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慘了。”達克烏斯走的時候還低聲嘀咕了一句,他不知道麗弗是什麼時候出生的,他也不知道麗弗的生辰八字,但他知道麗弗是什麼時候死的,而且還知道怎麼死的。
當艾查恩佔領了米登海姆,挖掘那件能毀滅世界的古聖造物時候,麗弗通過夢境的方式去查看,她沒有去觸碰那件古聖造物,她能感覺到,哪怕即使是在夢中,觸碰古聖造物也會毀了自己。
繞過球體,麗弗看到了被一羣巫師圍着的艾查恩,由於太遠了,她聽不到艾查恩在和巫師們說什麼,所以……她決定靠近一些。忽然之間,上一秒還在說話的艾查恩下一秒就轉頭看向她,空洞的眼神盯着她的夢境化身。
艾查恩能看見麗弗!
麗弗驚恐地後退,拼命試圖逃離。但是已經太晚了,艾查恩頭盔上的謝爾倫之眼放出灼熱的白光,她發出了慘烈的尖叫聲。她是艾索洛倫最強大的施法者之一,這是絕對毋庸置疑的,但也得看誰比,她的火花在混沌之神面前相形見絀。尖叫聲並沒有持續太久,她那脆弱的靈魂就被瞬間融化了,碎片被色孽吞噬。
在沒有大漩渦的情況下,混沌邪神釋放出的怒火遠遠超過了消滅一個凡人所需要的程度,這股恐怖的力量衝破了伊希爾和凡世的邊界。狂野的能量直接撕碎了麗弗身體所在的殿堂,留下了一片大坑,以及一道裂隙,很快惡魔們就順着裂隙進入了凡世,終焉之時的艾索洛倫之戰打響了……
然而,正常情況是艾查恩看不到麗弗的夢境化身的,但架不住準備進攻艾索洛倫的比拉克參了一手,比拉克潛入到了麗弗的夢境中,從而讓艾查恩的第三隻眼睛,也就是謝爾倫之眼看到。
達克烏斯走向麗弗的路格外的漫長,漫長到雙方之間可以思考,當他尋思麗弗慘死的時候,麗弗也看着他思緒翻涌了起來。
儘管麗弗有着強大的施法實力,但她有幽閉恐懼症,通過世界根鬚穿行後,讓靈魂回到身體始終是最困難的部分。在穿越了連接感官之外的領域和森林跳動心臟的秘密路徑之後,身體和精神的重聚對她來說每一次都變得更加困難和危險。她的靈魂與身體的束縛作鬥爭,渴望在充滿魔法的艾索洛倫中飛翔。
麗弗吟誦着精靈諸神的名字,迫使自己的靈魂安定下來。隨着時間的流逝,每次她穿越世界根鬚之後,就會變得很虛弱,她總是會躺在那一動不動,睜着眼睛,確定自己的靈魂確實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隨後附近的一聲叫聲會讓她微笑起來。
“我知道,奧圖,我已經太老了,無法走遍森林的隱秘通途。”麗弗對着一隻棲息在她旁邊低矮樹枝上的灰羽貓頭鷹說道。
每當麗弗的靈魂回到體內的時候,她聽到叫聲時都會說上這麼一句,同樣聽到她話語的貓頭鷹都會再叫上一聲,隨後翻了個白眼,把頭轉過身去。
“你說起來容易,但我必須看看,我必須確定。”麗弗坐直身子,低聲呻吟道。
午後的陽光在艾索洛倫的樹枝上灑下斑駁的光彩,麗弗享受這種平靜感,然而每當她想到自己的處境時,她的臉上的笑容都會消失,儘管她的的占卜技巧能刺穿時間的面紗,但她在艾索洛倫中並不受歡迎。
麗弗在漫長的一生中見過太多的血,每當她看着自己那雙纖細且疲憊的雙手時,她都知道大部分的血都是她造成的。她一直引導着阿斯萊走上正確的道路,但這並不輕鬆。在精神領域旅行令人難以置信的解放,迴歸身體卻變得越來越困難。每當她能動的時候,都會飲下新鮮的液體,這樣彷彿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體內,四肢也有了一種令人安心的堅固感。
“我知道我看起來很累,我也覺得累了,不需要你提醒!”
