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場距京里約九十里,隊伍行進緩慢,直到下午三點多,才抵達目的地。
立夏和綠柳忙着整理行禮,舒沫正打算睡一覺。夏候宇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拖了她就跑:“走,小爺帶你到處轉轉去~”
他熟門熟路,帶着舒沫七彎八拐,很快避了守衛的視線,從一處籬笆溜出了別院。
兩個人順着林間蜿蜒的小道,迅速地往山頂跑去。
“喂!”舒沫見他越走路越偏,不覺有點擔心:“你要帶我上哪?”
雖說這裡離別院極近,畢竟身處圍場,不排除有猛獸活動的可能。
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萬一遭遇野獸,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夏候宇鼻孔朝天,冷聲嘲諷:“怕老虎把你叼走了呀?”
舒沫嗔道:“這裡是圍場,警惕性高點,吃不了虧~”
“得了,”夏候宇不屑地道:“你這麼醜,老虎見了指定繞着走~”
“去!”舒沫推他一把。
“動作快點,天黑前還得下山~”夏候宇哈哈大笑,跑得飛快,眨眼不見了人影。
“小兔崽子,被我抓到,要你好看!”
等她氣喘吁吁地爬到山頂,發現上面竟然砌了個石亭,亭中石桌石椅俱全,顯然是個歇腳,賞景的絕好去處。
夏候宇站着三七步,站在亭外,滿臉不耐煩:“你屬烏龜的呀,走這麼慢!”
“跑那麼快,趕着投胎呀?”舒沫反脣相譏,轉身朝亭裡走去。
“這邊!”夏候宇分開一叢灌木,吱溜一下鑽了進去。
“喂!”舒沫阻止不及,追過去時,哪裡還有人影?
無奈之下,只好跟着鑽了過去,頓時眼前一亮。
灌木之後,竟然是一處斷崖!
兩株蒼翠的古鬆傲然挺立在崖邊,有山嵐雲霧繚繞其上。
一輪紅日斜掛,遠山層層疊疊,隱隱有一條碧綠的玉帶,宛如一條巨龍盤旋而下,將羣山斜切成兩半。
滿山的雲霧在陽光的折射下,細如絲,柔如紗,或迷茫成片,或飄渺成煙,忽聚忽散,變化成千。
地方狹窄,一覽無遺,偏偏不見夏候宇的身影。
舒沫心中咚地一跳,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幾步奔到斷崖邊:“小宇,小宇!”
“哈哈哈!”
舒沫仰頭,這才發現離地約半米處,橫生了一條枝幹,這小子正騎在上面,摟着樹身衝她得意地笑。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舒沫大聲喝叱:“還不快下來!”
夏候宇不但不下去,反而往外又挪了挪,拍拍身下的樹椏:“上來,這裡是整個圍場地勢最高的地方,視野最好!”
“好你個頭!”舒沫看得膽顫心驚,罵道:“摔下去,死得更快!”
夏候宇撇撇嘴,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摸出望遠鏡,衝她晃了晃:“來,咱們用這個看。”
舒沫長嘆一聲:“爲個破望遠鏡拼命,值得嗎?”
“來嘛,來嘛~”小霸王難得撒嬌。
舒沫心一軟,認命地爬了上去:“小祖宗,最多五分鐘,一定得下去!不然,老孃以後有新玩意都不教你了!”
夏候宇亂沒誠意地點頭,舉着望遠望,聲音裡滿是興奮:“快看,那邊有一頭鹿!”
足足隔了二個山頭呢,竟然瞧得清清楚楚!
“這麼隱秘的地方,不會是夏候熠帶你來的吧?”舒沫瞧着底下的萬丈懸崖,忍不住惱火。
他有沒有腦子?把這麼小的孩子帶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出了事誰負責?
“三叔不肯帶,我偷偷跟過來的~”夏候宇得意洋洋地道。
“時間到了,走吧~”舒沫哪有心思觀景,略坐了片刻,催促他下來。
“好容易來一趟,再玩會嘛~”夏候宇正在興頭上,哪裡肯離開?
舒沫板了臉,正要教訓他一頓。
“咦,”夏候宇忽地偏過頭:“有人來了!”
一陣悉簌的腳步聲過後,熟悉的女音傳來:“就是這裡,不錯吧?清靜雅緻,又沒有人打擾~”
“不知郡主把我叫來,所謂何事?”清雅的女聲,溫溫柔柔,竟是沈素心。
舒沫不禁微微一怔:世界果然小,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居然也能遇到!
倒真應了那句俗話——人生何處不相逢,不是冤家不聚頭!
“沈素心,”薛凝霜道:“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我找你,自然是爲了對付舒沫那個踐人!”
夏候宇眉峰一挑,就要出口喝罵。
舒沫手快,一把掩住了他的嘴,輕輕地搖頭,示意他噤聲。
沈素心淡淡地道:“郡主此言差矣,我們兩家是世交,慧妃與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幹嘛要對付她?”
“別裝了~”薛凝霜冷笑道:“全京城都知道,上次舒沫乘的馬車側翻,不正是你做的手腳麼!”
“薛凝霜!”沈素心將臉一沉,絕美的臉*上凝了一層寒霜:“無憑無據,休得血口噴人!”
“別說得這麼委屈!”薛凝霜一臉鄙夷:“就算不是你所爲,也與你絕脫不了干係!”
“你到底想怎樣?”沈素心默了一會,問。
“這才象句人話~”薛凝霜滿意地笑了:“舒沫仗着習了點狐媚之技,四處勾勾搭搭,處處令咱們難堪,咱們也不能讓她好過!上次躲過一劫,算她命大。”
沈素心蹙着眉,淡聲嘲諷:“鋪敘太長,說重點~”
薛凝霜握緊了拳頭,美麗的瞳眸裡射出寒光:“圍場裡,刀箭無眼。我倒要看看,她的命能不能硬得過我的刀?”
ps:那啥,這兩天有傢俱展,逛一天下來,腦子裡全是沙發,茶几,*。所以,更新慢了,抱歉。過二天,我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