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輕聲答:“當時哪有時間想這麼多。”
“倒也是,”舒淙點頭,同情地看着她:“別說摔着那小祖宗,就算磕破點皮,咱們也擔待不起。只是連累七妹妹無端受罪。”
“怪我,考慮不周。”舒沫紅了臉。
春紅奉了茶上來:“新茶還沒分下來,這是去年剩的極品銀針,不知合不合二少爺的口味。”
舒淙探病本只是個藉口,乘這個機會,把話題轉了:“我那倒是有新到的雨前,七妹若是喜歡,明兒讓清風送些過來。”
舒沫搖手推辭:“我不怎麼喝茶,別糟踐了二哥的好茶葉。”
立夏在一旁抿着嘴笑:“小姐不是不喝,是還留着嶺南的習慣,喝茶必配點心~”
“死丫頭,就你嘴快!”舒沫羞惱地喝叱。
幾個丫頭便都咯咯地笑了開來。
“巧了!”舒淙大喜過望,雙手一拍,笑道:“正好慕雲兄送我一整套紫砂壺茶具,不如轉送給你吧!”
“這哪成?”舒沫微微一怔,心中升起怪異之感:“既是送與二哥的,我豈能奪人所愛?”
雖說是轉贈,到底也是男子的東西,她若是收了,算不算私相授受?
身爲世家子弟,再怎麼不懂人情世故,行事也不該如此莽撞。
舒淙此舉看似無心,是否呢?
“有什麼不成?”舒淙不由分說地做了決定:“二哥反正不懂茶藝,那套紫砂壺跟了我,不諦明珠暗投。給了七妹妹,纔是紅粉贈佳人!”
舒沫啼笑皆非,嗔道:“什麼紅粉贈佳人,二哥這話益發地沒了正經,在外面也是這般胡說不成?”
“嘿嘿,”舒淙並不介懷,笑嘻嘻地答:“七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謹慎了些!自家兄妹閒話,哪裡有這許多講究?”
舒沫笑了笑,沒有吭聲。
他是嫡長子,當然可以肆無忌憚。
她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女,拿什麼跟他去比?
舒淙怕她再推拒,趕緊起身告辭:“太晚了,早點歇着吧,東西明天讓清風捎來。”
雖是自家二哥,到底已是成年男子,晚上不宜在內宅久留。
舒沫無奈,只好送到門邊:“多謝二哥。”
舒淙一走,綠柳立刻發問:“小姐,慕雲公子是誰?”
春紅,立夏都停了手中的活計,一臉關切地看着她。
顯然,她並不是杞人憂天,大家想的跟她基本一樣。
舒沫微微嘆了口氣:“他是當代大儒林學士的長公子。”
“南青山,北南歧的那位林青山?”春紅微微動容。
“本朝還有幾位配稱大儒的林學士?”立夏眼裡閃過一絲喜色。
白天見面時,她就有留意,對林慕雲的印象倒是很不錯。
若是把小姐配給林學士的嫡長子,也不算是辱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