貓頭鷹奧圖從棲息處跳下來,飛到樹上更高的樹枝上。
麗弗閉上了眼睛,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的咆哮讓奧圖感到生氣,但奧圖說的對,她看起來確實很累。
過了片刻,貓頭鷹奧圖又叫了一聲,麗弗擡起頭,看到奧圖的喙朝着大廳的方向擺動,她聽到輕柔的腳步聲正在靠近。她閉上眼睛,再次深呼吸,向那些來到她身邊的阿斯萊敞開心扉。
來的阿斯萊驕傲而高貴,有着橡樹般的意志,當麗弗認出來的阿斯萊是卡瓦洛克林地領主因卓時,她微笑着,她能感覺到因卓對她的懷疑就像艾索洛倫魔法空氣中的紅色漣漪。就像一週前,她來到卡瓦洛克並請求進入時,因卓領主向她提供了熱情的款待,但她看到了因卓這樣做時眼中的警惕神情。
顯然因卓不希望麗弗來到她的領地,但她知道最好不要因爲拒絕,而冒犯一位強大的施法者。
所有的阿斯萊都知道,艾索洛倫的施法者不會無緣無故地去任何地方,哪怕這些施法者是他們的眷族,但他們還是對施法者保持着警惕。儘管所有的阿斯萊都以艾索洛倫爲家,但他們之間的聯繫卻很少,而且他們之間的任何往來都充滿了懷疑。
麗弗轉過身舉起了手臂,當奧圖從落到她手腕上時,她點頭向奧圖道歉。奧蘇同樣也在點頭回應着她,這事算是過去了。
當因卓進來時,麗弗鞠了一躬,見到她的禮節後,因卓以戰士般的柔順優雅的姿態迴應着。卡瓦洛克的林地領主穿着一件由不安分的樹葉和羽毛製成的長斗篷,發光的木靈在織物上盪漾。她能感到空氣變得凝重,當她意識到因卓以某種方式說服了一簇木靈聚集在自己周圍時,她沒有理會因卓的戒備,而是微笑了起來。
因卓以高挑而優雅的身姿令阿斯萊們驚歎,修長的身形展現出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她的步態輕盈而自信。那雙如明亮星辰般的眼眸深邃而璀璨,銀白色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散發着流光溢彩的光澤,飄動時彷彿是一幅華麗的畫卷。精緻而美麗的容顏雕刻得精緻無瑕,舉止之間透露出她的自信和優雅。她的皮甲胸前交叉着兩把薄刃匕首,她的手握着長劍的發光綠色劍柄。顯然,她不會冒險讓麗弗嘗試用咒語來迷惑她的思想。
“發生了一些事情。”因卓沒有客套,直接說了起來。
“是的。”麗弗點着頭表示同意。
“你看到了?”因卓皺眉問道。
“是的,我看到了。”麗弗平靜地說道。
“你真厲害!但這裡不歡迎他!”因卓厲聲說道,見麗弗沒有迴應,她向麗弗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帶有強大的壓迫感,迫使麗弗不得不後退,因卓斗篷上的光芒讓她起了雞皮疙瘩,她感覺自己與3的聯繫隨着因卓的靠近而消失。
“你的領地會很安全,他不是因你的領地而來。”
“那他來這裡做什麼?”因卓鬆了一口氣,肩膀也放鬆了下來,隨後她挺直了胸膛,眯着眼睛問道。
“不久後,一個偉大的存在會到訪這片森林,而他的到來只是前奏。”
“這裡不歡迎他!”因卓咆哮道,見麗弗沒有迴應,她又繼續問道,“他是誰?”
“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來這裡。”
“貝格-舒恩會有危險嗎?”因卓問出了她關心的問題。
“你很清楚,貝格-舒恩只是你的夥伴,她有屬於她自己的意志。”麗弗聳了聳肩說道,說的時候奧圖拍打着翅膀,飛落在因卓的肩膀上。
“他喜歡你,他這樣做是一種善意的表現。”麗弗微笑着說道。
“先知,我不喜歡這樣!你先是讓貝格-舒恩離開這裡,然後又帶回一隻紅龍,再接着還有一個什麼偉大的存在。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不喜歡!艾索洛倫是屬於我們阿斯萊的!你作爲阿斯萊要記住這一點!”因卓先是對話題的轉變皺起了眉頭,隨後又說了起來。
“你不應該爲此感到煩惱。”
“我沒有那種奢侈的情緒,先知!我們生活在無數敵人的觸手可及的範圍內,人類、綠皮和野獸人在竭盡全力摧毀我所珍視併發誓保護的一切。”因卓罵道,她沒有握着劍柄的手伸了出來,指向了西方,驅散了聚集在她斗篷褶皺中的幾顆相互碰撞的光芒。
“我知道,因卓領主,而且……”
“我不確定你是這麼想的,先知!”因卓打斷了麗弗的話語。
“有很多威脅是一直存在的,我已經看到了,而且我還看到了一個超越這個時代的時代。”
“那這和現在有什麼關係呢?”
