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後就要捱打······幾個文官看着遠處謝雷舍夫城牆上不斷黻起的黑煙和火光,每分鐘56發的射速,這炮彈可就跟下雨般的砸在了城牆上……轟的一聲,一大塊石牆在連續的轟擊下轟然倒塌。
與此同時,一枚信號彈冉冉升起,天空中再次響起了讓人絕望迫擊炮的嘯叫聲,被打的支離破碎的城牆上,僅有幾個射擊位在進行這稀稀拉拉的反擊,很快就被密密麻麻、一層層推進的迫擊炮彈掀翻1
前進······無數士兵呈散兵線向城牆的豁口出發起了衝鋒!
崩塌的城牆形成的斜面完全不可能阻擋廣東新軍衝鋒的腳步,加之迫擊炮徐進射,戰鬥至上午十點都不到,也就是發起充分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城內前來增援的俄軍預備隊已經被徹底打散了編制,陷入混戰之中。
謝爾蓋少將看局勢難以支撐,迫不得已打開城門,派出300哥薩克騎兵猛撲崩塌短的城牆,試圖用騎兵的衝擊來挽回頹勢,只是,剛剛衝出城門路障的騎兵,一瞬間就被至少10個以上的馬克沁機槍火力點所覆蓋,儘管哥薩克人早知此戰必死,但也沒想到,死亡來得如此迅速。
短短几分鐘內,城門口就堆滿是發起衝擊的哥薩克騎兵和戰馬的屍體,甚至嚴重阻礙了後面跟隨出擊的少量步兵,騎兵反衝擊的失利,讓西城的守軍信心全失,站直10點30分,西城的抵抗力量已經被全部擊潰。
爲了減少巷戰的傷亡,秦鎧下令猛攻西南兩面,果然,潰軍從北門蜂擁而出。
當然,迎接他們的將是數千餓了一個多月沒開葷的騎兵,在遭到騎兵四面圍攻之後,失去軍官和軍紀約束的俄國人紛紛就地投降站至上午十二時,除了零零星星的槍聲外,謝雷舍夫戰事已經基本結束俄國人遭到從未曾想過的炮火洗禮,從而迅速崩潰城內的俄**隊戰死的不到2成,被俘00多人,其中包括戰區指揮官謝爾蓋少將,這位少將被俘時垂頭喪氣妁要求見一見把自己打的滿地找牙的這位清軍統帥,不過······秦大總督一點沒給他面子,直接拒絕了。
時間緊迫,清除俄國在佈列亞山以西的勢力是他目前最主要的任務,不趁着現在毛子士氣低落之時痛打落水狗,明年說不定又是一場拉鋸戰,這可不是秦大總督佔領外東北的目的!
5日,阿古拉率領的00名騎兵佔領了黑龍江和波屯河交接的徹赫特小城,這裡僅有30名俄國兵駐防,看到大股騎軍殺到,直接繳械投降了至此,通往拉維欽斯克的水上航道被徹底打通。
7日,怒江ii型試驗艦逆流而上趕到拉維欽斯克城下與劉永福的大軍會合,8日,秦鎧大軍殺到,拉維欽斯克被團團圍住,城內一片混亂,軍官士兵毫無鬥志可言,因爲秦大總督又是故伎從演,拉着謝雷舍夫的俘虜繞城一週。
同一日,秦鎧奏報外東北戰況的電報經過800里加急後,終於先到了兩廣總督衙門趙烈文正忙着召集南洋系核心商議和英國人簽訂的鐵路貸款協議的落實,英國人達成與秦總督1200萬兩白銀的貸款協議後,並沒奎立刻履行交款的事務,而組成了一個商團到廣州來進行後續的接洽。
對於英國人的舉動,秦鎧自然心知肚明,擺明了是要看北方的局面再說的意思畢竟,在這塊東方的土地上,實力,纔是商業的最佳保證,若是自己因爲北方的戰事倒了臺……畢竟,東方是個充滿神奇的國度,就連鬼子六這樣權傾朝野的大人物都會倒臺,又有什麼神話不會發生呢?
