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蹲下身,扯下藍湘雪的衣裙,用那經常做粗活的糙手,使勁兒地戳進了她。
藍湘雪半靠在牆上,淚流如雨。
“怎麼樣了?”我隨意地問道。
“回大小姐,二姑娘已非處子之身!”
此話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衆人譁然,家丁們看着這位相府二小姐的眼神,就變得鄙夷非常。
我讓黃嬤嬤給她驗身,只不過是想羞辱她,卻沒想過她已非處子。
“碰了你的身子的人,是誰?”我逼問。
她坐在地面上,雙手抱膝,咬着脣不吭聲。
“湘雪是個女兒家,怎說得出口?大姐,得饒人處且饒人。”一道低沉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我回頭,就見到白炎站在石階上,不知在這裡看了多久。
我譏諷一笑,這就是與你相愛到私定終身的姑娘?什麼時候和別人有一腿還不知道。這頂綠帽戴的委實有點猝不及防毫無防備呢。
“既然二公子都替你挽回些顏面了,妹妹,還不謝過你‘二哥’?”
藍湘雪猛地擡頭,看見昔日愛人,眼中的淚流得更兇了。她在他心目中嬌柔清純的形象終於破碎了!
就在我準備命大夥散場的時候,爹爹和孃親、以及三姨娘來了。
爹爹見這情形,不禁拉下臉,喝道:“怎麼回事!”
藍湘雪的事情比就沒幾個人知道,怎麼還引來了爹孃?我眸光一轉,落在三姨娘臉上。看來,是她去通報,讓爹爹來救她女兒。
可惜,三姨娘聰明反被聰明誤,原本還不想把這事弄得動靜太大,這三姨娘倒好,還巴巴引了爹爹過來,看來這次他們母女不死,也得被趕出府去了。
黃嬤嬤欠身道:“回老爺,二小姐與外男有染,已破了身。”
爹爹的面色瞬間鐵青,倏地扭頭,利劍一樣的目光朝藍湘雪射去——
“你,真是丟盡藍家的臉!”爹爹指着她,顫着聲音大吼。吼完後,他不禁彎下腰來咳了咳,嚇得三姨娘面如土色。
“可知道那男人是誰?”爹爹被孃親攙扶着,平復了心氣便問向我。
我搖頭,“女兒不知,百般逼問她都不肯說。”
話落,爹爹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火氣又衝了上來,朝身邊人吩咐道:“拉下去打!給我狠狠地打。看看這孽障還說不說!”
於是,立刻有下人將藍湘雪拉起來放在條形的凳子上,找來手臂粗的桐木棍往她的臀部杖打。
第一棍還未落下,三姨娘哀嚎一聲衝過去,於是那一棍便落在她背上,“老爺!雪兒也是您的女兒啊,您這樣會把她打死的!”
三姨娘聲淚俱下,看得爹爹心生厭煩,“這樣會給家族蒙羞的女兒打死也罷!還有,你若不讓開,那麼連你一起打,瞧瞧你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起初,藍湘雪還強撐着,到第十六杖的時候,她的臀部便出現了血跡,於是她忍不住地疼得直哭,“爹爹,我說!我說他是誰……”
“停手,”爹爹這才命人收了棍杖,“你若敢說謊,看我今晚不打死你!”
“是……是……”她抽抽噎噎,吞吞吐吐的,爹爹一瞧,頓時冷聲道:“繼續打!”
又一杖落下,藍湘雪痛得尖叫出聲,連忙說:“是王康!表哥王康!”
話音剛落,三姨娘氣得不由掌了藍湘雪的臉,“你糊塗啊——”
爹爹已經氣得無話可說了,低聲讓人扶他回去,只留下一句話,“明日早晨,在藍氏族譜上,除掉你的名字。此後,你是嫁給王康,或是重回水月庵,是死是活,都與我藍家無關!”
……
翌日,我睡得很晚才起牀。起來時,窗外天光大亮。
我轉眸看向柳葉,“那件事怎麼樣了?”
柳葉是個通透的,當即就答:“兩個時辰前,三姨娘和藍姑娘已經被逐出府了。”
我聽了,心頭寬慰,原先還怕爹爹會被那母女哭求而心軟,看來藍湘雪這次是觸及到他的底線了。
“叫簫煞來。”我說。
簫煞是我的護衛,武力值很高。
不多時,一個臉上生了一道可怖的刀疤的青年男子立在我面前,謙恭道:“大姑娘有事請吩咐。”
我盯着他的低垂的頭顱,語氣淡淡,“今日午時之前,勢必將王康的手臂帶來見我。”
“一隻?”他微微擡頭,問。
“一雙!”
護衛應了聲,便領命而去。
在這坐得久了,我打算出門活動筋骨,將將跨出門檻,就看到白炎佇立在房門外。
他看着我的眼神,是不可置信的驚懼。
我默默地想,可能方纔與護衛的話,被他聽見了。他大概覺得我是這世上最歹毒的女人了吧。
不知爲何,想到“歹毒”二字,腦中便掠過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男子舉着劍,指着跪地上的女子,說:“我從未見過像你這般歹毒的女人!”
我心神微動,擡眼看向白炎,“二弟可有什麼事?”
他神色複雜,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此後,他見到我,便會自覺地避開,這般陌生的對待,根本不像是姐弟,更不像曾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的兩人。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一個半月過去了,而我的婚期也隨着將至。
近來,我很是嗜睡,身子容易累乏,做什麼事情也很難恢復以前的專注認真。起初我以爲是大婚將至,心頭壓力所致。直到大婚當天,宮裡來的嬤嬤來替我梳妝打扮時,乍一聞到那濃烈的脂香味,忽然腦中一陣眩暈,一個俯身,捂着嘴就往淨室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