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回 商議

這一晚本不該顏十九郎當值,但誰讓整個行人司就數他年紀最輕資歷最淺呢,難免要被前輩們打着各種幌子指使他做這樣那樣本不在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其中就包括夜間在宮中當值,不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讓他得以時間向凌孟祈示警,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依照慣例,每天晚上行人司都是由正副司正三人領着下面兩名行人在宮中的值房當值,爲的便是怕皇上臨時有聖旨下,卻找不到擬旨的人,今晚也不例外。

約莫二更時分,在顏十九郎與另一位行人都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了之時,高玉旺被十來個小太監簇擁着,形色匆匆的來了行人司,一進來便問:“今晚上是哪位司正當值呢,皇上有旨!”

顏十九郎二人聞得皇上有旨,不敢怠慢,忙去將副司正請了出來,高玉旺便將皇上的旨意一一複述了一遍,末了命副司正:“副司正快擬旨罷,咱家還等着即刻出宮去傳旨呢!”

副司正與顏十九郎二人卻早已在目瞪口呆,不明白皇上怎麼會忽然就下了三道那樣的旨意,要知道僅僅就是二十餘日以前,皇上還親自冊封了皇四子爲太子,普天同慶,就更不必說素日皇上有多器重疼愛後者了,怎麼可能這麼快便下旨廢黜太子,廢黜還不算,還要賜死並誅殺滿門?

且太子也沒理由毒殺皇上啊,他已經是儲君了,登上皇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又何必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樣殺父弒君的事?太子再傻也傻不到這個地步啊!

但因來傳旨的不是別個,恰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高公公,副司正與顏十九郎兩人縱有滿腔的驚疑,也只好強自壓下,很快將三道聖旨都擬好,蓋上了玉璽。

考慮到茲事體大,副司正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高玉旺:“敢問高公公,這旨意可否要先送到內閣的值房給該班的閣老大人先過目?”

內閣若是覺得皇上的旨意不妥,是可以封還的,雖然這權利只有首輔大人才有,如今張首輔已然是泥菩薩過河,但其他閣老多少拖延幾個時辰的時間還是做得到的。

不想高玉旺卻道:“不必了,內閣今晚該班的是於閣老,咱家過來時,皇上也打發了別人過去內閣的值房傳話,這會兒於閣老應當已經知道了,就不必多此一舉了。”

副司正就無話可說了,只得眼睜睜看着高玉旺請了三道聖旨,如來時一般被簇擁着匆匆而去了,方自語般的感嘆了一句:“這天怕是要變了!”然後回了自己專屬的值房。

餘下顏十九郎與另一位行人面面相覷了片刻,也只能各自落座,發起呆來。

只是顏十九郎看似在發呆,大腦卻早已飛速的轉動起來,且不管方纔那三道聖旨是不是真出自皇上之口,只說那三道聖旨都於徐皇后母子和安國公府有莫大的好處,這事兒便透着大大的蹊蹺。

皇上不待見大皇子早已是京城公開的秘密,大皇子私德有虧也是京城人盡皆知的,皇上怎麼會忽然就廢黜並賜死了自己一向心愛的四兒子,擡舉了大兒子上位,尤其當初爲了扶四兒子上位,皇上可謂是費勁了心機與文武百官各方勢力周旋?

這也太不合常理了,何況中間還有個羅貴妃,皇上明顯是真愛羅貴妃,帝王的真愛可比普通男人的真愛難得可貴得多,也艱難得多,就是這樣,皇上依然竭盡所能護着羅貴妃母子,他怎麼會忽然就下旨誅殺自己與心愛生的兒子,讓這個兒子丟了性命還不算,死後還要被潑一身的髒水?

顏十九郎這般一想,腦子裡忽然劃過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也許皇上如今根本就身不由己,甚至……根本已經不在這世上了也未可知?!

這個念頭雖可怕,一旦閃過卻如在顏十九郎的腦中生了根一般,不但再也不能拔出,反而越長越大,很快便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

也惟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不然皇上是絕不可能同時下三道這樣的旨意,近乎是將太子一黨連根拔起,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的!

