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回 示警

幾乎在與安國公領着金吾衛將太子府包圍的同時,昌國公府也被大批重甲林立的金吾衛給包圍了。

這日可巧兒是怡安縣主的生辰,雖然不是整壽,怡安縣主做兒媳的在長輩林立的昌國公府裡也沒有做壽的資格,但因她年初親自爲賀知行納了宛平縣一位落地秀才的女兒做良妾,如今後者已有了身孕,經太醫診斷過後,有八成把握是男胎。

昌國公與賀夫人因此都是十分歡喜,連帶對兒媳的態度也比先時緩和了不少,適逢怡安縣主生辰,賀夫人遂出了二百體己銀子爲她做壽,滿邀闔府所有人今晚家宴,昌國公聽說後,爲擡舉兒媳,也親自出席了。

大家吃吃喝喝的,一直熱鬧了一個多時辰方命撤了殘席,卻沒有就此散了,而是在吃過茶後,又擺開場子,抹牌的抹牌,聽女先兒說書的聽說書,玩擊鼓傳花的玩擊鼓傳花……所有人的興致都好得不得了。

賀知行卻沒有參與到這些玩樂中,而是在宴畢後,被昌國公賀昭叫到了自己的小書房說話兒,“……再過幾日便是冊封太子的大典了,咱們殫精竭慮了這麼幾年,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你可想過去什麼衙門就職,我的意思,是打算過一陣子先爲你請封了世子,便回了太子殿下,安排你去兵部的武選司做郎中,你怎麼說?”

“依兒子說,請封世子並不急於一時。”賀知行聞言,沉吟道,“皇上這幾年一直壓着父親不讓父親爲我請封世子,哪怕之後咱們堅定不移的支持太子殿下,每次都毫不猶豫的打頭陣,依然不肯鬆口,說穿了還不是爲了把這個施恩的機會留給太子殿下,以便我們父子越發盡心竭力的爲太子殿下賣命。”

頓了頓,“如今太子殿下總算是修成正果了,我的世子之位也是板上釘釘了,又何須急在這一時?還是先把武庫司郎中的職位謀到是正經,我前兒恍惚聽得人說,羅老三那個不學無術的也想謀這個缺,就算如今大家都知道羅家不是太子殿下的正經外家了,到底太后還在,太子殿下也不好真做得太絕。”

“嗯,你說得有理。”賀昭就捋着鬍鬚點了點頭,眼裡有欣慰之色閃過,“你如今是越發沉穩了,可見上次的事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讓你吃一塹長一智,以後爲父將這個家交到你手上,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說得賀知行攥緊了拳頭,片刻方道:“兒子連父親的十中之一尚且及不上呢,少說還得父親指點我幾十年才行。”

心裡忍不住暗暗發狠,凌孟祈,別以爲貴妃娘娘是你的親孃,我就奈何不得你,須知以後坐上龍椅,對這天下所有人擁有絕對殺伐決斷權利的是太子殿下而非貴妃娘娘,偏最容不得你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也是太子殿下,你就等着爲自己昔日的所作所爲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罷,哼,由來都只有我設計人的,想不到前次卻終日打鷹的反被鷹啄了眼!

——以賀知行的心智,就算一時半會兒間想不到當初他和平王兩敗俱傷的局是凌孟祈做的,如今事情已過了好幾年,已足夠他想明白,查明白了,自然對凌孟祈恨之入骨。

何況其間還牽涉到一個陸明萱,賀知行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的求而不得,便恨得牙癢癢,所以他誓要報復凌孟祈已不單單是爲了雪恨解氣,更是爲了證明給陸明萱看,他比凌孟祈強得多,當初她的選擇是多麼的錯誤!

哪怕如今賀知行其實已不大記得清楚陸明萱長什麼樣兒。

父子兩個正說着,大批的金吾衛便已凶神惡煞的闖至了賀夫人的正院,正在廳堂裡盡情玩樂的賀家的一衆太太奶奶小姐們始料未及,先是一愣,隨即便尖叫着紛紛走避不迭。

可哪裡能如願,金吾衛的人將小小一個正廳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別想自由進出,何況這麼多大活人?