“在這個充滿血腥和戰爭的時代,我們需要!”麗弗猶豫了一下說道。
“人類?人類的生命短暫而殘酷,先知,到那時他肯定已經死了很久了吧?阿斯萊已經到了需要人類幫助的時候了?”因卓遠離了麗弗,她在房間內一邊徘徊一邊說着,說完的她看着編織在一起的樹枝,繼續說道,“怎麼可能?我始終覺得奇怪,你總是在談論着離我們很遙遠的事情,卻看不到幾天後將要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
在因卓說話時,奧圖撲騰着翅膀飛出了房間,當奧圖從她的視線中消失時,她將目光轉向麗弗。
“未來並不是一條筆直的道路,因卓,未來像一團混亂的惡作劇,充滿了編織和誤導,用半真半假的事實和陰影扭曲和戲弄,沒有誰能夠確定地看到未來的走向,莉莉絲不能,莫拉依格也不能!我更不能。”
“所以,紅龍來到了我的領地上?你確定那隻紅龍不會對我的領地,不會對貝格-舒恩做什麼嗎?”
“是的,我會的。在所有的未來中,我都看到這隻紅龍不會對我們造成危害,我甚至看到了紅龍站在我們的這一邊,保衛着艾索洛倫。相信我,因卓。”麗弗點頭贊同道,當奧圖重新返回房間後,她擡起了手腕,讓奧圖重新落在她的手臂上。
“那就告訴我吧!”因卓懇求道。
“抱歉,我不能,談論未來就是在改變未來。時間不多了,我要離開這裡了,謝謝你的款待,放心貝格-舒恩不會有任何你所擔心的問題。”麗弗無奈地搖着頭說道。
“伊莎啊,但願如此吧,小心,先知!我想我不會再感激了。”因卓厲聲說道,說完轉身走出了麗弗所在的房間。
“你那隻貓頭鷹呢?不會是飛的太高,風把它吹回艾索洛倫了吧?”達克烏斯饒有興致地問道。
“沒有,他不想與巨龍待在一塊,他要晚些時候纔會來到這裡。”思緒被打斷的麗弗微笑着說道,她把他這個詞咬的非常重,在提示着達克烏斯。“他?嗯,是的。我能想到他在晚上的時候向這裡飛行的樣子,歡迎你的到來。”達克烏斯品味着麗弗的話,隨後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接着給了麗弗一個擁抱。
麗弗的身體突然僵硬了起來,她已經很久沒被擁抱過了,久到上次的記憶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模糊了。反應過來的她伸出那纖細和疲敝的雙手抱住了達克烏斯的後背,她在達克烏斯的身上感受到了在艾索洛倫所沒有的,體會不到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達克烏斯那發自內心的喜悅和友好,而不是艾索洛倫常見的戒備和不待見。
“什麼風把你從艾索洛倫了吹到勞倫洛倫來了?”達克烏斯的擁抱只是出於一種禮節,他也不是什麼老流氓,擁抱了一下後就分開了,他看着麗弗的面容,麗弗那細長的下巴、憂鬱的嘴巴和悲傷的眼睛讓他有一種心碎的感覺。這一瞬間,他能想到當麗弗捧着碗看着水滴在碗裡泛起漣漪,映出倒影時候的樣子。麗弗一定不會凝視自己搖曳的倒影,不願與自己的目光對視。
“因爲你!”麗弗說的時候微笑還掛在她那張憔悴的臉上,但此刻的笑容變得格外的真實,而不是艾索洛倫中的客套和敷衍。
聽到麗弗的話語後,達克烏斯哈哈大笑起來,雙標?是雙標,他承認自己雙標,他討厭莫拉絲、討厭馬魯斯的母親、討厭莉莉絲,他討厭這些神神叨叨,總是搞些爛活出來的先知,但奇怪的是他不討厭麗弗。他不認爲自己被麗弗的魔法影響了,畢竟站在他身後的德魯薩拉、科洛尼亞、阿薩諾克和凱亞不是吃乾飯的。
“既然是因爲我,那就稍等一下。”達克烏斯笑完後說道,隨後指了指不遠處乾瞪眼的紅龍。
就在達克烏斯與麗弗交流的時候,德魯薩拉走了過來,她戒備地看着隨着巨龍一同到來的,並且被她愛人擁抱的麗弗,見麗弗對她友好的微笑後,她也客套的迴應着,隨後她準備把圓筒交給達克烏斯。
