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容易散

用過晚飯,陳東領着陳婆子,陳大嫂,陳二嫂過來見舒沫。

看得出來,爲了見她,幾人特地換上了輕易不上身,出遠門才穿的新衣裳,頭髮上抹了茶油,梳得油光水亮。

那個陳二嫂,因爲才嫁過來一年多,穿上了做新娘子時的嫁衣,大紅繡牡丹的綿棱短衣,配着蔥綠色的長褲,臉上掛着靦腆羞澀的笑容,分外的樸實。

舒沫很是滿意,吩咐立夏開了錢匣,連周嫂在內,每人賞了一百錢,自是皆大歡喜。

綠柳好幾次嘴脣翕動着,被春紅拉着,終是什麼也沒說。

沒了那幾個拿刀帶劍的侍衛走來走去,又有了值夜的婆子,幾個住慣內宅的女人,終於可以睡一個踏實的安穩覺了。

侍候着舒沫梳洗完畢,許媽年紀大些,先告了乏下去睡。

“有立夏侍候就夠了,你們都去睡吧。”舒沫見春紅和綠柳兩個焉頭耷腦的,遂笑着道。

兩人巴不得,收拾了東西也都下去了。

立夏見她趴在那一堆律法書裡,不覺好奇:“小姐,折騰啥呢?”

舒沫頭也不擡:“我看看咱們一年得交多少租。”

立夏有些想笑:“是收租吧?”

舒沫把書一扔,懶洋洋地趴在桌上:“算了!懶得找了,不管朝廷收多少,我每畝加收五斗。”

弄明白她的意思,立夏不禁吃驚:“五斗米能幹啥?”

“二百畝地,一年能收一百石租呢!”舒沫笑道:“我算了一下,有一萬多斤糧食,足夠咱們吃了。”

“光夠吃哪行?”立夏不禁有些着急:“還有工錢呢!五個護院每人一千五,三個守夜的五百,廚娘八百,再加上陳管事的五兩,不算我們幾個,一月光工錢就是十一兩八了!”

“田裡出來口糧就行了,”舒沫搖了搖頭:“莊戶人家不容易,你也瞧見了,陳管事一家幾個壯勞力,在地裡刨食,累一年也只奔了個溫飽。從他們身上刮,又能刮多少?”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何況,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如何創收,而是把人心都緊緊地攏在一起。

單靠着幾個護院的莊丁,能護得多久的平安?

唯有人心聚攏了,她才能真正在這裡紮下根,家也才能稱之爲家。

“那也不能自個貼錢養着他們呀!”立夏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這幾日錢跟水似的嘩嘩流出去,光到鎮上兌銅錢就跑了兩次!只說今天吧,小姐一高興,就賞出去三四十兩銀子!只出不進,可把我愁死了!”

“花了這麼多?”舒沫一臉訝異,又帶些輕責地道:“你也不早些提醒我一聲?早知道,我就省着點花了!”

“小姐說賞就賞,我怎麼提醒?”立夏被逼急了:“這話我本來不想說,今日也不得不說了!綠柳和春紅私底下已問過好幾次了,她們的工錢怎麼算?若按府裡的定例,我們三個都是一千五,許媽一千二百錢,三個人加起來,就是五兩七。還得請人巡山護林,這些錢從哪裡來?”

小姐心善她知道,可當菩薩也得看時機,自個都餓死了,怎麼做善事呀?

“對不住了,你們幾個的工錢,只能先欠着。”舒沫衝她擠了擠眼睛:“眼下實在沒錢了,等我想出法子籌到錢再說,嗯?”

立夏先是有些莫名,忽地聽到外面一聲炸雷似地吼:“誰,誰在那邊?”

接着,是春紅略有些惱火的聲音:“嚷什麼?我來給小姐送茶水。”

“是春紅姑娘呀,對不住了,我天生嗓門大,沒嚇着你吧~”陳婆子竭力陪着小心。

舒沫望着立夏微笑。

“以後看清楚些再嚷!”春紅沒好氣地訓斥。

“是是是。”陳婆子被訓得滿面通紅,灰頭土臉地走了。

立夏吱呀開了門,從她手裡接過茶盤:“給我吧。”

“累了一天,你們也早點睡吧。”春紅隔着門朝裡看了一眼,訕訕地離去。

“小姐,”立夏把茶擱到炕桌上,挪過去輕聲問:“你怎麼知道她在聽?”

