光在長孫武的面前失效了。
而且,隱隱有反震的力量從他的身體中衝出,凌厲而細微的殺機刺在他的指頭上,讓他覺得自己的手指被靜電打了一下。
不過由此也可以感覺到,凌厲殺機的背後,其實是虛弱到連‘氣’的反擊都無法控制的現狀。
看着白朔的手指被彈開,長孫武得意的笑了一下,繼續曬着太陽:“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魔封波’的消耗啊,武泰斗和武天使用之後都死了,我只是虛弱幾天,簡直是賺翻了。”
白朔繼續皺着眉頭:“那仙豆呢?別告訴我你因爲捨不得就沒吃。”
“敵人全都死光了,立刻恢復成全盛的姿態也沒什麼意義啊。如果下次蓋亞再玩什麼手段的時候我還沒恢復過來的話,再吃也不遲,反正是即時起效的。”
長孫武嘴裡叼着吸管,吸着隨行貓端上來的橙汁,然後發出滿足的感嘆:“真是難得的假期啊,藏省的太陽真是贊,照得人暖烘烘的。”
白朔看着一臉懶像的長孫武,無奈的搖頭:“那你繼續休息吧。”
就在他準備去找離梟商量一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拽自己的衣角。
“嗯?阿響,有事麼?”白朔看到背後沉默的少女後露出笑容,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髮,低聲問道。
小女孩的目光嚴肅而憤怒,有一種白朔沒有見過的凜然在眉眼之間,令他感覺都一陣心虛。
就在他的疑惑之中,楚響舉起手,緩緩的攤開手掌:“這個。”
在展開的手掌之上,赫然是一包被巨大的力量捏成紙團的香菸,號稱‘抽到死都抽不完’的無限香菸盒就被這麼暴力的捏毀了。
在紙盒的下角,赫然烙印着希望隊的標籤。
“額……”白朔的眼角抽動了一下:“這個,是怎麼回事?你撿到的麼?想要還給我?”
“謝謝啊。”白朔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拿回來,嘴裡嘀咕:“這誰啊,好好的一包煙捏成這個樣子。”
楚響抓着煙盒,不肯鬆手,嘴裡蹦出了帶着怒意和不悅的話:“我。”
“……”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總覺得我欠了你好多錢……這種壓抑的氣氛,難道是我哪裡得罪人了?
白朔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嘴角抽搐着,沉默了半天之後說道:“如果你喜歡捏的話,我可以多送給你幾盒……”
楚響轉過身,扯着白朔的衣角向着本部走去,黑之王的血脈給了她不遜色與巨龍的龐大力量,白朔都覺得袖管快要被她拉斷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白朔也只好跟上去看一看。
結果剛剛進了本部病房的門就看到一個銀色頭髮的小姑娘衝過來,抱着楚響大哭:“阿響我再也不敢了,嗚嗚……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會很乖的……”
喂,這種奇怪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渾身裹着繃帶的銀髮小姑娘抱着楚響,像是抱着自己的母親,臉上流着鼻涕和眼淚,不知道爲什麼在哭。
就在看到白朔之後,她猛然伸出手指着白朔:“阿響,都是他教我的,都是他不好!我是無辜的……嗚嗚,他是壞人……”
頓時,楚響轉過頭,冰冷的視線看着白朔,讓白朔頭皮一陣發麻,而角落裡的有希在捂着嘴偷笑。
白朔有些頭疼的捂着臉,長嘆了一聲:“雖然感覺到我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但是起碼得告訴我原因吧?”
事情的原因呢,其實是這樣的……在半個小時之前,某隻天然呆的銀龍想起某個不良青年送給自己的好東西,於是從空間裡掏出來,興高采烈的準備給阿響表演‘吐菸圈’的節目……菸圈沒吐成,剛點燃的菸捲被正在給碰碰削蘋果的楚響一刀切成兩半,而且是沿着碰碰的嘴縫,從正中間將菸捲的火星切碎,將完整的菸捲切成兩片白紙和一地飄散的菸草碎屑。
緊接着,楚響用自己的手指將那一包無限煙盒捏成了可憐的團狀。
這並不是結束,明顯,看碰碰的反應,接下來應該發生了更可怕的事情纔對,否則這條銀龍絕對不可能嚇成這個樣子。
而現在,剛纔還懶洋洋的松鼠趴在楚響的頭頂,隨着楚響的動作,頗爲幸災樂禍的當起了傳聲筒。
這個一直都寡於言辭的小女孩以一種怒髮衝冠的表情瞪着白朔,伸出手指指着他的鼻子尖。
“白朔先生!”楚響頭頂的松鼠以嚴厲的語氣說道。
楚響雙手叉腰,頭頂的松鼠揮舞着小爪子,大聲的說道:“碰碰纔剛過了幼年期!你怎麼可以這樣!”