“那不是我所看到的。”達克烏斯並沒有接圓筒,他卡了一個紅龍的視野死角,對着德魯薩拉皺眉說道。
達克烏斯的表情一閃即逝,見德魯薩拉懂了之後,他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他邁着步伐看了一眼巴吉爾,他知道紅龍的到來大概是巴吉爾搞的好事。
“他是吾的……朋友?”已經趴在地上的巴吉爾指了指斯普林特溫說道。
斯普林特溫遠遠沒有達克烏斯之前看到的瑪洛克那麼恐怖,但這龐大的身形同樣具備強大的威懾力,不比他在伊希爾屠掉的那隻扭曲巨龍差。
就在達克烏斯觀察斯普林特溫的時候,斯普林特溫也在觀察着達克烏斯。
斯普林特溫能清晰地感受到達克烏斯身上的標記,那是同類被殺死的標記,同類臨死前烙印在對方靈魂上的標記。這種感覺讓他有些犯怵,因爲他能感覺到達克烏斯殺死的同類在實力上並不比他差。同樣被精靈奴役過的他感受到了達克烏斯的不凡,達克烏斯遠比當時在他背上的蟲子強,甚至比瑪洛克背上的那隻蟲子還要強。
“你有什麼述求嗎?”達克烏斯捂着鼻子說道,他知道這麼做有些不禮貌,但紅龍身上的硫磺味實在是太沖了,那股味直衝的他的鼻腔,甚至在向他的靈魂滲透,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眼前的紅龍,在實力上並不比他之前在這裡放逐的夏拉希差。
“吾被一個夢境所困擾着,這也是吾來到這裡的原因。”斯普林特溫低頭看着他身下的達克烏斯說道。
達克烏斯伸出攤開的左手舉起了起來,示意紅龍展開說說。
“你可以叫吾斯普林特溫……”斯普林特溫開始直言不諱地講述着。
“斯普林特溫?這特麼不是鮑格里斯嗎?”達克烏斯沒聽過斯普林特溫這個名字,然而斯普林特溫講述的夢境與他記憶對應上了,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黴逼是怎麼知道他的,但他能確定這就是未來的混沌雙頭龍鮑格里斯。
“我可以幫你……一次!”達克烏斯說是這麼說,他心裡也沒譜,隨着對這個世界愈發的瞭解,預言和預示這些東西,在他心中也充滿了詭異和神奇。雖然他自認爲自己能斬破命運,但……未來是不固定的,是可以被打破的,然而有些事情也不是,就像彈珠遊戲一樣,每次彈珠彈跳的時候都會有不同的路徑,但到了最後還是會大概率的掉下去,也就是說終點是既定的。
而達克烏斯能做的就是通過高超的手段去操控彈珠,不讓彈珠走向既定的終點,但這個並不是絕對的。而且在他不能操控彈珠的時候,他就沒咒唸了,他只能乾瞪眼看着,說白了打破命運就是要與他產生聯繫,彼此的命運連接在一起。
就像本該在查瑞斯王國死去的塔凱亞三兄妹一樣,原本達克烏斯不準備去的,但因爲他去了,他從那羣白獅的手中解決了三兄妹,打破了三兄妹的命運,他與三兄妹的命運連接,讓三兄妹延續到現在。
就像本該成爲海格·葛雷夫夜督的馬魯斯一樣,在他不在的情況下馬魯斯或許最終還是會成爲海格·葛雷夫的夜督,但他摻和了進去,打破了馬魯斯母親的預示,讓馬魯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戈隆德。
達克烏斯的命運與蜥蜴人和精靈的命運產生了聯繫,本該一直蹲在霍羅妥的蜥蜴人,出現在其他的神廟城市中。本該一直務農的阿蘇爾因爲他變成徵召兵,死在了某場戰鬥中。
本該在暮光要塞待得好好的貝洛達,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埃爾辛·阿爾文,跟達克烏斯經歷一段神奇的旅程,如果他沒有攪亂貝洛達的命運,此刻的貝洛達還應該騎乘着巨鷹驅散着風暴,而不是蔫頭耷腦的在金池養傷。