“呵呵~”舒沫笑着擡起下巴,指了指窗紙:“那上面都映着呢~”

“哎~”立夏嘆了口氣:“這人心,怎麼就那麼容易散呢?”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舒沫不以爲然:“這是自然界的規律,也怪不得她們。”

“小姐打算怎麼辦?”

“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留不住,只能送她們走。”舒沫淡淡地道。

以前是沒辦法,好與不好都得受着。

如今自立門戶,沒道理再留着這些有異心的在身邊,不定哪天被她捅一刀。

立夏心中百味雜呈,半天沒有吭聲。

三年的朝夕相處,不能說情同姐妹,卻也是非比尋常,眼見得分別在即,難免傷感。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舒沫伸出手,輕輕蓋着她的:“人生的道路很長,誰也不可能相伴一生。可就算是孤身一人,也得笑着往前走,明白嗎?”

“我,聽小姐的。”立夏垂了頭,輕聲道。

“這些,你收起來。”舒沫從袖子裡把孫瑜塞給她的銀票遞給立夏。

“哪來的錢?”立夏又驚又喜:“鋪子裡的紅利不是都給了嗎?這些是預支的,還是……暫時借給小姐應急的?”

“你只管收着就是,”舒沫抿着嘴笑:“若我料得不錯,以後每個月都有一大筆進帳,恐怕還不止這個數呢。”

立夏捏着那疊銀票,喜得合不攏嘴:“有這麼大的進項,小姐也不早說!別說還收了五斗米,小姐若是喜歡,一粒谷都不收,也是可以的。”

舒沫看着她止不住地笑,末了,忍不住調侃:“沒良心的丫頭!看到錢,比看到我還親!”

“小姐若是天天有這麼一大筆的進帳,我把你當祖宗供起來都成。”立夏奉承。

“財迷!”舒沫笑罵,末了提醒:“先說好,這錢只能收着,暫時可不能用。不但不能用,露出一點都不行。”

“爲什麼?”立夏不懂了。

“過來~”舒沫向她招了招手,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小姐,”立夏一邊聽一邊憋着笑,完了瞪着她道:“這也太損了吧?”

“管它損不損,實用就行。”舒沫不以爲然。

“好好好,”立夏笑道:“這個家你最大,你說啥就是啥,成了吧?”

“對了,”舒沫又想起一事,問:“你說,咱給家取個啥名好?總不能還按以前的,叫舒家老爺的田莊吧?又長又羅嗦,還難聽。”

“取名?”立夏懵了:“這個我可不懂。”

“鄉下地方,用不着太雅,太俗了也不行。”舒沫一邊碎碎念,一邊摸着下巴在房裡踱來踱去:“還得找個書法好的來提字,最好有點名氣。”

她倒想自個寫來着,可惜她瘦弱了些,寫大字,總少了些氣勢。

“找熠公子呀!”立夏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巴掌:“世子爺的名頭,總夠響亮了吧?”

“咱這廟小,容不下他那尊大菩薩。”舒沫有些不情願。

“要不,咱找明公子?”立夏抿着嘴笑:“相府公子的名頭,在這鄉下地方,也足夠用了。”

“他?”舒沫撇嘴:“還不如公子熠呢!”

那隻花孔雀,肯定會借這個機會敲詐她,搞不好貼上來就趕不走。

“那就這麼說定了,名也由他想,字也讓他提。”立夏不由分說,一鍾定音:“小姐若不好開口,便由我去說。”

舒沫啼笑皆非:“人家要是不肯呢?”

“不會的,”立夏很有把握:“他一準答應。”

“你又知道?”

“小姐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立夏白她一眼。

這兩位公子,說忙也不忙,說閒可也都不是什麼閒人。

紆尊降貴的跑到這鄉下地方來,圖的是什麼,還用得着說嗎?