賀昭父子在小書房聞得這邊吵吵嚷嚷的不成體統,忙忙趕了過來,然後便接到了自家‘犯上作亂,父子兩個被賜死,滿門盡誅’的聖旨。

父子兩個自然都不服,同時也跟慕容恆一般,立時便意識到宮裡出了大事,還想與金吾衛打頭的那位同知周旋一番,看能不能求得一線生機。

可後者能被派來做這樣的差事,不說是安國公的心腹,至少也是親大皇子派的,哪有耐心與賀昭父子周旋?當即下令昌國公府不論主僕上下,一律格殺勿論!

死到臨頭,賀昭賀行知父子哪甘心就這般坐以待斃,領着正廳裡的一衆男丁做了一番困獸之鬥,終究雙拳難敵四掌,不過只撐了一盞茶的時間,便紛紛被亂刀砍死,而沒了男丁保護的女眷們,自然更只有送命的份兒了。

剛纔還歌舞昇平,熱鬧至極的昌國公府,不到一個時辰間便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與此同時,首輔府張家也遭遇了同樣的慘劇。

張首輔從來沒想過,自己竟會這般簡單便死掉,原來死亡竟是一件如此簡單的事!他還有遠大的抱負,還有滿肚子治國的經綸,並不能宣之於口的野心呢……這些成大事者所需具備的東西他一樣都不缺,但爲什麼他竟這般簡單這般輕易便被人奪去了性命?

他眼角的餘光甚至還能瞥見地上金吾衛們得意囂張的臉,他的耳朵尚且還能聽見屬於自己家人的慘叫,他是堂堂的大周首輔天子寵臣,未來皇后的祖父啊,他怎麼會這般輕易便步入了死亡呢?

他到底漏算了什麼?不,也許他什麼都沒漏算,他只是終究缺少了一點打蛇定要打七寸,只有死人才不會有翻身機會的冷酷與狠心而已!

這一夜,京城上空註定要平添上千的冤魂,這一夜,京城也註定不會太平了……

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連夜接到皇上的口諭,讓他今晚上務必全程戒嚴,不許任何人出入京城的任何大街小巷,只除了太子府、首輔府和昌國公府三戶人家所在的街坊,不管有什麼動靜,他們都不許進入那三條街坊。

這條口諭但凡有點兒政治警覺心的人都會覺得有問題,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自然也不例外,可來傳旨的不是別個,正是皇上跟前兒歷來最有體面的高公公,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只得連夜將手下的副指揮使同知僉事們都召齊,說明了情況做了一番部署後,將人全部散了出去。

高副指揮使恰好分到了豐樂坊以西一帶,雖說以他的年紀和資歷,早過了親自領着人巡城的時候了,但既然指揮使大人說是皇上有令,他少不得也只能帶着人,大晚上的在自己職責範圍以內的大街小巷一遍又一遍的來回巡邏。

如此過了三更,高副指揮使已是哈欠連天,又累又餓,只想找個酒館熱熱的喝上幾杯酒飽餐一頓,再找個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覺了。

控制不住的又是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後,高副指揮使越發支撐不住了,因忍不住與身邊自己的心腹抱怨:“也不知道今晚上又出了大事,這才真是神仙打架,咱們這些小鬼遭殃呢!”

他的心腹道:“誰知道呢,要不大人先家去歇着,後半夜就由屬下代替大人領着人巡邏?”

高副指揮使先是有些心動,繼而便大搖其頭:“還是別,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回頭一旦清算起來,平日裡芝麻大的事沒準兒也能變成催命符,我盡忠職守就算沒有功,至少也不會有過。”

兩人正說着,有兵勇小跑過來抱拳行禮:“啓稟大人,前面街口攔住了一輛馬車,對方說是盛國公府的少奶奶,素日與高夫人頗投緣的,屬下們不知如何定奪,還請大人過去示下。”

“盛國公府的少奶奶?”高副指揮使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他沒聽說過自家夫人與盛國公府的夫人奶奶們有什麼交情啊。

但轉念一想,盛國公府門第高貴,素來都是他這樣的泥腿子踮起腳尖也奉承不上的,若能借此機會結個善緣,也不是壞事,誰知道什麼時候便能得到回報了呢?

