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貴妃顯然不是真傻,聽得皇帝語氣有些不對,頗爲謹慎地說:“當日的事情,那麼多人看着,整個禹州城怕是都知道了。”
說着,她想到自己女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出了醜,眼圈又紅了。
“你也該勸勸他們別成日裡小題大做纔是!昭月是個什麼性子你這個做母妃的不知道?從小到大,她找魚兒的麻煩還少嗎?光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回!要真論起王法來,她恐怕已經不是個公主了!”皇帝又說,那一字一句,袒護魏瑜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可是——”毓貴妃卻還想說什麼。
“妹妹!”卻是皇后說話了。“我昨兒派太醫去看過昭月,太醫說她並無大礙,休息兩日就好了!元睿也是你的兒子,這要因爲這樣的事情廢了魚兒,對他的名聲也有損,你說是不是?”
毓貴妃看了皇后一眼,卻是冷笑了一下,顯得很不待見的樣子。
也難怪她有狂傲的資本,毓貴妃馬如煙的爺爺馬茂陵乃是大禹三朝元老,同時也是當朝三公之一的太師,德高望重。
她嫡親的哥哥馬殷爲右都御史,正二品官職。
可以說,論起出身來,馬如煙比皇后宋謹南更顯貴。
若不是子嗣問題,這個皇后,還指不定由誰來當!
“這件事你就看着辦吧!要是御史臺還一個勁上疏要元睿廢掉魚兒,那就廢好了!”皇帝扔下這句話,起身拂袖而去。
馬如煙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終是沒有再說什麼。
回睿親王府的路上,魏瑜的腦子逐漸清明,本來提心吊膽的心也慢慢落回原位。
她偷看了元睿好幾次,每次都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元睿酷酷地說。
魏瑜突然咧嘴一笑,屁股一挪就坐在了他旁邊,抱着他的胳膊說:“爺,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什麼事?”他瞥了她一眼,卻並沒有將手臂抽出來。
“您就是我的保護傘!”魏瑜咧嘴笑道。
元睿感覺到她那小小軟軟的身子倚在手臂上,嘴角微微彎了彎。
“你怕嗎?”李元睿問。
“怕什麼?”
“被廢掉。”
“嘿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父皇不會廢了我麼?”魏瑜笑道。
“嗯?”元睿挑眉。“爲什麼這麼說?”
“若非如此,你又豈會就這樣提溜着我就走了?”魏瑜一臉聰明像。“因爲這樣一來,正好給父皇一個臺階下了!”
“你是這麼認爲的?”李元睿一下子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魏瑜頗爲尷尬地看着他:“難道不是麼?”
“你打了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回去抄寫《女誡》十遍!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榮華閣一步!”
“十遍?!”魏瑜頓時如雷轟頂。“那玩意足有兩千字,十遍就是兩萬個字啊!”
而且還特麼是毛筆字!
“我會親自檢查。”
“爺……”魏瑜真心想哭。“你看,我的臉都受傷了!能不能少寫點啊?”
“寫字的時候用的是手,跟臉有什麼關係?”
“不是有句話,叫做牽一髮而動全身嗎?”
“不行!”
“那……能不能只寫五遍?”
“不能!”
“爺——”抓狂又撒嬌的聲音。
“九遍吧。”
“……九遍就九遍吧!也好過十遍。”魏瑜真心覺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