所以,秦鎧對於英國人的舉動並沒有太過在意,他讓負責與之接洽的鄭觀應仔細瞭解英國人的想法和要求,給予英國人一個小小的機會,其實這之後隱藏的,是這位秦大總督更大的野心。
這一次來到廣州的英國商團,是由英國駐廣州領事亨特領隊的,但事實上,這些年齡各異的成員,卻分別代表着匯豐、麥加利、匯川以及參與投資的多家英國財團的重量級人物,作爲英國工業的傾銷地,對於東方這個大國,英國人歷來就只關注一個問題,傾銷英國商鋪的渠道是否暢通。
而對於商品的流通來說,鐵路的建設無疑是極爲重要的關鍵,而讓所有西方人無法理解的是,這個有着幾千年文明史的國度,竟然對於鐵路這樣的新生事物,竟然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排斥態度,而且這種態度的來源,竟然是帝國的頂層。
在歐洲、在美國,鐵路作爲一項新興產業剛剛紅火過一陣,雖然遭遇1883年開始的經濟危機,但是,這並不代表鐵路產業的沒落,1883年的經濟危機因鐵路而起,卻並非是鐵路缺乏足夠的盈利能力,反倒是因爲鐵路利潤太大。
鐵路運能的龐大,以及低廉的運營成本,使得他在西方資本市場中募集到太多的資金,從而致了鐵路線的重複建設,但是,商品經濟的槓桿促使鐵路公司爲了擊垮對手而競相發起了價格戰,促使了大批鐵路運營公司的倒閉,從而引發了資本主義社會的第十三次經濟危機。
今年,經濟危機持續的第二年,倫敦股票市場上的美國鐵路股票,從曾經翻十幾倍的價格一路下挫,都已經跌破面值了,而事實上,鐵路的獲利能力卻並未下降,法國、德國的鐵路公司,已然保持着良好的利潤。
而美國的鐵路崩盤,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在過去5年中建造了市場需求兩倍還多的鐵路線,而美國人口的基數完全沒有讓這些鐵路產生盈利的條件。
但是,這一切的問題,在遠東這個比美利堅國還要巨大的國家,根本不是問題,這裡有比美利堅合衆國多10倍的人口,有着比美國還龐大的疆域,更有着比美國還要巨大的消費團體,這裡纔是創造財富的新世界。
這個中國最早開放口岸的廣州·在上海開埠之後,就逐漸被後者取而代之,但是依然保持着中國第二的重要地位,但是·就在和兩年之間,隨着廣州港的擴建,這裡儼然已經成爲有了取代上海、重新奪回遠東第一大港的趨勢。
這一切變化,都讓隨團的一個叫薛勒思=哈同的年輕人記錄在他的日記裡,他是英國猶太哈遜財團在遠東的大班經理人,五年前,他從英國趕赴哈遜集團上海公司之時·曾經在廣州港泊岸,那時候的廣州,看起來毫無生氣,鴉片、洋布、楊鐵是這裡貿易的主角。
但是當地人顯然對於這些東西並不關注,當然的民衆顯然有着根深蒂固的排外情緒,而身穿着奇怪服飾的所謂中國警察(差役)在港口仔細搜查每一個路過的平民和商人,明目張膽的向他們索要賄賂,而這些中國警察對於外國人·卻表現出完全不同的一面。
而幾天前,當他再次登上廣州港的時候,他確確實實被震撼了·一條可以同時並行三輛馬車的水泥馬路赫然出現在眼前,一些穿着統一顏色衣服的中國人整齊的趕着馬車在貨場旁邊等候輪流進入貨場,而在上海也隨處可見的中國差役,這裡卻毫無蹤影。
取代他們的是一些身穿深藍色中式服飾、頭戴斗笠的的年輕人,他好奇的問來接待的一名總督府的官員,才知道,這是廣州總督府新成立的,直接歸屬廣東軍鎮的巡捕局,從這些人來回巡邏的姿態中,他也明顯看出軍事訓練的一絲不苟。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些有着軍方背景的巡捕局人員,竟然和碼頭上那些運貨的工人、押貨的商人十分熟絡,完全沒有以前看到的那種公然敲詐勒索的模樣,甚至於他還看到,有巡捕局的人員幫着一些老弱婦孺搬運東西······這還是自己熟悉的東方國度嘛?
