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泰躬身道:“聖上,當此聖上登基之時,若是沒有廢太子坐鎮提調,那些黨羽爪牙想必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吧?”
凌風定神看着圖爾泰道:“朕倒是沒有想到,原來你卻是如此縝密,這話自然不錯,聽旨!”
圖爾泰趕緊跪下,凌風沉吟道:“朕密旨,你自即日起暗中查探廢太子下落,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有所透露,今兒御書房中僅有咱們三人,若是傳揚出去,你們兩人可要當心自己的腦袋。”
旁邊的吳庸也立時跪下會同圖爾泰一同回道:“遵旨!”
凌風擺手道:“朕也沒有其他交代,你告退去吧!”
圖爾泰起身之後有些猶豫,寧嬪傳自己入宮的事究竟要不要向聖上說起呢?
“吳庸,代朕送圖爾泰出去!”凌風回身朝御座而去,同時漫不經心說道。
圖爾泰也隨即醒悟,若是寧嬪娘娘當真憂心擡舉自己,若是與皇上說起,反而是多此一舉了,因而就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他出了御書房,見甬道中靜悄悄也沒有什麼人,此際正是宮中午膳時分,各處宮殿中娘娘們都不會隨意走動,他立時折身朝景泰宮方向而來。
飛花小築這名字在朝中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此處乃是當年皇上起居之所,因而也是出名。
到了飛花小築,圖爾泰見左右無人,就走進宮門前,卻見一個小太監正抱着門前的石獅子瞌睡,圖爾泰輕拍那小太監的肩膀道:“公公安好!”
小文子睜眼看面前站着一個三品朝官,頓時有些發愣,茫然問道:“大人是哪個衙門的,卻來我們飛花小築做什麼?”
圖爾泰趕緊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塞到小文子的手中說:“在下京兆尹圖爾泰,得寧嬪娘娘傳召,特來拜會,煩請公公入內稟報!”
小文子見圖爾泰出手闊綽,賞銀竟然一百兩銀票,頓時眉開眼笑說道:“大人稍候,小的這就入內奏明我家娘娘。”
不一時小文子從裡面出來笑說:“大人快請,娘娘正在正殿等候呢!”
圖爾泰昂然進了門,直驅正殿,在外面站定了道:“臣圖爾泰叩見娘娘。”
說完之後正要下跪,裡面唐婉兒笑說:“大人不必多禮,請進來敘話。”
圖爾泰聽了唐婉兒嬌媚的聲音,頓時有些心曠神怡,垂首進了正殿,見唐婉兒正坐在迎榻上,就上前跪下道:“臣恭請娘娘金安!”
“大人快快請起,本宮不過是區區嬪位,哪裡當得起三品大員跪拜!”唐婉兒笑顏如花說道。
其實她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着桃兒出宮去知會了圖爾泰,他卻這麼快就到了,而且還趕在了桃兒前面。
“大人公務繁雜,本宮勞動大人前來走上一遭着實難以心安!”唐婉兒笑了笑說,揮手示意杏兒上茶。
圖爾泰恭謹回道:“微臣爲朝效力,爲聖上分憂都是分內之事,娘娘身處後宮,便是天家內眷,爲娘娘效命也是微臣該當的。”
唐娃兒見圖爾泰言辭之間甚是恭敬,但是心中的事還是難以一時向他表露出來,就看了一眼杏兒,杏兒會意,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大人從御書房到飛花小築可是向皇上奏明瞭?”唐婉兒刻意不去看圖爾泰,而是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問道。
圖爾泰愣了一下,而後笑說:“娘娘傳召,微臣只怕是有些難以啓齒之處,因而不曾奏明聖上。”
“好,很好,本宮傳你前來要問的事情正是不需勞動皇上的,此事說來也是本宮好奇,大人如今可是正自署理唐家滅門一案?”唐婉兒突然轉向圖爾泰問道。
圖爾泰有些愕然,想想也就釋然了,自己上次入宮面聖時正說起唐家案件,而彼時寧嬪娘娘就在身邊的。
他趕緊回說:“娘娘好記性,不錯呢,微臣如今正在追查唐家滅門案!”
“這案子如今可是有什麼進展了嗎?”唐婉兒定定看着圖爾泰道。
圖爾泰一直沒有弄明白,爲何寧嬪娘娘對於這唐家的案子如此上心呢?原本自己還以爲她是哪個朝官的千金,召自己前來就是爲了照應自己的呢。
他臉上的失落一絲不落全被唐婉兒瞧在了眼中,唐婉兒笑說:“大人在京兆尹任上有多少時日了?”
“回娘娘,算來也有八年了!”圖爾泰立時迴應了。
唐婉兒悠悠點頭,而後笑說:“如今唐家的案子於大人而言倒是個進階之梯呢,若是署理的好了,本宮自然會在聖上面前代大人美言幾句的!”
圖爾泰頓時來了精神,或許這就是寧嬪娘娘問起唐家案子的真實用意呢,她一旦知道自己進益神速,幫襯起自己來也有些底氣。
“回娘娘,微臣已然查出了一些端倪,只是尚不能有所定論,因而無法向娘娘言說,娘娘恕罪!”圖爾泰垂首說道。
唐婉兒心思一動,看圖爾泰的樣子也不像是有所隱瞞,看來他說的倒是實情,若是自己一味追問下去,難免地會引起他懷疑,於是就笑說:“罷了,既是如此本宮就不追問了,日後若是有了什麼進境再說也是不遲。”
“娘娘,下官此前與娘娘是有過一面之緣,卻不知娘娘緣何對下官……”圖爾泰欲言又止。
唐婉兒見圖爾泰已經在自己面前表露了心跡,他定是以爲自己對他有所幫襯,纔會如此熱心的。
“大人,不瞞你說,大人履歷都裝在本宮心中呢,至於本宮出處你也不必問,便是問了,也是沒有結果,本宮倒是很想栽培你一番,至於你是否可造,且待日後看吧!”唐婉兒說的輕描淡寫,好似對於擢升圖爾泰只不過是自己一句話而已。
圖爾泰自然大喜過望,他就知道後宮中這些娘娘,哪有幾個是無權無勢的,至於身份隱秘,或許是哪個外放的封疆大吏的千金,只是礙於宮中規矩不便言明。
“微臣謹記娘娘教誨!”圖爾泰朗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