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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炆笑了笑,拱拱手說道:“稟大人,下官有個堂兄駱興,是天津衛通判(六品的小官),不過因爲常在總督府行走,所以也算是消息靈通……”
說道這裡,駱炆偷眼瞟了瞟秦鎧,之間欽差大人臉色似乎有些深沉,心痛一驚,難道自己的消息,欽差已經知道了?不過話都說道這程度了,他自然只有繼續下去。
“下官也頗爲關心這越北戰事,所以託了堂兄打聽消息,前日收到電報,我堂兄打聽到北洋大臣李大人似乎與法國人已經達成了條約!”
秦鎧一聽,心中的怒火猛的就升了起來,這位中堂大人啊,看起來還是要不遺餘力、藉助任何機會來的爭奪權勢,打壓一切可能與他有衝突的勢力,包括自己在內!自己不過才任越北欽差、並且提督越北兵事,顯然,這李中堂大人已經通過基隆大海戰看出了法國人的頹勢。
現在這個局面下,急着簽訂條約的,按理完完全全應該是海上失利的法國人,這陸上的戰事並未有任何打破格局的情況出現,這個朝廷無論如何不應該在這事情上做了軟腳蝦!但是……涉及到權力鬥爭的實質,一切的利益都可能被出賣,包括國家的……
轉念一想,秦鎧又有些釋然,這滿清朝廷上的掌權者,從葉赫那拉氏這個中年婦女,到幾位親王親貴,再到這位權傾一方的李中堂,對於這些藩屬國,有何嘗真正當成了國家的利益,他們看來,這些土地只是與列強發生衝突的禍根而已!
都沒沒有遠見的傢伙!秦鎧最後恨恨的爲那位中堂大人定性……土地就意味着財富,在稍晚一些時候,就連海洋都是財富的來源,想到自己那時代的漁民,甚至因爲到爭議海域抓了些無主的海貨,竟然遭到鄰國的追捕!
這種事情絕對不應該再次發生,大海之上,我大炮所指,就是咱華夏的產權!
下首的駱炆說完這消息後,看到上首的欽差大人臉色一直是陰沉着,心中倒是打起了小鼓,這消息的價值,他自然也是明白的,李中堂大人似乎……幾乎肯定要對這位欽差大人下絆子……自己投靠中堂大人,那是百分百的沒門路啊,就算是有門路也肯定不會被重視!
不過,按理這消息,卻足夠讓這位欽差大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只是……此刻欽差卻不知道在考慮什麼,反覆琢磨了一番,自己沒有說錯一個字眼啊!這可都是仔細斟酌過的……
秦鎧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又追問了一句,“駱知府,這消息是那一天的事情?”
“兩天前!”
“駱知府,這消息我很滿意,”秦鎧微微一笑,這消息確實讓他很滿意,起碼爭取到了一些應變的時間,也不知道這位睿智的中堂大人和法國人到底談了些什麼內容,真是個要命的消息啊。
若是那個愚蠢的朝廷滿貴們準了這條約,自己這邊做事,不免要畏首畏尾了,自己還沒到要鬧獨立的程度,這就公然違反條約,雖然清流那邊應該是反對和談的,京城裡還有那幫子御史之流還不得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裡,秦鎧親熱的拉着駱炆的手,“駱知府,我今日估計就要暫離太平府,若前線有任何消息,就請你派人急報桂林府,可否?”
這話一說,駱炆當時就有些暈了,這位大人還真是雷厲風行啊,欽差大人讓自己負責這邊的公文轉發,這可是欽差手下核心幕僚的職責,很顯然,自己這下子可算是正式攀上了這可大樹!他激動得自然連聲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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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凌晨,天空的晨曦剛剛顯露之時,廣西參將馮兆金騎着戰馬帶着4個營兵力直撲鎮南關,於此同時,越北小東漕一場全面的包圍戰卻已然展開。
對小東漕以南法***隊營地的炮擊,從剛開始的徐進彈幕炮擊到後來的區域炮擊,整整持續了近兩個小時,天空剛剛見亮,炮兵指揮官唐放就接到指揮部傳來的協助地面進攻的命令,這條命令讓所有的炮兵都熱血沸騰……決戰開始了!