不過,他立刻想到了·東方的官員愛好做戲的習慣······或許這是他們特地安排給英國使團看的吧!出了港口,就在等候總督府的馬車的時候,他再次被一件事情驚訝了,港口外,停泊着十幾輛馬車,這些馬車相比其他車輛有些奇怪的是——後面的車廂特別加長過,而且每個車廂上用紅色油漆寫着大大的中國字——“公”。
薛勒思=哈同的中文水平很好,他好奇的問來接待他們的總督府文員,“這位大人,這些馬車是什麼用途的,我看到上面有一個“公”字,應該是爲官員準備的吧?”
年輕的文員顯然也很意外這個老外的中文水平,看了看他笑着用回答道:“先生,你們英國人永遠無法理解中文的奧妙-,“公”字在中文組詞中有很多代表官方的詞彙,比如公文、公門、公差,但這一個字出現的時候,他代表的卻恰恰是普世之百姓!這是我們秦總督下令撥款建立的廣州公車任何人,花費5文錢,就可以做到馬車的終點站!”
5文錢······猶太人的血統立刻讓薛勒思=哈同快速的計算着其中的商業價值,很快,他就發現,這其中不管如何經營,似乎都難以盈利,畢竟才5文錢,按照中國人的貨幣體系,要運上200人才能獲得一兩白銀,因爲銅錢貶值,應該要250個人才行,問題是,這馬車不大可能整天都有這麼多人乘坐,而且馬匹的飼養也有一定開銷,雖然只是拉貨的挽馬。
由於不瞭解廣州的人口情況,他只得求助與這位年輕的中國文員,“這位大人,我看到碼頭有很多運貨的馬車,難道這些人不去運貨賺錢,而甘心在這裡運送市民,而收取廉價的每人5文錢的收益?我計算過,每個人每日的收益保守估計應該很難超過半兩銀子······應該還需要繳納帝國的厘金吧!”
聽到哈同的問話,這文員顯然也十分意外,畢竟一個外國人這麼細心的觀察廣州的政務,確實比較少見,而且看得出這個外國人很有頭腦,他的估算確實十分準確,不過,他還是不瞭解中國人的潛力,不過他沒有立刻解釋這個問題。
這時候·有兩個巡捕局人員帶着七八個老弱婦孺過來,讓他們分別坐上公車,而駕車的車伕並沒有問這些人收取已經很低廉的費用,而是從巡捕局人員手裡簽收了什麼東西……這再次引起哈同的興趣′他立刻追問道:“這些人坐車是難道不用交錢嘛?”
年輕的總督府文員笑了笑,點點頭,“我們是文明古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那是中國的傳統美德,傳承幾千年,而且還會傳承到永遠·所以,在廣州,老年人坐車是不用花錢的!”
“但是······這不符合經濟規律啊,沒有價值的行爲,依靠熱情和道德的約束,是無法持久保持的!我想,兩廣總督府需要爲此投入大量的金錢吧!因爲,依照我的計算·貨車和馬車的收益中,顯然是可以維持全量裝貨的貨車勝出。”哈同立刻反問道,這些中國就喜歡這種裝點門面的事情·毫無經濟觀念。
這個年輕的文員完全沒有受哈同略帶嘲諷問話的影響,只是很平靜的說道:“這位先生,您確實有很強的商業意識,但是你根本不瞭解運行十分平穩的廣州公車體系,我們總督大人,每年爲廣州投入200輛馬車,除了這筆錢之外,無需投入任何費用,就支撐起整個廣州的交通體系!”