遂命那兵勇:“馬車在哪裡?你帶路罷!”領着自己的一干心腹,隨那兵勇去了前面的街口。

遠遠的果然看見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車頭的兩盞氣死風燈上各寫了“盛國公府顏”五個字,馬車周圍還跟了十來個婆子並護衛,顯然對方的確是盛國公府的人。

高副指揮使因策馬上前沉聲問道:“敢問車內是盛國公府的哪位奶奶,眼下深更半夜的,又是要去往何處?我乃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高遠華,今晚上五城兵馬司奉了皇上口諭全城戒嚴,這位奶奶不論有什麼急事,都請立刻回去,省得被我手下這些個粗人們冒撞了。”

馬車裡很快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原來是高大人親至,請恕我不方便親自出來向您問好,實不相瞞大人,家父便是您麾下的陸中顯,外子則是行人司的顏大人。”

陸中顯的女兒?高副指揮使立刻便想到陸中顯的確有個女兒嫁到了盛國公府的旁支,當時還是他夫人做的全福夫人呢,他自己素日與陸中顯這個下屬也還算投契,何況對方的夫婿是正經兩榜進士出身,如今在行人司當差,前途不可限量,又有個妹夫腰桿子硬得不是一點半點,彼此也有幾分交情,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語氣便不自覺放緩了幾分:“原來是大侄女。現下深更半夜的,大侄女不待在家裡,上街來做什麼?別說今日皇上有旨全城戒嚴,便是平日,現在也早宵禁了。”

那年輕女聲回道:“回高伯父,事情是這樣的,天黑時分,我接到妹妹家,也就是錦衣衛凌同知府上的下人來報信,說我妹妹快臨盆了,您也知道我妹夫家裡連個可以做主的人都沒有,我妹夫又是個大男人,這些事情如何知道?急得是六神無主,忙忙打發了人分頭去請我們家太太和我,偏犬子害了病,我一時抽不開身,這纔會拖到了現下才出門……還不知道我妹妹如今怎麼樣了,還請伯父行個方便,回頭我妹妹母子平安後,我一定讓我妹夫和外子親自登門答謝您的大恩大德!”

便有一個跟車的婆子上前幾步跪下道:“稟大人,我們夫人的確快生了,因是頭胎,年紀又小,家裡還沒個長輩坐鎮,唬得了不得,這纔會打發奴婢連夜去請我們姨奶奶的,求大人通融一二,回頭我們大爺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高夫人在陸明萱與凌孟祈成親以後,一直與凌家都有往來,雖算不得通家之好,也算是頗有交情,自然高副指揮使也知道陸明萱有孕之事。

聽得事情與凌孟祈有關,他心裡又鬆動了幾分,噝聲道:“人命關天,也怨不得你們着急,半夜三更的還要出門,只是……罷了,我便行個方便,讓你們過去罷,反正這裡離凌大人府上也不遠了,只是我要派人送你們過去,親眼看見你們進了凌家大門,證實你所言非虛才放心。”

年輕女子忙道:“只要高伯父願意通融,我無有不從的。”隨即車簾被掀開一角,露出了一張年輕媳婦子的臉,雙手還捧着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這是我們奶奶請衆位大人和軍爺吃茶的,還請衆位大人和軍爺不要嫌棄。”

便有一個婆子上前,自她手中接過荷包,雙手奉到了高副指揮使面前,高副指揮使就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後者便接過了那個荷包,順便掂了掂,感覺到少說也有上百兩銀子,便衝高副指揮使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高副指揮使遂點了十來個兵勇,一路護送着陸明芙一行去了凌家。

彼時凌家早已是大門緊閉,除了守門的和上夜的,上下俱已歇下了,五城兵馬司的人不待陸明芙的人上前叩門,已先拍開了凌家的大門,劈頭就問睡醒惺忪的門子:“聽說你們家夫人快生了?”

那門子被問得一怔,想起自家夫人的確臨盆在即,下意識應了一句:“是啊,怎麼了?”

陸明芙的婆子,也就是桑嬤嬤忙上前幾步道:“我奉大爺之命,將姨奶奶請來了,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卸了門檻,讓姨奶奶的馬車進去?”說話間,趁人不注意,衝門子使了個眼色。

桑嬤嬤來凌家早非一次兩次了,自然門子都認得她,見她衝自己使眼色,心知有異,二話不說便依言卸起門檻來。

五城兵馬司的人見事情都合上了,也就不再多待,打頭的一個衝陸明芙的馬車說了一句:“顏奶奶既已安全到達,我等就先告辭了。”便轉身自去了。

馬車裡的陸明芙聽得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方抱着孩子脫力一般癱在褥子上,氣若游絲的向隨車服侍的落梅道:“可算是到了,真是好險!”

