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舒沫頭一偏:“不是你讓巴將軍叫我來的嗎?”
夏侯燁冷哼一聲:“知道爲什麼叫你?”
“想我了唄~”舒沫笑嘻嘻,步履輕快地跑到他身邊。
夏侯燁眼一瞪,叱道:“不許胡說!”
舒沫踮起腳欲捏他的臉,被他擋住。
“幹嘛這麼嚴肅?”她不滿地撇嘴:“好象要吃人~”
“你做的好事!”夏侯燁板着臉。
“又怎麼啦?”舒沫一臉無辜。
“舒沫!”夏侯燁大爲光火。
舒沫是真的不明白:“我沒頂撞太妃,也沒出府,到底哪裡惹你生氣?”
“還裝!”夏侯燁抿着薄脣,眸光冷厲。
“不如,你直接告訴我答案?”舒沫將誠懇裝了滿眼,柔聲道:“若真是我錯了,保證改,行不行?”
夏侯燁緩了臉色,斜了眼睛看她:“真的會改?”
“嗯~”舒沫用力點頭。
當然,前提是她真的做錯了。
“上午幹嘛去了?”夏侯燁問。
舒沫一臉莫名,道:“你走之後,我就去見了太妃,然後去了驚鴻殿。跟往常一樣,沒什麼特別呀?”
“到驚鴻殿做什麼?”
舒沫恍然大悟:“我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爲這!”
“不是什麼大事?”夏侯燁臉一沉,語氣嚴厲起來:“不要忘了,你早上答應過我什麼?”
剛做了承諾,轉過身就忘得乾乾淨淨!
“我沒忘呀~”舒沫微微一笑,語氣輕鬆:“但我去找小宇,就只是討論滑翔機的不足,順便修改了一下圖紙。這,應該不違反我們之間的約定吧?”
“還敢狡辯?”夏侯燁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上次的事,還沒受夠教訓,打算重演幾次?”
“正因爲上次失事,才讓我看到了設計上的缺陷~”舒沫耐心地解釋:“修改圖紙,就是爲了彌補不足,避免重蹈覆轍,將危險降到最低呀!”
“這麼說,你還要繼續冒險?”夏侯燁眉峰輕擰,冰冷如刀鋒的聲音裡,有壓抑不住的焦躁。
“上次的事,只是意外。”舒沫望着他,神色溫柔:“事實上,只要設計合理,嚴格按程序操做,滑翔機的安全係數是相當高的。當然,它的確存在一定的風險,並非絕對安全。但這世上,有哪件事是絕對安全的呢?就算是乘坐馬車,也有傾覆的危險,”
說到這裡,舒沫遲疑了片刻,飛快地擡起眼皮睃了他一眼,復又垂下眼睫,輕聲道:“何況,是在天上飛。”
說完,她神情忐忑,侷促不安地捏着衣服。
這段話裡,透露了大量的信息,聰明如他,不可能察覺不到異樣。
他,會怎麼看她?
夏侯燁不語,臉上神情微微鬆動,望着她的眼神卻轉爲探究和研判。
舒沫努力抑住心底的不安,微仰起頭,大膽地正視着他,聲音柔軟,如水清涼:“有你在,我怎麼可能拿生命開玩笑?”
夏侯燁動容,凝視她良久,才緩緩地問:“只是遊戲,有必要這麼刺激嗎?”
舒沫眼睛一亮,大聲道:“相信我,等你親眼見識過,必然會深受震憾並且深深喜歡上它!說不定,還要捧着大把的銀子,求我多做幾架呢!”
夏侯燁輕哧:“荒謬!”
舒沫精神抖擻,晶亮溜圓的美眸,光彩璨然:“要不要跟我打個賭?賭你最終,拿一百萬兩銀子,買我的滑翔機?”
“無聊!”夏侯燁斥道。
他就算是錢再多燒壞了腦子,也不會陪她如此胡鬧!
舒沫信心滿滿:“這麼有信心,爲什麼不敢賭?”
“賭這麼大,我怕你輸不起~”夏侯燁嘲諷地勾起嘴角。
“大不了,我拿一輩子還。”舒沫神態輕鬆。
一輩子,這個詞,顯然*了夏侯燁,他眸光閃動,眼神灼灼:“我若贏了,這輩子你都得聽我的,再也不說離開的話?”
“我贏了,”舒沫甜笑,眉梢眼角都是溫柔:“那便換你一輩子都不許離開我!”
正午的陽光很亮,舒沫的臉揹着光,他一眼瞧不清她的面容,一時心跳如擂,愣了片刻,纔回過神來,薄脣輕啓,緩緩道:“成交!”
聽起來,不論輸贏,兩人都註定了一生糾纏,再不分離,何樂不爲?
“現在,”舒沫繞過書桌,走到擺放在書房的沙盤前,眉一揚,笑得又是挑釁,又是*:“你”
夏侯燁一怔,隨即揶揄一笑:“你確定自己怎麼用沙盤?這可不是你跟小宇兩人拿來玩耍的玩具~”
“這個你不必管,”舒沫笑道:“只說要不要打就行了~”
“我怕你輸得太慘,會耍賴哭鼻子~”他半是調侃,半是玩笑。
“哼!”舒沫輕哼,不由分說撥了一面旗子交到他手裡:“我喜歡紅色,你充當藍軍。下面,你挑一座城池來守,我帶人來攻。”
“攻城?”夏侯燁好笑地揚起眉:“你確定知道該如何攻城?!”
舒沫不理他,低了頭在沙盤上巡視,隨機拿了根旗子插在一處關隘:“就是這了!”
夏侯燁眼角一瞄,大笑出聲:“青陽關?此關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我只要有五千人,你便是十倍於我,也無奈我何!”
“那就是這裡了,”舒沫啪地打了個響指,立刻做了決定:“你帶五萬人守,我領五千人攻!”
“喂,”夏侯燁頓時啼笑皆非,拍拍她的肩膀,很好心地糾正:“你好象搞錯了。我若手裡有五萬人,你就是帶五十萬,也攻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