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 後記五 書旗
春暄仍說得眉飛色舞的:“本來王府的守衛們就因我們娘娘的忽然出現而士氣大漲了,我們娘娘又自小跟着軍學過兵書兵法的,什麼聲東擊西,什麼圍魏救趙,是信手拈來,打得逆賊們是落花流水,還活捉了十幾個呢!之後我們娘娘從那些活着的逆賊口中得知了別的王公大臣家也有逆賊趁亂攻進去後,立刻又帶了人出府去救人,離我們王府最近的信中侯府、常寧伯府和另外幾家王公大臣家都因此將損失降到了最低,如今都感激我們娘娘感激得什麼似的!”
伴隨着春暄的訴說,陸明萱眼前漸漸浮現出了一幅幅衛玉華英姿颯爽,有勇有謀,大敗逆賊的畫卷,她甚至能看見衛玉華臉上自信與無畏的表情,能感受到她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勇敢與不屈,
這纔是真正的衛玉華,這顆一度被兒女情長和內宅瑣事漸漸蒙上了灰塵的明珠,至此終於綻放出了她所有的光華!
也就難怪方纔春暄會說陸明萱‘可惜當時您不在,不然您也定要以她爲榮’了,陸明萱如今的確以衛玉華爲榮,只不知道新帝是不是也如是想?
陸明萱待春暄說完了,示意丹碧遞了一杯茶給她後,才問道:“對了,你方纔說石側妃與蔣孺人在京中大亂之前,便都要生了,那如今生了嗎?”
“生了。”春暄撇了撇嘴,“石側妃生了個,蔣孺人生了個兒子。”
說着眼裡閃過一抹幸災樂禍,“不過看皇上的樣子,對二人生的孩子都不怎麼重視,這麼久一直將二人留在潛邸裡,說是說二人正坐月子,不方便挪動,宮裡又正忙國喪,只怕一時照顧不周,但皇上一次也沒有回去瞧過他們,聽說如今二人心裡都惴惴得很呢!”
想起衛玉華先前說的,新帝本就已漸漸厭了石側妃和蔣孺人,如今身爲尊貴的石側妃偏又生了個女兒,還不得新帝的重視,想來以後二人都對衛玉華再形不成什麼威脅了。
只是二人雖對衛玉華形不成威脅了,卻難保沒有其他新人再對她造成威脅,以前新帝還只是端王時,王府的後院尚且不清淨,何況如今端王成了天下至尊的?指不定如今京裡有多少人家正打着送女兒入宮,成爲外戚的主意呢!
這話陸明萱卻沒有說出口,如今衛玉華已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她雖心裡仍拿其當好朋友好姐妹,有些話卻是斷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了。
遂只是笑道:“只要皇上對皇后娘娘好就好。你回去代我與娘娘說,如今正值忙亂之際,請娘娘千萬要保重身體纔好。”
春暄忙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夫人的話原話帶與我們娘娘的,倒是我們娘娘心裡很惦記夫人,讓我告訴夫人,待夫人坐滿月子後,千萬要抽空進宮一趟,也將哥兒帶上,讓她這個做姨母的好生瞧瞧呢!”
