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點頭,離開了牡丹苑。
她前腳走,姨娘後腳就進了大夫人蔣氏的房間,對她說:“夫人,她走了。”
大夫人病懨懨地點點頭,神色極爲沉鬱。
“夫人,娘娘既然主動來看您,或許並不忌諱這個,您爲何不見她?”
“昨天阿柔說,她給母親做了一種茶,母親喝了感覺極好,便順口說,讓她也來幫我看看病。”大夫人說。“想必是母親開口了,她不得不來。”
“您自從小產了,身子一直不好,娘娘是國醫聖手,讓她看看也好啊!”
大夫人搖頭:“既然人家覺得污穢,而且我聽說,上位者最是避諱這個,我何必要讓她爲難?”
“夫人,您就是太善良了,什麼事都爲他人着想。您看看自己的身子……”秀兒難過地說。
“好了,秀兒。”大夫人鬱郁地說:“人……都是命而已。”
“夫人的命……怎麼就這麼苦?”秀兒垂淚道。
大夫人嘆了口氣,問:“今天早上,老太太那裡究竟怎麼了?三小姐回來,臉色不怎麼好。”
大夫人病着,秀兒每天代她去跟老夫人請安。所以,老夫人那裡發生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
秀兒臉上有些爲難之色,但卻知道,若是瞞着夫人,夫人會更難過,所以照實回答說:“下個月,是知府夫人的壽辰,給老太太送來了請帖,邀請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還有……五小姐去赴宴。”
“只邀請了五小姐?”
“是。”
大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躺下蓋着被子,再也沒說什麼。
魏瑜離開了牡丹苑,在春日上午的明媚陽光中慢行慢走。
“今天的陽光真好。”雪青說。
“是啊娘娘,這園子裡這麼好看,這以後天越來越暖了,咱們得經常出來逛逛。”桔梗也說。
魏瑜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一個畫面,也是在春日這般明媚的陽光中,她和李元睿在御花園裡,教剛剛滿週歲,東倒西歪的小晗樂走路。
他們一人蹲在一邊,讓小女孩一會撲進母后懷裡,一會撲進父皇懷裡,御花園裡,滿是晗樂的喊聲和雪青她們的笑聲。
她停下腳步,擡頭望着天空,努力嚥下突然涌出的眼淚,沒說話。
感覺到她的不對,雪青和桔梗同時住了嘴,互相看了一眼,俱都是面色黯然。
眼淚在太陽下被蒸發,魏瑜深呼吸,繼續往梧桐園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禹州皇宮。
書香在昭和殿的後花園裡,將寫好的信綁在火靈鳥身上,伸手放飛。
然而,空中突然迴盪着若有若無的哨聲,那火靈鳥突然就調轉方向,飛了回來。
書香詫異地看向火靈鳥落下的方向。
竟是皇上站在那裡,火靈鳥落在了他肩膀上,可愛的腦袋在他脖子上蹭來蹭去。
“皇上?”書香暗道不好,跪在他面前,咬着下脣不敢說話。
李元睿伸手將那火靈鳥腿上的信解了下來,打開一看,上面寫着:“皇上每日中午回來陪公主用午膳,晚上回昭和殿教公主讀書寫字。親自給公主淨面沐浴,哄公主睡覺。昨晚,公主尿牀,尿了皇上一身,皇上沒有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