落梅也是滿頭的汗,拍着胸口慶幸道:“幸好遇上的是高大人,幸好從頭至尾,福哥兒都睡得好好兒的,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過。”

主僕兩個慶幸着,馬車已抵達凌家的二門外,早有段嬤嬤與丹青聞訊接在了那裡,瞧得陸明芙也還罷了,見她懷裡竟還抱着纔出了月子不久的福哥兒,都是唬得不輕,丹青因忙上前自陸明芙手中接過了孩子,才道:“姨奶奶有事只管打發個人來說一聲便是,又何必大半夜的親自帶着小少爺顛簸呢?”

陸明芙答非所問:“妹夫是不是在正房?快給我帶路,我有要緊事見他!”嘴上說着不算,人也已越過丹青等人,徑自往裡走去。

丹青等人無法,只得忙忙跟了上去,又特地遣了個跑得快的小丫頭子先去正房通報情況,省得待會兒有這樣那樣的不方便。

是以等到一行人抵達正房時,陸明萱與凌孟祈俱已穿着齊整候着了,只頭髮還來不及束。

陸明芙終於見到了二人,先是舒了一口長氣,隨即便反客爲主的吩咐一衆服侍的人:“你們都退下罷,落梅,你讓丹青給你安排間屋子,帶着福哥兒先睡,不叫誰也不許進來!”

丹青等人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都拿眼看陸明萱與凌孟祈,待陸明萱點了點頭後,才屈膝行禮,魚貫退了出去。

陸明萱這纔看向陸明芙,笑道:“大半夜的,到底有什麼急事,值當姐姐這樣拖着還未復原的身子帶着我小外甥顛簸?打發個人來說一聲,或是天亮以後……”

一語未了,陸明芙已道:“快別廢話了,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與你們說。”聲音壓低得僅夠三人聽得見,“皇后母子與安國公府只怕已經反了,明日京城乃至這天下就要大變天了!”

短短几句話,唬得陸明萱神色大變自不必說,連在外人面前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凌孟祈也是神色驟變,沉聲問陸明芙道:“大姨姐是從哪裡知道此事的,是姐夫告訴你的嗎?那姐夫現在在哪裡,我得當面去問問他才成!”

顏十九郎在行人司,能第一時間知道別人不知道的消息並無爲奇。

陸明芙低聲道:“他這會兒還在宮中當值,我是從他託人帶出來給我的信裡讀出來這個消息的。”說着自袖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我怕信不慎落到了別人手中,所以才特地帶了福哥兒,信就被我一直藏在他貼身的小衣裡,所以纔會這麼皺……看我,現在哪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你們快看!”將信遞給了陸明萱。

陸明萱便展開與凌孟祈一塊兒看了起來,開篇便是:“卿卿見面如見人,已有八個時辰不見卿乎,思之慾狂……”

哪裡是說徐皇后母子與安國公已反了的,通篇都是肉麻的字眼,分明就是顏十九郎寫給陸明芙的情信。

陸明萱不由紅了臉,凌孟祈臉上也頗不自然。

“姐姐,你是不是匆忙之間,把信拿錯了?”陸明萱不由嗔道,想起姐姐有時候的確很粗心,沒準兒真拿錯了也未可知。

陸明芙聞言,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旁人看不懂她和顏十九郎之間的暗語,夫妻間的閨房之樂嘛,旁人也的確無從知曉,在妹妹和妹夫眼裡,這封信就僅僅只是一封肉麻兮兮的情信而已。

也是瞬間滿臉通紅,但事關重大,一時也顧不得害羞了,把信收回來胡亂團了塞回衣袖裡,便言簡意賅的道:“你姐夫這封信其實是用只有我和他才知道的暗語寫就的,歸納起來就一句話‘徐恪恐已反,挾天子令天下’,讓我務必最快把消息傳給妹夫,這下你們該什麼都明白了罷?”

“徐恪恐已反,挾天子令天下”!

