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都白了,冷汗佈滿額頭,卻還是不吭一聲,耶律緋不禁輕嘆。“真倔強!”可就是這樣的她,勾起了他的興趣。
他伸手拭去她臉上的冷汗。“只要你笑給我看,我就立刻給你醫治。”
她睜開眼,如他所願地笑了,只是那笑卻極冷,勾着不屑的嘲諷,然後她軟下身子,厥了過去。
耶律緋抱住她,撥開她頰畔的發,看着蒼白的小臉,粉嫩的軟脣又被她咬破了。
而她的眉仍緊蹙,不露一絲弱態,就像她的人一樣,即使到最後也不開口求饒。
指尖撫去脣瓣的血漬,他看着即使昏睡卻仍倔強的臉,“這麼倔……看來硬碰硬似乎不行呢!”
他低喃,黑眸幽幽掠過一抹光。
再次清醒,傷口已不疼,南紫毓迅速起身,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醒了?來把這碗藥喝了!”
一提到湯藥,南紫毓的眉尖就自然地緊蹙。
那藥是一帖比一帖苦,她若不喝,他絕對會用嘴喂她喝,所以她還是決定自己乖乖喝藥。
“行了,我自己喝吧!”
“不行,你不是看不見嗎?還是我來代勞,餵你喝吧!”
他端着藥湯坐到她的牀前,她不由自主地捂住嘴,生怕他再用嘴喂她喝藥。
意會了她的想法,他噗的一聲笑了,認真地回答:“放心吧,這次我不用嘴,總行了吧?”
本以爲他真的好心給她喂藥,可他卻不讓她一口將藥汁喝完,而是用湯匙慢慢地一匙一匙喂她。
緩慢的動作讓湯藥漸漸變涼,而冷掉的藥更苦。
不是沒有生過病,也不是沒喝過藥,可南紫毓頭一次發現自己這麼痛恨苦澀的藥汁。
這些湯藥,讓她的嘴巴一直瀰漫着苦味,連吞口水都覺得像在喝藥。
她知道耶律緋是故意的,他想看她會有何反應,想激她生氣,只要她理他,他的聲音就蘊含着得意。
他視她的狼狽爲樂,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以
撩撥她的情緒爲目的。
愈不理他,他只會更樂,這樣的人,讓她難以摸清他的做法。
因此對於身上的傷,她也不指望他真會醫治。
可是,那些藥雖苦,卻不能否認有效,而身上的傷的確沒有那麼疼了。
“怎麼樣,好一點了嗎?該換藥了!”
放下手中的空藥碗,他連忙扶着她坐起身,讓她貼在他胸口,臉則偎在他頸側。
這個換藥的姿勢曖昧至極,讓她不由得臉色漲紅。
南紫毓動了動手指,想要推開他,拒絕這樣的換藥姿勢,可是,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一定是他下了藥,才讓她無力動彈。
在那場血腥的屠殺後,她就不當自己是女人,這副身體誰要就拿去,她在乎的只有這條命。
所以,在她的身體沒有恢復之前,她才能夠容忍他對她的褻瀆。
因爲,她知道目前只有眼前這個男人能夠治癒她,讓她苟活下去,留着一條命日後好向修羅皇子報仇,讓他血債血還。
那男人不在。
還未睜開眼,南紫毓就知道屋裡沒有人,這倒讓她訝異。
自從上次那個神秘訪客出現以後,耶律緋似乎每天都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消失,不見蹤影。
那男人到底做什麼去了?難不成在背地裡做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不然幹嗎瞞着她?
對了,他不在,她正好可以趁機查探一下附近的地形,以便日後傷口癒合好逃跑。
這樣想着,南紫毓迅速起身,雖然眼睛瞎了,看不見,但她變得更加敏銳,單憑聲音,感官就可以順利辨別方向。
她的行動也不像以前那般拙笨,習慣了黑暗以後,她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行動也變得自如。
當她摸索着走下牀,這次不會再輕易絆倒任何東西,就順利地走到門口。
正當她想要推門而出時,一個柔潤的嗓音從門口傳來。
“你醒的比我想的還早。”
南紫毓怔住的同時,也
停止了腳步,看向男人聲音傳來的方向。
“怎麼?想趁我不在的時候逃跑?”
“不,我沒有……”
她會逃的,但不是現在,現在她還需要他替她療傷,還有她的眼睛完全看不見,她能逃到哪裡去?
“沒有就最好!”他盯着她的眼睛,眼裡變得深沉。
說罷,耶律緋走進屋裡,將手上的藥碗遞給她。“剛好,藥剛熬好,趁熱喝吧!”
漆黑的湯藥泛着一股難聞的味道,她生怕他這次又像上次那樣,一勺勺地喂,直到藥涼變得更苦。
於是,她伸手接過,仰頭一次喝完,可卻沒有以往的苦,相較於之前的苦藥,這次喝的倒像糖水了。
“這麼幹脆,你現在的動作比以前自如多了,看來你已經習慣了黑暗?”
耶律緋坐到椅上,俊雅的臉龐噙着笑,看見她那雙眼雖然無光彩,卻依舊迷人,讓他的心蠢蠢欲動。
“的確是!”放下碗,她淡淡地看向他,“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儘快復明,希望你能儘快治癒我的眼睛!”
“哦?怎麼?前幾天還有些抵制我的治療,怎麼現在變得如此主動了?”
“因爲,我不想再當瞎子,你不是說要幫我治好眼睛嗎?”
是的,前一段時間,她總認爲他對她另有圖謀,所以才抗拒他的治療。
可是,現在她想通了,與其質疑他的身份抗拒他的治療,自己卻在受苦,還不如痛痛快快地讓他儘快治好她。
因爲,只有她的傷勢恢復,眼睛復明,她才能夠像正常人一樣行動自如。
到時候,她再查探清楚他的身份和底細也不遲。
“沒有錯,我是答應過你,要幫你治好眼睛,可是,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他並不是不想幫她治癒眼睛,只是還不想那麼快。
他害怕她看清楚東西以後,會很容易發現自己處身於敵軍軍營後山的竹屋中。
一旦被她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他不敢想象後果會是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