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舒沫一怔:“你上次不是說通敵之罪……”
她不是沒想過求他。
不過,他從不在家裡談公事,素來又以冷麪無私著稱。
她自問斤兩不夠,哪敢要他徇私?
“你不是向來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怎麼這次記這麼牢?”夏侯燁冷聲反詰。
“啊?”舒沫臉紅了,張口結舌了半天,訥訥擠出一句:“事關二舅性命,我不能冒險……”
“妄你冰雪聰明,難道不知,大夏跟西涼已經聯姻?”夏侯燁嘆了一聲,明知她是虛詞掩飾,也只好睜隻眼,閉隻眼,給她一個臺階。
舒沫鬆了一口氣:“這麼說,通敵罪名自然不成立。至於越獄……幽州是你的封地,歸你管轄,若你不追究,二舅也就無事了,對吧?”
“這會子,腦子倒是靈活起來了~”他冷眼斜覷着她,淡聲揶揄。
“嘿嘿~”舒沫乾笑兩聲,噘了脣軟軟地道:“人家是關心則亂嘛~”
夏侯燁心中一軟,微微偏過頭來看她,神色柔和:“以後遇事,不要自己一個人瞎琢磨。你這小身板,背不了那麼重的擔子。”
“你的意思~”舒沫心中微甜,偏了頭,俏皮地問:“我以後,都有你罩着了?”
“又不是山大王,什麼罩不罩的?”夏侯燁皺眉,不悅地道。
“呵呵~”舒沫眉眼彎彎:“不管怎麼說,以後我有事,都有你頂着,對不對?”
“那也得看是什麼事,把天捅破了,我可管不了。”夏侯燁拽拽地道。
舒沫輕笑,主動挽着他的臂:“!”
“現在,肯進去了?”夏侯燁問。
“你保證,這裡只住我一個人?”舒沫凝視着他,輕輕地問。
“說了這麼多,你……”他很是生氣,話到一半,忽地嘎然而止。
卻見舒沫緩緩地擡起手,按在了他的胸前,那是心臟的位置:“是不是?”
“舒沫~”夏侯燁僵住了,眼裡滿溢着解釋不清的東西。
他可以保證承運殿裡只住她一個,可是心……
他卻有些不確定,能否做出這樣的承諾?
“嗯?”舒沫眼神灼灼地看着他,固執地要得到答案。
他注視她良久,不動也不說話。
舒沫的信心一點一點消失,漸漸開始不安,低了頭轉身就走:“算了~”
夏侯燁握住她的臂,她回過頭來看他。卻見他眼裡慢慢浮起無奈地,帶着點*溺的笑,微微頜道:“嗯~”
舒沫喜出望外,一聲不吭地瞧着他。
大大的眼睛睜着溜圓,漆黑明亮,剔透晶瑩,帶着點孩子氣的,傻乎乎地笑。
“真是個傻丫頭~”他喃喃低語,捧了她的臉,深深地吻住了她……
解決了長期困憂着她的心事,舒沫*好眠,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聽到悉悉簌簌的聲響,漫不經心地喚:“宛兒~”
“小姐~”應聲而來的,卻是立夏。
昨夜明明宿在承運殿,怎麼睜開眼,到了出雲閣呢?
舒沫吃了一驚,猛地坐了起來,轉頭四處察看。
怪了,分明是承運殿呀!
“小姐,”立夏見她一聲不吭,只顧四處亂瞧,忙放下手中水盆,趨身過來:“你要什麼,我找給你。”
“不是,”舒沫看着她,很是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伺候小姐呀~”立夏答。
舒沫啞然。
看來,夏侯燁又擺了她一道。
什麼沒當睿王妃之前,立夏不能進來,純屬屁話!
“怎麼啦?”立夏莫名其妙。
“沒什麼~”舒沫躬身趿了鞋子,掩飾地抱怨:“你怎麼不早點叫我?”
“不用擔心,”綠柳捧了衣服,推門而入:“昨晚燈會,太妃早就說了,今日不必請安。”
“瞧我這記性~”舒沫敲了敲頭,接過衣服穿上。
綠柳推着她到妝臺前落坐,笑嘻嘻地道:“小姐,昨夜的湯圓,可還令王爺滿意?”
舒沫紅了臉,伸指擰着她的臂,嗔道:“死丫頭,膽越發大了,竟敢取笑我!”
“奴婢再不敢了,小姐饒了我吧~”綠柳咯咯笑着,扭身就跑。
立夏抿着嘴,俏生生地站在一旁,看着兩個人笑鬧。
一會兒穿戴齊整,舒沫帶了兩個人回出雲閣。
忽見幾個粗使的僕婦,神色慌張地跑了過去,嘴裡胡亂嚷着:“不好了,死人了!”
舒沫一驚,下意識地停了腳步,望了過去。
綠柳機靈,忙提了聲音喝道:“站住!你們幾個,是哪個院裡的?”
那幾個人這纔看到舒沫,忙忙過來跪了禮:“奴婢參見慧妃娘娘~”
“你們剛纔說誰死了?”舒沫擰了眉,問。
“不知道~”幾個人面面相覷,搖頭。
“混帳!”綠柳大聲喝叱:“不知道你們敢亂嚷?”
“昨夜燈會,鞭炮屑落了一地,何管事便命我們幾個負責打掃花園。不料,卻在往日澆花的井裡,發現一具屍體。”爲首的那個,膽子較大,口齒伶俐地說了始末:“我們正要去稟了管事,因屍體還未撈上來,因此不知死的是誰。”
“啊~”立夏掩着嘴,尖叫。
“嗯,你們給二個去稟報何管事。”舒沫點頭,冷靜吩咐:“再分一個,帶我去那口出事的井邊瞧瞧。”
“小姐金尊玉貴,”綠柳嚇了一跳,趕緊攔着她:“那種腌臢是非之地,還是不去爲好。”
“是呀!”立夏拼命點頭,趕緊附和:“都說死人晦氣,別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咱們繞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