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人多,不方便談論事情,何況白路等人根本不問,三位領導也不好主動提起,當着那麼些人說打架事情,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五分鐘後,市長請白路和珍妮弗去他的房間坐好,依舊是秘書奉上茶水,關門離開。
市長開門見山:“不好意思,大過年的還打擾二位,不過,我們實在想知道珍妮弗小姐如何看待下午發生的意外事件。”
方纔在一起吃過飯,知道珍妮弗和麗芙懂漢語,市長便是直接問話。
珍妮弗回話:“有人打我,當然要告他。”
市長問:“可以不告麼?我們會處理兇手,絕對不會徇私,你看可以麼?”珍妮弗如果打官司,必定鬧的天下皆知,有損政府形象,政府不允許出現這種情況。
珍妮弗說:“打人的只是幫兇,主使人也一起處理麼?”
這是想處理翁一,可是很難。
翁一沒有插手此案,雖然大家都知道是他主使,奈何沒有證據。相反,白路踢斷翁一胳膊可是有兩位警官看到。如果按照程序來辦,白路纔是該判刑的那一個。
現在爲了挽救丹城形象,也是爲了維護國際形象,白路傷人那事兒可以忽略不計,並讓翁一忍下不報復,甚至做出適當賠償。但是想抓他告他,就目前來說沒有辦法。
翁一他爹是省裡的常務副,在翁一搞出事情以後。許多人惦記上這個位置,想要施加壓力或是通過重辦翁一的方法逼迫翁副省讓位。可還是那句話,難啊。
丹城是翁副省的後花園,根深蒂固。真要撕破臉,哪怕是和省裡兩位老大對着幹,在沒有確實證據的情況下,誰也動不了他。
市長想想說道:“沒有證據。”
珍妮弗說:“我捱打是事實吧?那個人抓到沒?沒找到也無所謂,我會發到臉書上,說明我的遭遇。”
市長暗歎一聲,就怕你搞這些小動作。笑道:“其實。事情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白路問:“賠錢?”
“差不多。”市長回道。
如果不判翁一。想要平息珍妮弗怒氣,只能拿錢砸。可問題是珍妮弗不缺錢,這女人演一部戲的片酬,換成人民幣是近億元。這麼多年熬過來。加上唱片、加上廣告收入。早是億萬富婆。
所以市長說差不多,是想讓珍妮弗先提條件,咱大家協商着來。儘量讓你滿意就是。
這也是省領導給的答覆。
目前這種情況,沒法動翁副省,想要動他這個級別的幹部,必須有確實證據,還得是中央辦案。除此外,這個級別的幹部有陣營有隊友,想要動他,就得對上許多人。
真要鬧到這一步,不論對於省里老大還是中央某些領導來說,都是件困難事。
退一步說,即便有了證據可以動翁副省,可這不是小孩打架,隨便一個案件處理就能耗上幾個月,甚至拖到一年或者更長時間。
要這麼長時間才能解決掉翁一出口惡氣,別說珍妮弗,換成誰都會耗的沒有耐心,乃至忘記此事。
聽市長的意思是要賠償,白路笑問:“你們能給多少補償?”
市長回話:“不是在談麼?而且不是我們給補償。”停了下又說:“你也是中國人,總不希望祖國在國際上被人抹黑吧?”
白路回話:“不希望。”
“所以還要請你幫忙勸下珍妮弗小姐。”市長又跟珍妮弗說:“希望你能理解我們,您放心,參與打架的任何人都不會放過,都會秉公處理,只是從目前證據來看,此案沒有主使人。”
珍妮弗笑笑不說話,看向白路。
她不在意自己捱過一個耳光,只要白路說不追究,那就不追究。
見珍妮弗看過來,白路不想讓她白白捱打,當場打電話給高遠:“珍妮弗捱打的視頻看了沒?”
高遠回話說看過。
白路說:“你覺得怎麼辦好?”
“目前來說,怎麼辦都不好。”高遠回道。
“搞不定?”
“搞不定。”
白路說知道了,掛上電話。
他倆打電話特別省事,隨便怎麼說,對面那人都能明白。白路打這個電話的意思是問能不能搞定翁一的背後力量,然後再搞定翁一。高遠回話說不能。
在掛電話後,高遠發過來條短信,大意是你弄斷人家胳膊,人家不告你,已經是很多人使力的結果,咱見好就收吧。
白路收起手機,跟市長說:“我們再想想。”
“別想了,只要能私下了結這件事,我做主了,在新城區批給你一塊地,價錢絕對便宜,想建影視城也好,建工廠也好,市裡絕對全力支持,但最好不要建住宅樓。”
白路愣了一下:“你是在招商?”
