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煕瑀總算被說服了,爲了見到姐姐,弄清楚他的身世,他忍了!
於是,他捂住鼻子,跨入馬桶裡面蹲下,然後,蓋上馬桶的蓋子。
“謝謝您的幫忙,馬大叔,我們急着要回去了!改天再登門道謝!”
沈昊天也蓋上另一隻馬桶的蓋子,然後向憨直的馬大叔道謝。
“沈將軍,您太客氣了!區區小事舉手之勞而已,何必掛齒!”
沈昊天推着糞車就要繼續往前走,馬大叔立刻又追了上來。
“馬大叔,你還有什麼事?”
“這個是出勤令,你拿着,有了它你就可以推着糞車到處暢通無阻了!”
沈昊天點點頭,接過那張出勤令,小心翼翼地揣入衣兜說:“嗯,謝謝你了!”
道謝完畢後,他又推着糞車繼續向前,朝皇城方向走去……
沈昊天藉着糞車隨意進入了皇城,卻也沒有守衛阻攔,因爲他們都嫌臭,沒有仔細盤問他們,就輕易讓他們通過城門。
藉着糞車,他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宮門前,卻立刻被守門的侍衛攔下來。
“等等,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負責倒糞車的工人,剛剛倒完屎尿,洗完馬桶,準備將這些馬桶送回宮裡!”
侍衛們聞言也沒有懷疑,因爲馬桶都一個樣,他們也分辨不出來糞車上的馬桶是不是出自皇宮裡面的。
再說,皇宮裡面的馬桶一向都是承包出去讓人倒的,並不是皇宮內的太監宮女們管的事務。
倒糞的那些工人雖然沒有腰牌,但每日執勤的工人都會有一張出勤令。
“對了,你帶出勤令了嗎?拿出來給我看看!”
沈昊天點點頭,臉色不變地掏出一張出勤令。
幸好,馬大叔想得周到,把出勤令給了他,這纔沒有露陷。
“好了,你可以走了!”守衛確認了出勤令以後,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進宮了。
“你們不用打開馬桶檢查一下,我們有沒有把屎倒乾淨?有沒有把馬桶刷乾淨嗎?”
沈昊天故意停下糞車,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問那兩位守門的彪形大漢。
“老子管有沒有把屎倒乾淨?有沒有把馬桶刷乾淨?你廢話少說,趕緊把糞車拉回去!愣在這裡不走想薰死老子嗎?你再不走,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兩位守門的彪形大漢捂着鼻子,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異口同聲地發飆了!
“好的,我這就走,立刻,馬上!”
沈昊天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他用力推着糞車,正大光明地進了皇宮……
入了宮以後,沈昊天不敢讓南煕瑀輕易出來,因爲害怕他的身份曝光
,他還是讓南煕瑀躲在馬桶裡等待着。
而他自己卻冒險,以歸還糞桶爲藉口,在皇宮內探查着,想要找到南紫毓的所在之處。
然後,帶着南紫毓過來再和南煕瑀匯合,一同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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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昊天在皇宮內查看了一遍,發現皇宮內的建築都差不多一個樣,他真不該知道該從何尋去。
如果,沿着院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尋找過去,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他該怎麼辦纔好?
正在沉思中時,突然,嫋嫋的琴音如一縷輕微的風,撫近耳膜,清越明亮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
沈昊天隨着琴聲的方向尋去,來到一個有着精緻鏤空雕花的房門前,琴聲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這裡面是誰?誰在彈琴?