本該魂斷在伊希爾的凱亞、阿薩諾克和林迪亞洛克等等最終因爲達克烏斯的出現活了下來。
就像……這例子太多了,舉都舉不過來,乾脆直接不舉了……然而這一切的例子都建立在達克烏斯的摻和上,如果他沒有去摻和,彼此的命運就不會連接,尤其是這種與他搭不上邊的紅龍,除非……
“這?”斯普林特溫遊移不定起來,他的瞳孔眯起來,詢問着達克烏斯。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達克烏斯·地獄之災,能斬斷命運的命運征服者達克烏斯!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絕對的,舉個例子?你正在巢穴中睡覺,突然有一天人類冒險者的到來打破了你的沉睡,在戰鬥中你受了致命的傷害。”達克烏斯說着的時候,拿起散落在地上的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或許你應該換一個地方?但即使這樣還是會有其他的人類冒險者闖入你的領地,在戰鬥中你還是會遭受致命的傷害,這是既定的。哪怕你得知了信息,採用先出擊的方式,然而這樣做,也會有很大的概率讓你遭受到致命的傷害。”達克烏斯說完後,擡起頭看了一眼斯普林特溫。
“也就是說,你受傷是一種誘因,因爲這種誘因纔會導致下一步。”見斯普林特溫明白後,達克烏斯繼續畫了起來。
然而,達克烏斯現在說的玩意,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在瞎掰,也許正確打破斯普林特溫命運的方式,是找到那個奸奇惡魔盤踞的地方,放逐惡魔?
“我們可以展開聯想,受傷後的你會飛向天空,然後落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在那裡你通過某種方式變成你在夢境中所看到的存在。或者,你在受傷後做了一些什麼,比如進行祈禱或是尋求幫助?然後某個存在迴應了你,死中求活的你答應了,最終變成了你變成了你在夢境中所看到的存在。”
達克烏斯的話語不止把斯普林特溫繞糊塗了,就連在場的兩隻森林龍和精靈們也被他繞糊塗了,而站在他身後對着預兆有着資深研究的麗弗則閉上了眼睛感悟着他那瞎扯淡的話語。
“那你說的一次?是?”
“是的,換個地方……”達克烏斯扔下了樹枝,站起身來攤開手聳了聳肩說道。
斯普林特溫感覺自己被戲耍了,原本要憤怒的他又忽然冷靜了下來,他感覺達克烏斯說的似乎有道理?這似乎成爲了一個悖論,一個僞命題,除非他找到一處類似血島的地方,不會讓他受傷的地方,但隨着越來越多的人類出現,他最終還是會走向達克烏斯所說的命運。
“還有別的方式嗎?”過了許久,始終無法找到別的辦法的斯普林特溫乞求道。
“還有一種,不過……我不認爲你會選擇這種方式。”達克烏斯突然感覺有戲,他似乎能操作一下?
“我可以斬斷命運!但這是有代價的,不久後我會離開這片土地,返回新大陸,我在新大陸的時候無法干涉遠在埃爾辛·阿爾文的你,你要改變命運,能做的就是與我產生聯繫,與我一同……返回新大陸!”在斯普林特溫乞求的目光下,達克烏斯接着說道,說到最後他直接圖窮匕見了。
“這……去了新大陸後,吾就不會受傷了?”斯普林特溫追問道。
“會的,畢竟這與剛纔我給你提供的建議完全不同,我們命運彼此連接是有代價的。我會提供給你居住的巢穴,用財寶鋪設你的巢穴,提供給你食物。
但!這都是有代價的,畢竟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這麼做,我不會奴役你,我們採取一種合作的方式,在必要的時候你要幫助我戰鬥!