持續後半夜的炮擊,整個炮兵團的炮彈儲備已經打掉了三分之一,唐放自然知道,馬尾工業體系過去兩年內生產的炮彈都被徵用到這裡了,打光之後,他這個炮兵團的指揮官也就能指揮炮兵拿着步槍去戰鬥了。
對正面法軍那些淺表工事的炮擊任務根本無需這麼多火炮的參與,幾個分隊指揮官立刻被分派下去,目前護國`軍營級的火炮編制是一個迫擊炮小隊、4門火炮,而一個分隊指揮官負責的指揮小分隊來指揮三個迫擊炮小隊,參與地面進攻。
這些對集團性火炮的控制,在之前數個月的訓練中,都僅僅是流於紙面或者是演習中的戰鬥模式,而這些內容自然都是來自於秦鎧抄錄自後世《地面炮兵軍官手冊》的一些概念性的內容,而這些內容多少都有些殘缺不全和太過籠統。
秦鎧也想抄錄的全面一些,不過相差近80年的火炮技術,使得他摘錄的這些內容沒辦法完整,也沒辦法詳細解釋,不少的東西還需要唐放去自己理解和摸索,而唐放在這幾個月裡摸索中編練出來的,這支似是而非的準現代炮兵團,起碼在昨夜的戰事中打的還算不錯!
凌晨之後暫時的寧靜,讓整個小東漕地區陷入了暫時性的休克狀態,雙方都沒有任何的交火,但是,戰場中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下一刻就可能是決定自己生死的激烈戰鬥,不死不休!
戰役的指揮官周瑞東,從凌晨四點炮擊開始一直站在觀察位前面一動未動過,到是一旁的薛超不時在懸掛着的地形圖旁仔細查看一番,而傳令軍官幾乎是5分鐘就進來報告一下部隊的推進情況,自清朝被列強炮艦打開通商大門後,最具震撼性的東西方陸軍間的大決戰即將上演。
薛超和指揮部的軍官一刻在地圖上移動着各支部隊的位置,從上半夜開始,對前沿陣地的滲透就已經開始了,此刻若是俯視整個小東漕地區,法國人利用小東漕這條小水溝作爲障礙,並在河溝以南250米、300米、450米的位置分別設立了三條防線。
而整個法***營就構築在這三條防線之後,不過持續炮擊之後,除了嫋嫋的黑煙外,整個營地早已沒了模樣。
而護國`軍今日投入進攻的正面主力部隊是一協一二三營3200人,這可是周瑞東除了300名親衛外全部的主力,此外由護國`軍一協後勤營編練的四營僕從軍4000人由方勁帶領投入支援進攻,一到三營的主力將在正面從三個方向展開強攻,爭取突破對方正面的淺表工事。
而薛超的五個標準華人營受命已經在夜間通過了小東漕河溝,在對方陣地東面形成兩個攻擊箭頭,一旦正面強攻開始,他們將從對方右翼和右後側發起攻擊,直接威脅對方的退路。
而作爲預備隊的是周瑞東的親兵營300人、薛超的親兵營200人、馬龍的四協僕從軍中的精銳4000人,雖然馬龍拼命爭取第一波展開攻擊,不過周瑞東考慮再三,還是拒絕了這個命令,他知道馬龍在這支僕從軍上投入的精力和取的成效,不過要達到自己的要求,顯然還是有一定的距離的。
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這是教官寫進訓練紀要中的文字,以往這是一句振奮軍心的口號,今日細細想來,卻代表着一支軍隊的軍魂,捨我其誰,這氣勢古往今來又有幾人敢於大聲的吼出來!