來不及思考太多,他又被幽雅又極有穿透力的音色吸引了。
說不清楚這是一支什麼曲子,看來它應該是屋內的人即興演奏的。
琴音迴盪在屋外,萬物好像安靜了下來,包括沈昊天跳動的心。
此時,他已經忘了身在何處,只覺心神隨着琴音遊蕩。
在他面前展現的,是一片寧靜美麗的森林,潺潺流動的小溪,清新的空氣,明媚的日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內心的疑惑和彷徨彷彿都消失了。
琴音一轉,帶着他好像來到了雪山之上,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化做雪山上的冰瀑布,隨着琴音奔騰而下。
氣勢如虹直入山下,一個幽靜的水灘收留了他。
琴音至此轉入柔和,音色圓潤,優美,柔中有剛,溫婉中又含有內在的力度,表現了明朗空闊的意境。
沈昊天都輕輕的閉上了雙眼,一臉陶醉幸福的表情。
沈昊天從琴音裡聽出了大自然的味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過去,他居然流淚了,他記起了一切自己曾經有過的幸福時光。
琴音再度變弱,如竊竊私語,嫋嫋不絕。
婉轉的琴音、低吟淺唱,彷彿在述說着對過去一切美好生活的追憶。
正當琴音把沈昊天帶入哀傷的意境後,它又毫不猶豫的把他從天堂帶到地獄。
他彷彿一下子被推入了孤獨廣漠的宇宙空間。
琴音變得緊張銳利,他渾身發緊,彷彿看到了一具具人的殘骸飄蕩在空中。
大地一片荒蕪,到處是戰爭,到處是屍骨!
琴音恢復了氣質,但是音色卻再也無法恢復到從前那樣明快了,它使人產生一種劫後餘生者漫步在荒涼的沙漠中,不知何處是歸途的感覺。
戰爭結束了,可是家在哪?我們還有家麼?戰爭、殺戮是爲的什麼呢?
沈
昊天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不願意讓這飄渺的琴音消失,因爲他發現在琴音中已經迷失了自我。
那一刻,沈昊天無法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
這一曲讓他看到了南宛國從興盛到衰敗的整個過程,他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感慨和難受。
想知道彈琴的人是誰,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情不自禁地推開了門。
屋內一襲乳白色長裙的身影坐於桌子旁,垂首撫琴,聲聲悠悠。
散亂的發垂在肩頭,黑色瀑布一般傾泄,僅僅是背影也讓人感覺到此女子是多麼妖嬈狐媚,絕美脫塵。
“公主……”望着這熟悉的背影,沈昊天情不自禁地輕喚着。
聽到熟悉的聲音,背對着他的人兒,茫然地回頭。
就在她回頭的一瞬間,他清晰地看到她微紅的臉頰,一道淚痕最終歸於衣袖,似幹似潤,似傷似悲。
微顫的睫毛蹭着絲質的衣袖,蹙着的眉好似一個重重的結,櫻脣微微張着,吃力地想要呼出心中的哀傷。
“公主,你怎麼了?是我啊!”
看南紫毓滿臉淡然的樣子,他揪緊的心突然又是一縮,沈昊天雙手緊緊攥着她纖弱雙肩,劇烈搖晃,似乎想將她從某個幻境中搖醒。
劇烈的晃動讓她眼眶中的淚珠簌簌落下,飛落在地上,悄悄蒸發。
淚痕未乾的南紫毓緩緩擡頭,如夢初醒般地看着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短裝粗布衣,一張俊朗清秀的臉孔,兩道劍眉斜插入鬢,一雙鳳目顧盼生威,鼻樑高挺,薄脣緊閉,黑亮的長髮挽起一個髮髻,有些凌亂的髮絲垂下來,披散在兩肩。
此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沈昊天!
“你……你沒死?我不是在做夢吧?”南紫毓睜大眼,望着眼前一聲平民服飾的沈昊天,驚訝地說不出話。
“我沒有死,真的!你沒有在做夢!真的是我,沈昊天!”
沈昊天望着呆立的南紫毓,微微一笑,走上前來,挨着她的身邊坐下。
“你怎麼……會來這裡……”美眸圓睜,並沒有接下沈昊天的話。
復國一戰之後,他已經成爲衆矢之的的目標,他怎地不顧個人安危夜闖皇宮?
“你是真想尋死,還是活脫脫一個白癡,趕緊離開這!”還未等沈昊天發話,她就板起臉,率先下了逐客令。
眼睜睜地目睹蕭楚爲了救她,被刺死在她的面前,那一幕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她決不允許類似的事情再一次發生,絕不讓她身邊關心她的每一個人,因她受累,一個個地無辜喪命。
如果,她的平安是用珍視她的那些人的性命換來的話,她寧願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