“難道這些車伕都能掙到足夠的錢來償還馬車的價值嘛?還有貴國不菲的厘金?”哈同顯然不滿意對方對自己經濟理論的輕視。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先生·每輛馬車的造價加上挽馬的價格是白銀70兩,而每個車伕每月從中獲利卻超出了你的預期,中國人的勤勞,超出你的想象,對於爲公衆服務的馬車,我們是免徵稅金的·而勤勞的車伕,一個月能從中掙得20兩白銀,除去購置馬車的還款,足夠讓五口之家過上溫飽的生活!”
哈同被這個年輕文員嘴裡冒出來的這句“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直接悶倒了,聽到對方侃侃而談的言論,確實不像隨口胡說的模樣,眨巴眨巴眼睛尷尬一笑······好在這時候總督府接待的馬車出現了。
哈同帶着疑問上了馬車,馬車在水泥馬路跑的飛快,這樣平整的馬路,就算是上海灘也很少見,只有在租界裡的使館區,纔會有水泥馬路,而且絕對不會有這麼長、這麼寬的路面,進了古老的廣州城,這裡倒是模樣依舊,只是大道兩邊商賈經營多如牛毛,竟然有大大超過遠東第一港上海的勢頭。
哈遜財團在英國絕對是處在第一階層的大財團,當然相比羅斯柴爾德家族那還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在猶太人的圈子當中,哈遜財團已然有着自己不小的影響力,更重要的是,哈遜財團在英國政府中也能找到支持。
所以,在這一次的遠東鐵路建設的盛宴中,他們有幸分到了一杯羹,在即將成立的英資鐵路公司中,哈遜財團將控股1%,這已經是不小的利益了,所以財團駐遠東最能幹的哈同經理人也特地趕來廣州議定最後的投資方案。
負責這次談判的,已然是兩廣總督府的核心幕僚、廣州鹽運副使鄭觀應,之前,秦大人的電報已經來了,字數不多,只有一個意思,使勁的掏英國人的腰包,能貸多少銀子就貸多少銀子,這讓鄭觀應十分驚訝。
難道秦總督窮瘋了不成?事實上,秦鎧非但沒窮瘋,更精確的說法,應該是富的流油,南洋銀行的資本運作非常成功,兩廣商業稅的收入增長,都讓一直犯紅眼病的大總管何興常常偷笑,只是最近秦大總督又在北方砸錢,讓何大總管稍有不爽!
這種情況下,秦大總督卻要拼了命從英國人手裡要錢,當然這利息是越低越好啦,這多少讓鄭觀應和南洋系統的大掌櫃們不怎麼明白……他們肯定不會明白的,這玩意也就秦大總督清楚的很,馬上……也許就在面前的事情,一場讓大英帝國打的要當褲子的戰爭就要爆發了。
不過,在和趙烈文以及幾個大掌櫃商議之後,還是同意無條件執行秦大人的意見,這點利息,南洋體系完全出得起,這筆錢拿來後,南洋體系倒也用得上!雙方一見面,鄭觀應就很強勢的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對於英國方面這種觀望的態度提出了嚴重的質疑。
作爲這次商團的官方發言人,卡里姆領事自然不希望失去南方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市場,立刻出來打圓場,“尊敬的鄭大人,並非是英國銀行想違背之前和您簽訂的協議,只是因爲這筆資金需要一定時間籌集,加上英資鐵路公司的運作也需要籌措資金,所以上還需要一點時間!”
鄭觀應嘿嘿一笑,時間?根本沒有時間給你們去商議,秦大總督說了,立刻就要掏你大英帝國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