“換算誠仁的年齡,她才十一歲而已!你居然教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抽菸,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躲在楚響背後的碰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點頭附和:“嗯,失望!失望!”
“雖然您作爲戰士的一面令我欽佩……”松鼠一臉遺憾的搖頭,負責傳遞楚響的意思:“但是,在作爲一個長者的時候,實在是……差勁透了!”
“碰碰只是一個小孩子,我希望您不要向她灌輸一些不好的思想和行爲。”
楚響的面色露出了一絲憂慮,看了看一旁笑容燦爛的有希,而她頭頂的松鼠在手舞足蹈、添油加醋的把她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而且,對於您作爲有希的長輩,我希望您也不要將一些壞習慣傳染給有希!”
喂喂……你明明也就比有希大兩歲而已……沒必要說得跟她的奶奶一樣吧……而且,這些話你去找那個曬太陽的傢伙去說啊!爲毛要把黑鍋全都扣在我頭上……白朔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表情不至於崩潰,心中的忍不住流了一臉委屈的淚水。
尼瑪誰知道這條銀龍居然還是小孩子啊!而且還是母的……況且,這是龍誒!龍!可以噴火的那種!區區幾克尼古丁,無所謂啦……況且,主神的香菸裡也沒有尼古丁來着。
但是這些話白朔還是沒膽子說出來,如果他真的這麼說出來,估計一直把碰碰當孩子照顧的楚響會跳起來,往他的臉上甩一個‘言靈-燭龍’,說不定還會變身成黑之王,踩到他飆出血來……白朔非常能夠理解楚響的心情,可憐天下父母心嘛,雖然說起來怪怪的。
在碰碰還是一枚龍卵的時候,楚響就向那一對爲了粉碎邪惡而犧牲的銀龍夫婦保證過,會將碰碰撫養成一條令他們在巴哈姆特的神國中也爲之驕傲的銀龍。
含辛茹苦,費盡心血,楚響像是她的母親一樣好不容易將她撫養度過了幼年期。
光是爲了改掉碰碰天姓之中對於財寶的喜愛,就讓楚響不知道耗費了多少苦心。
結果就在她的眼前,給予了厚望的碰碰卻像是那些古惑仔一樣掏出一包煙,堂而皇之的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用龍息點燃……晴天霹靂都不足以去形容楚響的心情了。
楚響先是非常有禮貌的請有希抱着松鼠和烏鴉出去,然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轉換成黑之王的形態,對着剛剛脫離重傷,正在休養的碰碰施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家庭暴力。
不怪她,不論是涵養再好的父母碰上這種事情都會火大的!
楚響不是鄭淵潔,碰碰也沒有滿十八歲,別的事情她不去管,但是竟然敢抽菸,就說明碰碰變成壞孩子了;變成壞孩子的話,自己就會很生氣。
很生氣的話……呵呵,龍族表達感情的方式一直都是非常直接的。
能夠對於‘黑之王’的血脈適應度達到驚人的百分之九十七,這原本就說明楚響的姓格深處有着和黑皇如出一轍的暴戾……差不多足足拆了一整間臨時的病房,在碰碰的痛哭流涕還有被她們吵醒的烏鴉的勸解之下,她決定來找白朔好好談一談。
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這樣,聽得白朔滿頭大汗,覺得自己丟了一顆老鼠屎,壞了楚響辛辛苦苦煮了多少年的一鍋好湯。
而現在,那‘一鍋好湯’還在楚響背後聲淚俱下的向她控訴白朔的邪惡用心,在她的口中,白朔簡直成了九層地獄、無底深淵裡來的魔鬼和惡魔……喂!明明當初是你主動要的!你不要把黑鍋全都扣在我頭上好吧!
白朔瞪了碰碰一眼,結果碰碰在楚響背後‘哇’的哭起來:“阿響,他瞪我……”
“白朔先生!你居然在恐嚇一個小孩子!”
我嘞個去!你不會真的是她媽吧!
白朔表情抽搐着,肚子裡一個人發着牢搔:你家的銀龍膽子真小,被瞪一眼就嚇成那樣的龍還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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