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顏十九郎很快借口出恭,去了值房外面,想去周邊打探一下,看能否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但出乎意外又在他意料之中的是,行人司的值房外面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小隊金吾衛,這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至少在他來了行人司以後從未有過,後者們一見了他便看似客氣實則強硬的說道:“這位大人大晚上的不在值房裡待着,出來做什麼?我等奉了上諭,天亮以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出行人司,大人還是請回罷,省得被我等這羣粗人冒撞了。”

顏十九郎的心攸地沉到了谷底,只得轉身回了值房,方纔那個瘋長的念頭也終於徹底定了形,那就是皇上恐已落到了徐皇后等人的手中,徐皇后等人如今是要挾天子以令天下了!

本來太子再無翻身之日於凌孟祈和陸明萱來說是好事的,但如果太子落馬後上位的是大皇子,那結果於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區別,仍是一樣的糟糕,那他無論如何都要設法儘快將消息傳出去,讓他們儘快想出一個應對之策來纔是。

抱着這樣的念頭,顏十九郎冥思苦想起來,然後便想到了他與陸明芙閨中曾玩過的一個文字遊戲,因是夫妻間的小情趣,除了彼此,便再無其他人知道,如今倒是整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於是之後讓陸明萱和凌孟祈看了尷尬不已的那封“情信”便誕生了。

顏十九郎立時將信摺好了,又去外面與那羣金吾衛周旋起來,“……請衆位侍衛大哥幫幫忙,我老婆自上上個月生了孩子以後,一直有崩漏之兆,因此很是脆弱,幾個時辰見不到我便要大哭一場,偏我白日裡已當了值,誰曾想今晚上又接着當值,就算小子一早便家去報信了,也難保她不會胡思亂想,還請衆位大哥通融一二,替我將信送到西華門外給我的小子,讓他即刻送回家去親自交給大奶奶,我一定不忘衆位的大恩大德。”

不但主動將自己的信展開了讓一羣金吾衛檢查,表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爲此自然少不得引來一羣人不懷好意的嘲笑;還說攤上這樣一個老婆自己也很無奈,但沒有辦法,誰讓她是定國公府的姑娘,與當今的大皇子妃是姐妹呢?

又識趣的將自己身上的銀子並一應值錢的東西譬如玉佩扳指之類的都拿了出來,並承諾以後有機會時,必定好生回報衆人。

金吾衛說是皇上的護衛,自覺比其他衛所高貴不少,可每月的月俸卻是一樣,偏他們當值的地方是宮中,日日見到的都是這世間第一等的富貴,自己卻連額外撈點小油水的機會都沒有,又有幾個真能抗拒得了財物的誘惑?

因見顏十九郎的信通篇都是肉麻的字眼,連半個言及宮中之事的字眼都沒有,他老婆還是大皇子妃的姐妹,待大皇子妃做了皇后娘娘以後,可就升發大了,且顏十九郎給的好處是真不少,饒是十來個人平分下來,一人也能有個二三十兩,抵得上他們幾個月的俸祿了。

遂在權衡一番後,答應了顏十九郎的請求,由其中一個人出面,將他的信送到了西華門外,給了一直候在那裡,要等到天亮以後顏十九郎出宮纔可以回家的他的小子。

顏十九郎還留了個心眼兒,讓那位侍衛務必取一樣自己小子的東西回來,以證明信的確送到了後者手上,而那名侍衛也的確帶回了他小子的一枚,他懸着的心方落了一半回去。

再說陸明芙都已睡下了,卻被丫頭喚醒,說:“大爺打發了人送信回來給奶奶。”

陸明芙不由滿心的納罕,相公今晚上不是在宮裡當值呢,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想起打發人回來送信?莫不是他在宮裡出了什麼事?

又驚又怕之下,忙忙穿衣起來,叫丫頭領了送信的人回來,卻是顏十九郎的貼身小廝,行完禮便將一封信奉上,請她過目。

陸明芙看第一遍信時還沒瞧出異常來,畢竟她與顏十九郎成親都好幾年了,早不復新婚時的你儂我儂。

還是在看第二遍時,她才反應過來顏十九郎真正要表達的是什麼,方纔還羞喜得通紅的臉瞬間蒼白如紙,原本就加快了的心跳更是快得要跳出胸腔以外,也終於明白顏十九郎的貼身小廝爲什麼要再三強調‘大爺交代,務必要親自將信交到大奶奶手上’了!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陸明芙很快做了決定,那就是必須立時趕到凌家,把事情告訴妹妹和妹夫,早一些讓他們知道,他們便多一線生機,大皇子可不比太子,連羅貴妃這個顧忌都沒有,誰知道他得勢後會對妹夫做出什麼事情來?