舒沫掩脣打了個呵欠:“悃死了,睡吧~”

立夏語重心長地道:“我看哪,這兩位公子都不錯!小姐得早做決斷,小心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胡說什麼呢?”舒沫跳*,抖開被子矇住頭:“快滾回去睡覺!”

“得,”立夏瞧着鼓鼓囊囊的被子,嘆一口氣:“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你自個慢慢掂量吧。”

螳螂捕蟬誰造的謠!白日撞鬼縱火焚山有舍纔有得苦肉計行不通奉陪到底水仙揪出來,碎屍萬段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賀壽(三)動就要你的命003 別跟我裝公子熠番外 051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慧妃根本不能生我不管誰管本王沒有找錯人引頸自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二)天人永隔(四)芳菲閣鷹擊長空(三)你咋好歹不分呢?想當年請君入甕相逢(六)求子本王沒那麼閒眼光問題一言爲定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西行(三)他怎麼得罪你了險惡用心郎心如鐵晚飯(下)逃亡(四)番外 002 我有兒子了~黃雀在後(一)你乾的好事番外 038 月黑風高夜月盈則虧人如玉馬如龍女人都要生孩子本王沒那麼閒欺世盜名番外 055 王府大地震構建和諧農莊(二)交易和補償寵是必需的認不認輸因爲,你比別人笨天人永隔(三)嫁人或者死請君入甕熊掌和砒霜(一)番外 040 管好你的女人敢不敢跟我打一仗?小產風波(一)春日宴(四)爭執枉爲男兒許你一個願望番外 008 豎白旗大結局私會鷹擊長空(一)其實它很溫柔乖乖在家,等我回來構建和諧農莊(二)誰這麼無聊你講不講理?芳菲閣別有深意燁兒,你會後悔的!出嫁(二)賀壽(三)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吃虧也要看對象你贏了木已成舟番外 042 特別的禮物這筆賬,先記下番外 047 願賭服輸你還敢來?半夜私會鷹擊長空(三)空口無憑做本王的女人弔唁賀壽(一)郎心如鐵驟雨不許乘火打劫人心容易散番外 039 坑蒙拐騙時你到底要不要吃?他的爲人,不學也罷密謀
螳螂捕蟬誰造的謠!白日撞鬼縱火焚山有舍纔有得苦肉計行不通奉陪到底水仙揪出來,碎屍萬段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賀壽(三)動就要你的命003 別跟我裝公子熠番外 051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慧妃根本不能生我不管誰管本王沒有找錯人引頸自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二)天人永隔(四)芳菲閣鷹擊長空(三)你咋好歹不分呢?想當年請君入甕相逢(六)求子本王沒那麼閒眼光問題一言爲定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西行(三)他怎麼得罪你了險惡用心郎心如鐵晚飯(下)逃亡(四)番外 002 我有兒子了~黃雀在後(一)你乾的好事番外 038 月黑風高夜月盈則虧人如玉馬如龍女人都要生孩子本王沒那麼閒欺世盜名番外 055 王府大地震構建和諧農莊(二)交易和補償寵是必需的認不認輸因爲,你比別人笨天人永隔(三)嫁人或者死請君入甕熊掌和砒霜(一)番外 040 管好你的女人敢不敢跟我打一仗?小產風波(一)春日宴(四)爭執枉爲男兒許你一個願望番外 008 豎白旗大結局私會鷹擊長空(一)其實它很溫柔乖乖在家,等我回來構建和諧農莊(二)誰這麼無聊你講不講理?芳菲閣別有深意燁兒,你會後悔的!出嫁(二)賀壽(三)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吃虧也要看對象你贏了木已成舟番外 042 特別的禮物這筆賬,先記下番外 047 願賭服輸你還敢來?半夜私會鷹擊長空(三)空口無憑做本王的女人弔唁賀壽(一)郎心如鐵驟雨不許乘火打劫人心容易散番外 039 坑蒙拐騙時你到底要不要吃?他的爲人,不學也罷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