雖然只有短短十一個字,但凌孟祈卻已然什麼都明白了。

“徐”不用說指的是徐皇后與安國公,“恪”則指的是大皇子慕容恪,“挾天子”則是在說皇上也許已落入徐皇后等人的掌握中,“令天下”則可能是在說徐皇后等人已假借皇上的名義,發了一些對他們有利的旨意下去了。

而要發聖旨卻無論如何都越不過行人司,倒不是說只有行人司的人才會擬旨,而是玉璽只有行人司的正副司正才能動用,顏十九郎今晚上恰在宮中當值,他當值的衙門又恰是行人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千辛萬苦,纔將這封信傳了出來,也真是難爲他了!

第20回 曝光第48回 婚前第21回 綢繆(上)第24回 黃雀在後第49回 遠客(中)第12回 招供第27回 進府(中)第21回 天子之怒第29回 下人(上)第40回 請安(下)第三十一回第五十二回第六十五回第3回 父親第三十五回第59回 還擊第22回 喪事第20回 曝光第22回 綢繆(中)第42回 上課(上)第89回 已成事實第1回 夢迴第一回第2回 姐姐第三十七回第24回 臨行(上)第十一回第52回 打算第5回 心思第19回 一聲嘆息第三十一回第三十回第84回 進宮第22回 綢繆(中)第十回第7回 置腹第8回 陸明芙出嫁第20回 曝光第三十七回第四十六回第45回 相見第五十九回第11回 宣言第4回 自知第53回 小年(上)第32回 情定(上)第五十四回第35回 善意第51回 眼熟第53回 你既無情我便休第39回 確立第40回 大結局第五十三回第14回 轉折(中)第六十五回第四十八回第五十七回第二回第二十八回第二十九回第74回 安慰第76回 親情第74回 安慰第48回 遠客(上)第26回 東窗事發(下)第71回 錦衣衛第六十回第55回 封誥第58回 拜年第九回第三十八回第7回 尷尬第二十九回第28回 話本第6回 推心第38回 投名狀第3回 下聘第三十一回第15回 寧王第四十九回第34回 憤怒(下)第85回 宮宴第64回 驚馬第83回 焦灼第5回 心思第53回 小年(上)第21回 作的代價(下)第23回 凌老太太之死第四十四回第32回 沒臉第15回 寧王第54回 宴客第52回 居家第3回 下聘第52回 居家第68回 拒親第85回 宮宴第56回 除夕第40回 新寵第33回 遇襲
第20回 曝光第48回 婚前第21回 綢繆(上)第24回 黃雀在後第49回 遠客(中)第12回 招供第27回 進府(中)第21回 天子之怒第29回 下人(上)第40回 請安(下)第三十一回第五十二回第六十五回第3回 父親第三十五回第59回 還擊第22回 喪事第20回 曝光第22回 綢繆(中)第42回 上課(上)第89回 已成事實第1回 夢迴第一回第2回 姐姐第三十七回第24回 臨行(上)第十一回第52回 打算第5回 心思第19回 一聲嘆息第三十一回第三十回第84回 進宮第22回 綢繆(中)第十回第7回 置腹第8回 陸明芙出嫁第20回 曝光第三十七回第四十六回第45回 相見第五十九回第11回 宣言第4回 自知第53回 小年(上)第32回 情定(上)第五十四回第35回 善意第51回 眼熟第53回 你既無情我便休第39回 確立第40回 大結局第五十三回第14回 轉折(中)第六十五回第四十八回第五十七回第二回第二十八回第二十九回第74回 安慰第76回 親情第74回 安慰第48回 遠客(上)第26回 東窗事發(下)第71回 錦衣衛第六十回第55回 封誥第58回 拜年第九回第三十八回第7回 尷尬第二十九回第28回 話本第6回 推心第38回 投名狀第3回 下聘第三十一回第15回 寧王第四十九回第34回 憤怒(下)第85回 宮宴第64回 驚馬第83回 焦灼第5回 心思第53回 小年(上)第21回 作的代價(下)第23回 凌老太太之死第四十四回第32回 沒臉第15回 寧王第54回 宴客第52回 居家第3回 下聘第52回 居家第68回 拒親第85回 宮宴第56回 除夕第40回 新寵第33回 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