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忘記了蛇是沒有思想的動物,但是卻喜歡報復,你們現在殺它一條,很難免會不會有更多的毒蛇涌上來,到時候,即使我們有辦法也前進不了半步。”
那幾名手執武器的下屬一聽,頹然放下手中的武器,口中喃喃道:“難道我們就留在樹上等死麼?”
白浚衡暗歎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出來,立有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傳來。
那些仍在不斷往上攀援的毒蛇似乎也懼怕白浚衡手中的硫磺,立即往樹下縮了縮,白浚衡見狀,慢慢將手中的硫磺粉往各人待的樹下均勻撒去,那些小蛇一碰到硫磺粉馬上往周遭四散開去,奈何,散去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有更多的蛇源源不斷爭先恐後地涌上來。
那紅色的信子、黑色的蛇皮堆在一起看得人頭皮發麻,太陽穴“突突”跳動。
“若然我的‘須彌’古琴在身邊便好了。”
卿詞似在低嘆又似在呢喃。
白浚衡一聽,亦是無奈一嘆。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這種蛇名爲“黑水蝮”,產於南方沼澤之地,喜美妙音色,會聞音律而動。
如果手上有樂器,無論是什麼都好,只要音色絕妙,便能控制其行動,使其回到原來的地方。
只可惜……
正在束手無策之際,一聲清嘯響徹雲霄,樹下的那些蛇明顯一愣,紛紛停在原地不再往上爬。
清緩簫聲如流水般靜靜徜徉於這片大霧瀰漫的山林之中,那簫聲似有掌握能力般,引得成千上萬條蛇全都擡起身子,佇立片刻,緊接着不遠處的樂調徒然一變,變得急切起來。
那羣蛇果如白浚衡所想,聞音律而動,只是,眼前的場面也太噁心了一點吧?
數之不盡的幽黑鱗片在每人面前拼命晃動,縱使隔了一層大霧,仍舊看得清晰。
卿詞畢竟是女子,又患有心疾,看見樹下如此“盛大”的蛇舞,早已心胸發悶,不忍卒目。
瀰漫在空氣中的惡臭隨着它們的瘋狂扭動而變得濃郁起來,即使白浚衡能屏住呼吸,遮擋住些許惡臭,那腥臭仍是止
不住地涌進鼻端。
樹上有不少人已經向着樹下乾嘔起來,藍衫公子見卿詞臉色發青,不由俯身渡了一口真氣助她平復呼吸。
那一聲聲清越的簫聲離他們越來越近,那些蛇也越舞越後,黑漆漆的幾大團緩緩往原來出來的地方退散,猩紅舌頭依然在嘶響,可是衆人看着它們往後退的情景不由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逃過了一劫。
簫音漸止,卿詞往身後看去,脣間不禁露出一抹淺笑。
當那聲簫音響起的時候,她便猜出了來人,這天下之間能以音馭獸的人除了蘭燼公子之外,她實想不出還有誰有如此大的能耐。
果不其然,一襲張揚紅衣翩躚而至,輕冉冉地落至自己身邊,而緊緊跟隨在霍景闌旁邊的還有另外一人,那抹肅殺的玄色身影,正死死地盯着摟緊自己的白浚衡。
剛剛鬆懈下來的氣氛,又緊張起來。
“姓白的,放開你只臭手。”
趙泫塵語氣不善,冷冷看着藍衫公子。
霍景闌更直接對白浚衡的動作表示不滿,在與對方翻手覆掌之間,便覷了個空子,徑直伸手將白衣女子摟了過來。
“蘭燼公子,奪人所愛似乎不是君子所爲喔。”
趙泫塵這次也轉移視線,和白浚衡一起瞪着他。
卿詞修眉微蹙,只覺身心疲憊,根本沒有精力與他們辯駁。
“我不是君子,更何況,我並沒有強奪。”
霍景闌正色道。
“明明是我先叫他放開卿詞的,你爲何要捷足先登?”
趙泫塵終於忍不住,啐了一句。
“你們沒有看見卿詞更願意待在誰的懷中嗎?”
“當然是我了,方纔我還渡了一口真氣給她,我是她夫君。”
“僞君子。”
玄衣男子頗爲鄙夷。
“噼裡啪啦……”
“巴拉巴拉……”
“唧哩咋啦……”
三名當世風華鼎盛男子之間的口舌戰爭不斷升級,且罵人不帶髒字,看得樹上其餘衆人個個面
面相覷。
而爭鬥的漩渦,也即是那名白衣女子,則臉色發白地輕倚在那名紅衣男子懷中,手中蓮燈愈發幽魅。
正當三人之間的脣槍舌戰快要升級爲拳腳之交時,那沼澤之地毫無預兆地升起一條烏漆漆的巨蛇,那巨蛇所吐出來的信子只有一個成人的手臂那般粗。
濃霧因那條巨蛇的出現而被驅散,露出沼澤之地本來的真面目。
其實那不能稱之爲沼澤,只因那整片沼澤之地其實就是那黑色巨蛇身體的一部分,一圈又一圈難以描述其粗細的蛇身不斷地往上盤旋摺疊,那巨蛇周遭還遊離着數之不清的黑色小蛇,正是方纔那些攻擊他們的蛇。
估計面前這條突然現身的巨蛇是它們的母蛇,現在聞到了獵物的香味,自然而然地露出真身。
這個墓穴真的是內有乾坤。
衆人都一臉驚慌地看着樹上那四人,他們不敢再看那黑色巨蛇一眼,只因怕再多看一眼,便會失去了原來的勇氣再繼續前進。
“現在該怎麼辦?”
三人出乎意料地合拍,居然同時出聲。
“哼。”
“哼——”
“哼!”
三人問完之後,又同時哼出一聲,然後各自轉過頭去。
卿詞看着他們三人的舉動,真是哭笑不得。
“要不我先出戰,由我來拖延那條巨蛇的行動,你們覷準時機然後繼續往前走。”
趙泫塵思索片刻,當先說道。
“趙三王子,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莫說你是否能敵得過那條噁心的東西,單是要我們趁機逃走也說不通啊。”
白浚衡語氣之中絲毫不掩諷刺:“你且看看這裡的地形,咱們除了將那條蛇擊敗,便再無他法能夠通過這裡。”
衆人聞言紛紛往白浚衡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整個蛇窩佔據了樹林大半的面積,若要通過這裡,就必須要打敗那條巨蛇。
“若我有一計,不知你們是否願意一聽?”
一直沒有作聲的白衣女子終於打斷他們的話語,平靜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