陸明芙因忙忙穿戴好了,想想自己一個人去萬一路上遇上官兵要搜車甚至搜身,可就糟糕了,遂又決定將福哥兒帶上,一來可以將信藏在他身上,二己這麼大晚上的出門,總要有個合理的理由纔是,妹妹生孩子,自己的孩子卻病了,自己哪頭都放不下,只得大晚上的將孩子帶去妹妹家,想來也沒誰挑得出破綻來。

這便是先前陸明芙在大街上遇上高副指揮使,會有那樣一番說辭的由來了,以致她如今想起來,都還忍不住撫胸慶幸:“得虧得遇上的是高大人,我聽他說今晚上五城兵馬司奉了皇上口諭全城戒嚴,若是遇上旁人,現在還不定怎麼樣呢!”

陸明萱聞言,也忍不住後怕,但想起姐姐這麼大晚上的出門,還福哥兒,也不知道顏八太太那邊會怎麼想,因說道:“親家太太那裡,事後不會爲難姐姐罷?”她這會兒已是心如亂麻,只能靠說這些來多少轉移一下注意力。

陸明芙想起自己的不告而別,皺眉道:“我婆婆應該不會爲難我罷,但如果她真要爲難我,那也由得她,茲事體大,總不能要我眼睜睜看着你們身陷囹圄。且不說這些了,你們還是儘快收拾一下細軟,天亮後城門一開,便遠遠兒的離開京城罷,不然回頭……可就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陸明萱就苦笑起來,“我們便是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啊!”何況眼下他們若是逃了,豈非辜負了老天爺的這番厚愛,也讓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本來他們還在發愁,慕容恆已經是昭告天下的儲君,那便佔了正統,皇上又那般寵愛他們母子,想離間皇上和慕容恆父子都不容易,畢竟疏不間親,端王的希望實在是渺茫又渺茫。

卻沒想到,事情忽然就出現了這樣一個讓人始料未及的大轉折,徐皇后母子與安國公先按捺不住犯上謀逆了,如此只要他們能趕在最短的時間裡,拿到皇上的憑證,以證實徐皇后等人是在挾天子以令天下,他們便立時可以打出“清君側,除反賊”的口號,去討伐徐皇后等人了,——大週一半以上的兵權都掌握在衛軍手上,到時候他們再佔了大道正統,徐皇后等人必敗無疑,凌孟祈自然也就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陸明萱想着,看了凌孟祈一眼,就見他眼裡也閃着熱切的光芒,顯然與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因鄭重的衝他點了點頭:“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雖未必能幫上你的忙,至少可以保證不拖你的後腿!”

凌孟祈的想法也的確與她差不多,愛人做久了,就算不說話,只消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也能立刻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了。

他顧不得陸明芙還在,一把握了陸明萱的手便道:“你帶着人簡單收拾一下,我這便去見端王,待我回來後,便送你出城,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小住一段時間,等一切塵埃落定時,我再接你回來,我向你保證,屆時一定不會再讓你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陸明萱忙應了,“你先忙你的去,等忙完了再說旁的也不遲,我有丹碧邢大等人護着,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凌孟祈點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衝陸明芙抱了抱拳:“大姨姐與姐夫的大恩,我一定永銘於心!”方轉身大步去了。

陸明芙不明白這夫妻兩個在打什麼啞謎,待凌孟祈走了,方忍不住問陸明萱:“就算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也總比逃都不逃,只坐以待斃的好罷,妹夫還去見端王做什麼,眼下對他來說,還有什麼比護送你們母子先離開更要緊的?你也是,就由着他扔下你們母子?”說到最後,語氣裡已帶出了幾分不滿來。

事已至此,且沒有旁人在場,陸明萱也沒有再瞞陸明芙的必要了。

遂把凌孟祈早已投到端王麾下之事簡略與姐姐說了說,“……先前我們還一直在發愁,真讓慕容恆做了皇上,夫君必定難逃一死,不想如今老天爺便將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來了,皇后等人是必定不會留着慕容恆的,此番慕容恆必死無疑,皇上一共就四個兒子,平王有疾不考慮,慕容恆死在反賊手上,大皇子則就是反賊,屆時端王殿下便是想不做那隻黃雀,都不可能了,也惟有如此,夫君才能真正的永無後顧之憂,所以眼下對我們來說,他去見端王殿下還真比先護送我們母子離開要緊,姐姐明白了嗎?”

