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站在周家門口時,守門的家丁瞧着我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我不理會他們是什麼想法,直接踏入家門。這時候,春喜急匆匆地趕來,撲到我懷裡。
我退後一步,避開她的觸碰,皺眉呵斥:“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毛毛躁躁?”
春喜愕然,眼圈有點紅,“他們都說,夫人您不會再回來了。奴婢以爲……”
“咳!”周炎賓從身後過來,阻止春喜繼續說下去。很遺憾我不是個蠢婦,聯想到下人們方纔的神色,我便已猜到個七八分。
“將軍還未休妻,就先昭告全府,我唐見玉已經成爲下堂婦了?”
周炎賓罕見地沒有反脣相譏,只是抿了抿脣,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外面風冷,先進屋吧。”
春喜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我斜眼看了過去,她訕訕地說道:“將軍與夫人您,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了……”
具體哪裡不一樣,我沒有興趣詢問,吩咐她立刻去廚房那邊給我準備些富有營養的吃食。
回到碎玉軒,我就看到屋內擠滿了人。
徐清雪坐在藤椅上,頗有氣勢地指揮下人如何擺放傢俱,丫鬟端着鮮美的水果,在邊上侍候着。
這時,正在擺弄花草的丫鬟看見我,驀然一驚,禁不住叫道:“大夫人回來了!”
“咣噹”一聲,金屬器物掉落在地面上。徐清雪僵硬地轉過頭來,待看清我的面容後,瞳孔一陣緊縮,“你……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來了?”
我冷笑,“怎麼,我一日不在,周家的後院就要換主了麼?”我巡視了一圈,那些沒膽量的下人頓時低下頭去,不敢擡頭直視於我。
我大步跨入屋內,旋身坐在主位上,睥睨着底下煞白着臉的下人們,“都把東西搬到碎玉軒來了,鳩佔鵲巢?”說罷,我淡淡下令,“來人,給我把這些東西扔出去!”
幾個親信奴僕馬上應聲,掄起袖管子就把徐清雪帶進來的東西扛起來丟到外面去。
徐清雪氣得渾身顫抖,恨恨地盯着我,嘴上卻說不出什麼,憋了半天,她纔想起來捂住肚子,哎哎喲喲地叫道:“我的肚子好疼好疼……”
她的心腹丫鬟立刻就接嘴說道:“哎呀我的二太太!快快來人,去通知老夫人說,二太太被大夫人氣得動了胎氣啦!”
我看着她們主僕二人虛情假意自導自演,只覺得糟心得緊,乾脆入了牀帳睡個飽覺眼不見爲淨。
當老太太上門討伐時,春喜出來阻攔了她。
“我老婆子今兒就告訴你,我老周家的長孫若有什麼事,你可不止被休棄那麼簡單了!你……”
春喜冷冷地打斷她,“老夫人,您的長孫能跟嫡長孫相比嗎?我家夫人若有什麼好歹,我看二太太怕是擔不起謀害正房嫡子的罪名。”
老人家頓時就懵了,說話有些結巴,“嫡……嫡長孫?”
恰巧這時,周炎賓的貼身小廝送了補湯過來,並留言道:“這是將軍特意吩咐廚房,給夫人熬的安胎藥湯。夫人且趁熱喝了吧。”
小廝話音剛落,屋內所有人霎時瞠目結舌!
將軍什麼時候對夫人這麼體貼了?!
我躺在牀上,輕撫尚是平坦的小腹,周炎賓這是,愧疚了麼?等老太太暈乎乎地退出門去,我立刻命令春喜把安胎藥全都倒掉。
曾經給我下過避子藥的男人,我不會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