陸明萱笑道:“你想必也知道,我此番傷了身子,我家爺定要我坐滿雙月子才肯讓我出屋去,所以只能待我坐滿兩個月後,再帶了孩子進宮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還請皇后娘娘千萬見諒纔是。”
衛玉華可以自稱是毅哥兒的‘姨母’,她卻不能給三分顏色便開染坊的認爲兒子真可以叫皇后做姨母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她謹慎些總錯不了。
春暄自是滿口應了,當下二人又閒話了一會兒,還瞧了一回毅哥兒,眼見時辰不早了,春暄便提出告辭,陸明萱朝丹青使了個眼色,丹青便拿出一早便準備好的沉甸甸的荷包,不由分說塞給了春暄,然後二人親親熱熱的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陸明萱一直過得很清淨,不過她倒也不是對外面的消息就全然不知,凌孟祈知道她悶得狠了,只要一得了空便會回來陪她,順便與她說些如今京中的大情小事,她自然也就將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譬如新帝在滿了二十七日的孝期後,已在文武百官的三次催請下,正式登基成爲了大周的新皇,對內尊羅太后爲太皇太后,生母蕭定妃爲聖母皇太后,原配衛玉華爲皇后,側妃石氏爲順妃,孺人蔣氏爲貴嬪,其他無子的姬妾都只封了嬪以下的低位份嬪御。
對外則論功行賞大封功臣,自己一干潛邸時的心腹自不必說,個個兒都不是賜了爵位便是手握實權,其他一些有從龍之功的臣工也俱有封賞。
又下旨大赦天下三年,明年加開恩科,選拔人才爲國效力等等。
一時間整個京城都煥然出了一副新氣象,若不是仍在國喪期裡,禁一切絲竹娛樂,只怕還要更熱鬧一切。
就是在這種鬆快的整體氛圍中,陸明萱終於坐滿了雙月子,被凌孟祈接回了已經重新休憩規整過的家中。
雖然只離開了家短短兩個月,陸明萱卻覺得離開了不知道多久似的,看哪裡都透着一股子親切勁兒,連飯都比素日多吃了半碗,還與凌孟祈感嘆:“怪道人常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呢,果然還是自己家裡舒服!”
凌孟祈倒沒有太大類似的感覺,對於他來說,陸明萱在哪裡,哪裡纔是他的家。
晚間已好幾個月沒親熱過的淩氏夫妻自有一番鬧騰,只是臨到關鍵時刻,凌孟祈卻喘着粗氣強忍住了,陸明萱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他不能爲了自己一時的歡愉,置她的健康於不顧,反正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以後多的是機會!
事實上,陸明萱的身體的確還沒完全恢復,只是想着凌孟祈已素了那麼久,不忍抗拒他罷了,如今見他這般體貼自己,她自是滿心的感動,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回家後的第四日上,陸明萱遞了牌子進宮求見衛玉華。
本以爲會像其他外命婦那樣,得等好幾日纔會有迴音的,不想當天衛玉華便打發了人傳旨出來,讓她明日進宮去。
於是次日一早,陸明萱打早便起來按品大妝了,又將毅哥兒好生抱了,奶孃和丹青丹碧等人坐車進宮去了。
衛玉華既已正位中宮,如今自然是住在鳳儀殿。
陸明萱由春暄領着人接到鳳儀殿時,卻沒能時間見到衛玉華,卻是衛玉華一早便去了羅太皇太后和蕭太后處去請安。
春暄將陸明萱一行人安置在鳳儀殿的偏殿,又親自奉了一杯茶給陸明萱後,才歉然道:“往日裡皇后娘娘去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安都是很快便回來了,今兒也不知是被什麼事情給耽誤了,夫人還請稍等片刻。”
陸明萱忙笑道:“春暄姑娘言重了,皇后娘娘正事要緊,我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春暄又客氣了幾句,也就退下忙自己的去了。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後,衛玉華終於被簇擁着回來了。
陸明萱見她穿了一身金銀絲混織百鳥朝鳳花紋的水宮裝,頭戴掐絲含珠金鳳,已很有幾分一國之母的雍容氣度,忙跪下給她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早被衛玉華一把攙了起來,笑道:“咱們都是自己,你何須這般客氣,沒的白生分了。”
陸明萱卻堅持要給她全禮:“皇后娘娘雖平易近人,但只禮不可廢,臣妾不敢僭越。”
衛玉華臉上就閃過一抹無奈,卻不好再強迫陸明萱,只得受了她的禮,然後又賜了座,再將滿殿服侍的人都打發了,只留了春暄和夏暉後,才與陸明萱說起話兒來。
“這便是毅哥兒罷?長得可真是好,凌號稱京城第一美男子,你又是京城數得着拔尖的美人兒,將來這孩子還不定迷倒多少姑娘的芳心呢!”衛玉華就着奶孃的手看了一回毅哥兒,本來她想親自抱抱的,無奈身上的宮裝實在繁瑣,讓她連擡擡手都覺得困難,只得作罷。
然後命春暄取了一早便爲毅哥兒準備好的長命鎖八寶項圈等出來。
陸明萱自然要跪下謝恩,這次衛玉華卻是怎麼也不讓她跪了,道:“方纔人多你拘禮也就罷了,如今殿裡已沒有旁人了,你依然與我這般生分,莫不是我當了皇后,我們以前的情誼,便只能一筆勾銷,當作從來不曾存在過了?難怪人常說‘高處不勝寒’呢!”
