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想說的話自然會跟我說,你沒有跟我說,也即是說你不想讓我知道。”
霍景闌擡頭看她一眼,“所以,我問了又有何用呢?”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若是虧待自己,傷心的人可不是你呢,”霍景闌話語中暗含告誡,他轉頭望了望木桶,問道:“要泡澡麼?”
卿詞搖了搖頭:“不了,我累了。”
霍景闌似料到她這樣回答,遂說道:“如此,你便早點歇息吧,明天一早便要出發了。”
“我睡了,你去哪裡歇息?”
家裡的房間並不多,以前霍景闌和卿詞總是睡在一起,今天又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房間更是不夠。
“不必擔心我,”霍景闌幫卿詞抹乾雙腳,又爲她穿上襪子,“我今晚在桌邊歇一歇便好。”
卿詞側頭,思索了片刻,“今晚咱們一起睡吧。”
霍景闌一聽,心中一頓,脣露戲謔:“不知是誰說長大了,即使是兄妹也不能共用物品的。”
“今天是例外,”卿詞立刻出聲反駁,淺勳的臉更染緋色:“你愛睡不睡。”
“哈哈,我的好妹妹也終於懂得心疼哥哥了。”
霍景闌輕柔地拂了拂她的額發,“既然妹妹熱情相邀,做哥哥的又怎好拒絕呢?”
青燈滅,被窩暖,馨香沁心。
依稀還能看見白衣女子閃耀的金眸。
兩人平躺在牀上,有良久的沉默。
“景闌啊。”
卿詞突然出聲,霍景闌只覺手心一涼,白衣女子的柔荑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他側頭望去,發現她已閉上了眼睛,唯留脣畔一抹模糊的笑。
雪夜雖冷,我心卻暖。
*
沿途山路略有崎嶇,瓊花金粉不兼香,更有山間瀑布飛下三千尺,水濤浪花激盪,徒留霓彩折射虛空。
山間景緻秀美,雖在谷中看了多年,但出來之後,一切都是新的。
不知不覺已越過了數重高山,偶爾聽見登山之人嘹亮的歌聲,有着淳樸的氣息。
馬車之內,茶香四溢。
“景闌,把冷叔叔一人留在晴雪川真的不要緊麼?”
“你怕他自己一人會餓着了?”
“……我哪是擔心這個了?”
“那你是擔心什麼了?”
“我是怕他會觸景生情。”
畢竟那裡承載的回憶過於血腥與沉重,自己留在那裡不足一天尚自悲痛不已,更何況是兩天甚至更多呢?
“別忘了冷叔叔這次回來是幹什麼的。”
霍景闌放下手中的詞集,望向對面的卿詞。
“他是回來祭奠晴雪川的人們的。”
卿詞輕聲說道,復又擡頭:“你說冷叔叔真的會留在晴雪川等我們回去接他嗎?”
“卿詞你莫要過於擔心,既然冷叔叔答應了跟我們回歧雨谷,他就不會食言。”
“好吧,的確是我多慮了,”卿詞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她轉而望出窗外:“我們走了都有半天了,這次我們的目的地在哪裡呢?”
“你來猜猜我們去哪裡?”
“要我猜麼?”
卿詞閉了閉眼,似在想象,“唔,要我猜的話,應該是去……笙歌,對吧?”
她說罷便睜開眼,含笑望着霍景闌。
“猜對了,的確是去那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