今天……護國`軍卻要在這東西方強軍正面對抗的戰場上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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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東的眼光此時已經穿越戰場上的硝煙,在對面這片即將融入無數戰士熱血的土地後面,往日裡老是在自己身邊高談闊論的那位兄弟,此刻應該已經帶着他親手打造的那支鐵血大軍,構築起一道讓敵人絕望的防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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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軍營地,到處可見一羣羣的士兵趴在淺表的戰壕裡,在正面這個南北不足3公里,東西不足1.5公里的陣地上,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們遭受了即便是傳奇的拿破崙元帥也未施於過敵人的猛烈炮火。
波滑少將與塞勒少將在炮火的洗禮下已經制定出了防禦計劃,這場突如其來的炮火洗禮,一個殘酷的事實已經清清楚楚的擺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已經從追捕獵物的獵人,徹底的淪落爲被追捕的獵物,對方用鐵與血的事實擊破了他們任何的幻想。
昨夜,整整兩個多小時,整片整片的陣地和營房在整齊的炮火中被洗禮,而且這一切發生在寧靜的黑夜之中,數不清的法國職業士兵從遙遠的故國來到這片土地上,竟然稀裡糊塗的葬身在這塊荒野之上。
除了一線三條淺表戰壕裡投入防禦的18個連隊、兩千多人外,軍營內駐紮的兩個旅團和附屬的越南僕從軍,目前完成集結的部隊,讓兩位少將都有哭出來的感受。
波滑少將的第四旅團成建制和收攏的被打散建制的軍隊僅有不到2000人,臨時進行編組的時候,卻發現軍官的損失遠遠出乎意料,昨夜的炮擊中,這些職業軍人出身的軍官遠比那些僱傭軍和士兵盡職,他們在炮火中試圖收攏部隊的行爲卻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這兩千人臨時被編組成了15個連,卻只有不到8個連能組成兩級的軍官系統,其餘的連隊僅能配備極少的軍官。
而塞勒少將的十一旅團情況比自己還不如,匆匆逃出營地的部隊目前也編組完成了13個旅團1600人,還有個要命的問題是,作爲炮灰使用的十幾個僕從軍連隊和數個黃旗軍營,在兩個小時的炮擊中徹底崩潰了,現在能收攏的僅有不足百多人。
當外面的炮火停歇後,兩位將軍立刻意識到對方的總攻就要開始了,但是要命的是,他們連設立一個指揮部都舉步維艱,兩人商議片刻後,組成了聯合旅團指揮中心,帶着剛剛編組的軍隊準備向後撤離一公里,在對方火炮射程外,建立指揮部。
但是炮火僅僅停歇不足十分鐘的,炮擊再一次的開始了,讓波滑和塞勒兩人絕望的是,這次射擊的目標竟然是剛剛完成集結的法***隊……他們可都讓軍隊趴在土堆後面來,怎麼會給發現的。
觀察哨上,周瑞東一臉的驚訝表情,自己還沒有下達總攻的命令,火炮團竟然率先打響了……他一轉身正要命令親兵去詢問情況時,外面已經有炮兵團派出來的傳令兵到了,“報告!觀察哨偵查到法軍營地左翼有大批法軍殘存部隊集結,唐千總來不及請示,率先發炮攻擊了!”
周瑞東回頭看看薛超,兩人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這個唐放……還真是大膽啊,這臨戰之機違反進攻序列,按照《訓練紀要》那是要以違法軍令處理的,這罪名可是掉腦袋的事情,這廝竟然說幹就幹了!
周瑞東皺着眉頭,“回去告訴唐千總,立刻命令炮兵分隊展開對法軍淺表陣地的炮擊,務必把法國人趕出戰壕!對法國殘存部隊的炮擊繼續!還有……讓他再仔細看看《訓練紀要》!”