說到慕容恆必死無疑時,陸明萱冷不防想到了羅貴妃,徐皇后早對她恨之入骨了,若現下皇上沒了護住她的能力,也不知徐皇后會如何對她?只希望她好歹能撐到凌孟祈去救她。

不過話說回來,便是徐皇后不把她怎麼樣,只要了慕容恆的命,讓她嘗一嘗喪子之痛,也夠她受的了,想想也真是可憐,這便是把一切都寄託到一個男人身上,甘心做一株菟絲花的悲哀罷,一旦菟絲花頭上遮風擋雨的大樹沒了,她便只能任憑風吹雨打,死生由人了!

卻說凌孟祈離了家後,因已經陸明芙之口得知了五城兵馬司全城戒嚴之事,自然不會傻到往刀口上去撞,遂施展輕功飛檐走壁,很快便到了端王府。

不想端王這麼晚了竟還沒睡,正與幾個幕僚議事,聽得人稟‘凌同知求見’,忙不迭叫請了進來,不待凌孟祈行禮,已道:“孟祈你來得正好,本王正說要派人去請你呢!”

凌孟祈聽得這話有異,忙道:“不知殿下何出此言?”難道端王也已知道什麼了嗎?想想蕭定妃在宮中經營多年,知道點什麼也不足爲奇。

果然就見端王滿臉凝重的道:“一個時辰前,本王接到宮裡的消息,說宮裡今晚上大半地方都換了防,尤其是乾元殿鳳儀殿一帶,只怕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想派人去請你,倒是你,大晚上的怎麼忽然想起過來了?”

宮裡大半地方都換了防?看來顏十九郎的推測是真的,而不是空穴來風了。

凌孟祈因衝端王使了個眼色,端王會意,擺手令其他人都退下了,方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或是已知道了什麼?”

“不瞞殿下,我的確知道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凌孟祈便把顏十九郎如何通過陸明芙給自己傳信示警的事大略說了一遍,“……我那連襟在行人司當值,人現下都還在宮裡,想來消息不會有錯,而且據我姨姐說,她去我家時,路上遇上大批五城兵馬司的人,說是奉了皇命全城戒嚴,若不是真有大事發生,何須如此?顯然皇上十有八九已落到皇后安國公等人的手裡了,還請殿下早做決斷!”

聽得端王是大驚失色,“‘徐恪恐已反,挾天下令天下’?那就怪不得宮裡會換防,五城兵馬司也會全城戒嚴了!”

驚訝之餘,眼裡又有一抹興奮閃過,這樣的機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當然,危險也與機會並存,可由來富貴都是險中求的,何況他此番博的還是這全天下獨一份的富貴,不管最後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當然,他也只許勝,決不許敗!

念頭閃過,端王已皺眉噝聲道:“就算皇后安國公等人真挾持了父皇,就算回頭大家都知道了他們是在挾天子以令天下,只要父皇不這麼說,大家便奈何他們不得,反倒是我們有任何動靜都有可能被他們倒打一耙,除非我們能拿到父皇的親筆書信做憑證,還得蓋上印章……可本王又怕屆時逆賊遮羞布被扯下後,惱羞成怒之下,會對父皇不利……”

凌孟祈明白端王的意思,是既想要江山,又想要好名聲,以免屆時徐皇后等人被逼到絕境殺了皇上時,後世史書連他也一併沒有好評價。

因說道:“皇上現下還不定處於怎生的水深火熱當中,自然巴不得殿下能早些去救駕,皇上又是真命天子,自有神靈護體,想來定能遇難成祥逢凶化吉,便是不幸真如殿下所說,以皇上的傲氣,也必定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只會以大周的江山社稷爲重,還請殿下早做定奪!”

反正那一位的親兒子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了,他又何必在乎?說來那一位能有幾日,算來可通通都是他自找的,怨得了誰呢!

至於慕容恆和羅貴妃,尤其是羅貴妃會在此番之事中落得什麼下場,凌孟祈選擇性的不去想,也不打算關心,他不出手陷他們母子於囹圄已是他能做的極限,別人要陷害他們,他就管不了了!

端王聽得凌孟祈的話,心下十分滿意,暗想都說文官會說漂亮話,如今看來,武官說起漂亮話來也是毫不遜色嘛。

因沉吟了好半晌,才下定決心般說道:“你說得有理,父皇必定會遇難成祥逢凶化吉的,這事兒就交給我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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