語氣裡透出了幾分自嘲與落寞。
她話說到這個地步,陸明萱自是不好再與她拘禮,只得笑道:“娘娘既讓我別拘束,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大公主與大可都還好罷,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他們了,只怕又長高了不少罷?”
衛玉華這才轉嗔爲喜,道:“是長高了不少,只可惜這會子兄妹兩個都被留在皇祖母殿裡了,不然我便讓他們出來你瞧瞧。”說着壓低了聲音,“皇祖母如今身體大不如前,就喜歡聽小孩子的歡聲笑語,她要將兩個孩子留下,我也不好堅持。”
別說羅太皇太后上了年紀的人,乍然經歷那樣滔天的變故受不住,就是換了年輕人,只怕身體也要受不了,陸明萱倒也很能理解。
不過提到羅太后太后,她就想到了陸明鳳的女兒,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道:“敢問娘娘,養在太皇太后宮裡的……另一個孩子,如今怎麼樣了?”
衛玉華也是做母親的人,言辭間對語倒是有一二分憐惜,“還能怎麼樣,太皇太后恨毒了她的父母和祖母,也就沒餓死她而已,要說看顧憐惜什麼的,是一丁點兒也沒有的。我想着稚子無辜,所以悄悄吩咐了她的奶孃,務必照顧好她的飲食起居,每月我自會打發人送月例銀子過去給她,算是爲自己和翔兒諾兒積福罷,至於旁的,我也管不了了。”
陸明萱聞言,總算心下稍寬,有衛玉華暗中照應着,不管怎麼說,慕容語的性命當是無虞了。
衛玉華說完,便沉默下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良久方聽不出喜怒的道:“前兒個我去壽康殿請安,康太妃也在,還帶着她的內侄女兒,十三四的年紀,花骨朵兒一樣,杏眼桃腮的又能說會道,再擱個幾年,只怕提親的人門檻都要踏破了。”
——康太妃便是先帝的韻婕妤,羅貴妃未進宮前,她便不得先帝寵愛,之後就更不必說了,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子嗣,先帝登基後,還是仗着資歷,才封了從三品婕妤,連個貴嬪都沒混上。萬幸她以前與蕭太后關係還算不錯,這纔會在新帝登基後,封了個太妃,自然要爲自己和家族的以後打算。
陸明萱心裡一“咯噔”,已聽出了衛玉華的言外之意,本欲只聽不發表任何意見的,但想着衛玉華只怕也是無人可說了,纔會對自己說的,想起二人昔日的情誼,到底還是開了口:“皇上到底還有三年孝期呢,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了,娘娘且不必煩心。”
只是三年後,會有多少個康家小姐這樣的人前仆後繼想進宮來分一杯羹,便沒有誰知道了。
衛玉華忽然發起狠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好容易才與皇上走到了今日,好容易纔將他的心攏到了自己身上,我憑什麼要讓別的女人來分享我的丈夫!說我善妒也好,說我容不得人也罷,沒道理我九死一生輔助男人坐上了天下至尊的位子,別的女人卻直接想來坐享其成,這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頓了頓,“所以我方纔已明明白白的告訴太后,讓她趁早讓康太妃之流死了心,如今後宮有的那些女人也就罷了,我養着她們便是,再想添新的,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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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歸來之盛寵太子妃》漸入佳境了哈,竊以爲還不錯,親們沒瞧過的,要不悄悄去?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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