然而……這麼做或許還是會讓你遭受傷害?你或許還會走上你夢境所預示的道路?畢竟龍也好,精靈也好,還是人類矮人其他的生物,最終都是會凋零的。”達克烏斯說到最後變得有些茫然,他感覺自己把自己繞進去了,但這話該說還是要說的,畢竟紅龍是具備智慧的生物,現在被他繞進去,以後也會想明白,那樣搞不好會更糟。
斯普林特溫略顯疑惑地聽着達克烏斯的提議,他敏銳地察覺到其中的複雜性。達克烏斯所提供的巢穴、財寶和食物,看似慷慨,但就像達克烏斯說的那樣,是有代價的,不是平白無故的,最重要的是這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
“想象一下,你站在河中央,你知道水會流過你的身體。你唯一的參考點是你站在河牀上的那個地方,其他一切都在運動,在你眼前時刻變化着,這就是大多數生物感知時間流逝的方式。
走出河流,站在河岸上後你的錨點已經改變。你可以回頭看看這條河,從兩個方向看它的路線。如果需要,你可以瞥見一塊漂浮的木頭,並沿着流動的溪流追蹤它的路線。你可以看到木頭從哪裡來,將要到哪裡去,因爲你可以看到它的整個過程。這就是先知感知未來的方式,通過改變視角並接受存在的整體。
如果一個存在走出物質世界的領域,就可以看到生命之河,看到流向。可以會看到幻象,甚至是未來,而你恰好能做到!所以你看到了你未來的遭遇。”恢復了些許理智的達克烏斯把莉莉絲曾經說給他的話,說給了在場的精靈和巨龍們聽。
斯普林特溫聽完這番話後,心中涌現出更多的疑惑和掙扎。儘管他能理解水流的比喻和改變視角的概念,但對於預測未來和走出物質世界的思考讓他感到困擾。這段話彷彿揭示了一扇通向未知境地的大門,但門後的景象仍然模糊而神秘。
是否真的能像先知那樣洞悉未來?是否能夠走出現實的束縛,看到生命之河的流向?這種觀念對於一隻紅龍來說實在太過超脫,讓斯普林特溫感到深深的不安。同時,他意識到自己或許需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可能會讓他陷入更深的困境。他的內心充滿了紛繁的情緒,他感到好奇也感到害怕,他感悟到了時間和存在的深層奧秘,他迫切地想要打破這層迷霧。
“未來是可以被改變的。”一直沒有說話,而是聆聽達克烏斯話語的麗弗突然說道。她的聲音中帶有一抹神秘的意味,片刻後她繼續說道,“夢境和預兆並非註定,在夢境的河流中,存在着轉折的可能,河流的終點並非是直線,還有着許多支流。改變既有的道路,尋找通往未知的路徑,就可以改變未來的走向!
未來的你可能會因達克烏斯進行改變,你會去往新大陸,在那裡你會戰鬥,甚至會死去,也許還會成爲預兆中的樣子,但這些結果都是隨機的,不是既定的。”
“聆聽麗弗的話語……雖然大家可能對她不熟悉,但她是非常著名的先知!她一直通過在占卜和預兆的方式幫助艾索洛倫延續,化解艾索洛倫的危機。”麗弗說完後,達克烏斯點頭認同着,隨後伸出手對站在場的精靈鄭重地介紹道。
“斯普林特溫,你搞錯了!”站在後面的貝格-舒恩走了過來說道,見斯普林特溫被她吸引注意力後,她接着說道,“你不畏懼戰鬥,你也不畏懼死亡!而是畏懼被奴役,畏懼被黑暗吞噬!”
斯普林特溫的瞳孔眯了起來,貝格-舒恩的話語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敏感點。片刻的沉默中,他的思緒在回溯過去的歲月,回到了那些令他痛苦的時刻。貝格-舒恩的話勾勒出他曾經歷的屈辱和磨難,彷彿又讓他感受到了當時的痛楚。
斯普林特溫曾被奴役、曾被黑暗吞噬,這些經歷留下無數身體和心靈上的傷痛,早已刻在了他的心靈深處。就像貝格-舒恩說的那樣,他並不畏懼戰鬥和死亡,而是畏懼那種無法自由支配自己命運的屈辱感,喪失了屬於紅龍的驕傲。
“你說得沒錯,吾畏懼被奴役,畏懼被黑暗吞噬。但吾也有屬於吾的驕傲!現在,或許是時候面對這些恐懼了,去迎接未知的命運,去尋找轉折未來的可能!”過了很久,斯普林特溫緩緩說道,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沉重,他低下頭,瞳孔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他下定了決心,要擺脫那可怕的枷鎖,面對未來的挑戰。
“吾同意你的條件,但你也要答應吾!如果有一天,吾還是變成了預兆中的樣子,你無論無何都要殺了吾!無論吾在哪裡你都要找到吾!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樣,你要讓吾的靈魂安息,你要答應吾!答應吾!”
“這啥啊?這咋就轉折了?思想鬥爭呢?這就錦上添花了?我這麼牛逼的嗎?難道我也有王八之氣?說好的諧神光環呢?”聽到斯普林特溫話語的達克烏斯變得有些茫然,但他還是鄭重地點頭答應了斯普林特溫。
有點亂,繞進去了,明天就上路了,真上路了,去阿爾道夫!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