“是!”傳令兵高聲應答,立刻轉身奔了出去。
“嘭”“嘭”“嘭”,三枚禮花彈高高的騰空而起,在越北的天空組成了一副美麗的圖案,禮花彈拖着的滾滾白煙,劃過天空,即便是最遠處的法國人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三個迫擊炮分隊已經對正面的法軍戰壕展開的定點的炮擊,爲了確保射擊精度,幾個迫擊炮分隊都從陣地上下來,推進到交戰的前沿陣地,曲射的迫擊炮擁有的機動性和掩體***擊的優越性,無疑在此充分的表現出來。
一協一營的千總賀小均此刻早已等的不耐煩了,對於炮兵團把他營裡的尖子炮兵小分隊調走,他可是充滿了怨念,以咱護國`軍第一協第一營的實力,那是護國`軍中尖銳中的尖銳,竟然連炮的都沒了,好在咱的機槍還在。
教官在步兵操典中的每一條記錄,他幾乎都倒背如流,但是讓他理解最深刻的一段話,就是對於機槍在步兵戰爭中的作用——“以火炮驅使敵人逃離戰壕,以機槍來消滅敵人!”所以,他的營中,只有三種武器,80式衝鋒槍和馬克沁機槍和迫擊炮小隊。
而護國`軍一協一營的戰鬥條例只有一條……向前,將敵人都打成篩子!
當配合他們的炮兵分隊展開炮擊時,而佈置在正面主攻陣地兩翼,超級豪華的5個馬克沁機槍小隊、25挺馬克沁機槍立刻展開了火力壓制,噠噠噠噠沉悶的射擊聲甚至壓制了迫擊炮的射擊聲,成爲了戰場上的主旋律。
第一波的攻擊是由一營三、四兩個大隊200人發起,在機槍和迫擊炮的掩護下,軍官們率先躍出戰壕,呈分散隊形向600米外的法國戰壕撲去。前進兩百米之後,第二波的進攻小隊是第五、第六大隊,他們從正面戰壕的右翼緊跟而上。
賀小均趴在觀察孔處觀察這對面戰壕的動靜,600米的距離上,法國陣地的反擊零零星星,這距離上要擊中目標多少那需要很大的運氣成分,不過進入400米的距離後,法軍的反擊已經進入白熱化,戰壕裡伸出黑洞洞的槍管猛烈的向正面戰場正在向前突進的護國`軍猛烈開火。
西蒙趴在壕溝裡,他是一名僱傭軍,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軍中許多的兄弟都跟他一樣,參加過普法戰爭,退役後纔來遠東淘金,昨夜的噩夢讓他們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兵都明白今天戰鬥的艱鉅性,所以他趁着黑夜,拼命的挖深了自己的單兵坑,挖掘出來的泥土也被仔細的鋪上在戰壕上。
當年的作戰經驗,讓他明白了這戰壕的巨大作用,只有把自己仔細的保護起來,才能最大限度的獲得生存機會,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與他當年在色當被兩倍德軍包圍時的情形,近乎是一模一樣。
對方的中國士兵在正面穿插着前進,互相提供這火力掩護,比較奇怪的是,對方在突進中的反擊火力極其微弱,在400米的距離上,突擊的部隊幾乎沒有展開對射,而是利用他們後方機關槍的火力壓制拼命的向前穿插。
西蒙自然不會放過這種阻擊的機會,他使用手中的m1876步槍不斷的從兩個射擊位置想正面的清***隊射擊,不過整個戰場上硝煙瀰漫,在400米的距離,射擊效果差強人意,其中有兩發子彈,他感覺能命中敵人。
不過對面根本不停歇的機關槍,讓這邊戰壕裡的士兵幾乎都不敢擡頭射擊,只要反擊強度稍有提高,立刻就遭到對方几挺機關炮的掃射,掀起一片浮土!
看到對方的突擊隊拉近了距離,右翼安排的兩門哈乞開斯11mm轉輪機關炮發起了反擊,射速高達每分鐘500發的機槍,立刻掃倒了右翼的幾名清國士兵,猛烈的火力,立刻壓制了對方的穿插……這樣的火力下,任何形式的穿插都是極端的冒險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