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發展成偷東西,也沒什麼奇怪的。
魏瑜淡定地揮揮手,讓常寧把他交給老太太去。
誰料,那家僕“噗通”一聲跪了,哭爹喊娘,又是磕頭又是撞牆的,說他五個月沒發月錢銀子了,實在是家裡的老婆孩子都生病了,沒辦法纔想着偷點值錢的東西出去當了先看病再說,還想着等回頭有錢了再贖回來。
“你這老東西,滿嘴胡說八道!陳府這麼大,你往哪裡偷不好?偏偏要往我們梧桐園來偷?你分明就有別的目的!”雪青冷笑着說。“你是劉氏的人吧?說,你想幹什麼?下毒?還是往園子裡放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不是,不是!”那僕人哭喊道。“奴才說的是真的啊!奴才之所以會來梧桐園,是因爲只有梧桐園裡有值錢的東西啊,隨便拿個瓶子出去就能當出銀子來,其他園子裡,那東西就算偷出去,也換不了幾個大錢啊?”
雪青倒是被他的話堵得無語了,恨恨地揮揮手說:“帶走吧!讓老太太好好發落發落!竟然敢偷東西,這是反了天了!”
“不要啊!求姑奶奶饒命啊!老太太一定會把我趕出去的,我們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老僕哭爹喊娘地說。
魏瑜被他喊得直鬧心,怎麼就這麼要死要活的?至於麼?
她嘆了口氣,說:“你有難處,跟你的主子說就是了,陳家這樣的人家,難道會放着自己的家奴不管不成?”
“主子們自己都應接不暇,哪裡還管得着我們這些下人?”老僕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府裡的公帳上不但一分錢沒有,還欠着外面十幾萬銀子,前些天,那些首飾鋪子、肉菜供應、禮品、藥材鋪子等等結伴上門來要錢,說是欠了兩年了還不給錢什麼的,說話特別難聽,是老太太把自己庫裡所有值錢的都拿出去抵了,這才消停了下來。”
擦了擦眼淚,他又說:“府裡這點還是小頭,畢竟只是府上的花費而已。外面的綢緞莊,年年虧損,那纔是個無底洞。如今二爺不頂事了,老夫人把幾個庶出的爺挨個點了名,卻沒有一個願意接手的。您說,就這情況,主子哪還有精神管我們這些下人?老夫人愁得頭髮都全白了。”
魏瑜看着這個老頭,卻突然忍不住笑了,問道:“你老實說,是誰叫你來的?”
“什……什麼?”老僕人頓時臉色一變,結結巴巴,垂着頭不敢直起身子來。
“是三小姐?”除了她,魏瑜想不出別的什麼人。
陳家所有人都把面子看得比命重要,他們絕不會故意派人來跟她訴苦求助。
唯有陳唸詩那個“孽障”,卻是把命看得比面子重要。
看她那太妹一般的做派……
那老僕人擡頭看了魏瑜一眼,臉上卻是一副崇拜之色,滿臉不好意思地堆着笑容說:“娘娘真是……料事如神。”
魏瑜有些哭笑不得地揮揮手,說:“行了,走吧走吧,你回去跟她說,她有這功夫算計我,不防多給她爹,她祖母出些主意吧!”
“是。”老僕人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