市長回話:“不是,是談賠償條件,如果你不滿意,我們還可以低價租給你一棟功能齊全的辦公大樓,也是在新城區,當然,只要價錢合適,賣給你也行。”
“什麼意思?”白路徹底被搞迷糊了。
即便賠償,也該是翁一那些人賠償,市長大人爲何如此頻拋籌碼?
珍妮弗也有些不明白,問道:“你在拍人馬屁?”意思是在討好翁一背後的強大關係。
市長笑了下:“絕對不是。”
當然不是,他的上線是省長,只要省長一直在位,他就可以過的很好。怎麼可能再去搭上別的領導。
“那是怎麼回事?”白路問道。
市長想想問道:“你們同意私了?”
“沒什麼不同意的,不過得搞明白是怎麼回事。”白路說道。
市長笑了下:“我可以跟你倆說。但是你倆不能對外面說。”
“那還是別說了。”白路說:“我沒有好奇心。”
市長問:“那你買樓買地不?”
“爲什麼要買?”
“便宜,絕對便宜。”
白路笑了下:“我想想吧。”跟着又說:“放心,在沒和你談妥這件事情之前,我們不會對外面放出任何消息。”
市長思考一下:“那謝謝了,希望你們好好考慮一下買地的事情。”說完起身離開。
白路起身道:“這是你的房間。”
市長笑了下:“誰的房間都一樣,我得回家過年,明天電話聯繫。”說着話開門出去。
白路和珍妮弗回去自己房間。
進屋後,柳文青問:“市長怎麼說?翁一和衛英能判幾年?”
白路說:“衛英能判,翁一可能判不了。”
“爲什麼?”柳文青問道。
“沒有證據。”
“怎麼會沒有證據,你們拍的視頻裡不是都有。”柳文青說道。
“沒有翁一。”白路說。
“那珍妮弗捱打呢?這個視頻可是上網了。好多人圍攻。”
“一樣。好多人裡面沒有翁一。”
網上那個視頻不知道是誰拍攝,把珍妮弗捱打那段兒拍的比較完整,雖說距離遠,很難看清面孔。但可以看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活動。許多個人圍攻鬥毆。並攻擊珍妮弗。正是因爲這段視頻,才迫使翁副省忍下兒子被打成骨折的事實,同意妥協。
如果不是圍攻鬥毆。只是一個人扇珍妮弗一下,事件的影響力不夠,將是另一個結果,隨便找個藉口就能搪塞過去,比如說是誤會、或是精神病什麼的。
柳文青氣憤道:“那些混蛋就會仗勢欺人。”
白路笑道:“沒事兒沒事兒的。”
“怎麼沒事兒?你都被抓進去了。”一羣女人憋了一下午,終於沒忍住,說出擔心話語。
下午白路被帶走,她們擔心會受欺負、遭到不公待遇,本想去派出所聲援,可何山青告訴她們白路不會有事。而她們又很聰明,知道在發生事情的時候一定要平靜從容,不能亂來給白路添亂,所以肯忍着擔心呆在酒店。
一直忍到白路回來,忍到吃過晚飯,忍到現在,才略略表露下憂心情緒。
白路多聰明啊,知道她們爲自己鳴不平,也在爲自己考慮,看看一羣女人,笑問:“是現在回北城,還是明天?”
“這就回去?翁一的事情不管了?”滿快樂有點兒不平衡。
“目前沒法管,讓市長大人替咱們談判多要些好處就是。”白路說道,跟着問柳文青:“你家這兒的房子多錢?”
“你要幹嘛?”柳文青問。
白路說:“剛纔,你們那個市長說便宜賣或者租給我棟辦公大樓,一再說很便宜很便宜,爲什麼啊?就算他想維護丹城形象,讓珍妮弗保持沉默,也不該由丹城政府賠償咱們啊。”
柳文青說不知道:“我好久不在家,哪知道爲什麼?”停了下問道:“房子在新城區?”
“恩,還說賣給我一大塊地,也是便宜賣。”
柳文青說:“新城區就好理解了,我聽說那地方是空着的,如果市長要賣地給你,肯定有其它要求。”
白路說:“是有個要求,說最好不要建住宅樓,蓋影視城或建工廠都可以。”
柳文青說:“這是要發展經濟,聚攏人氣。”
白路說是。孫佼佼突然插話:“就這麼放過翁一了?”
“沒放過啊,我把他胳膊弄斷了都。”白路說:“人家老爹畢竟是高級幹部,想要拼命保兒子,你總得理解一下。”
孫佼佼哼了一聲:“混蛋有人保,我爸就沒人保。”
白路趕忙勸話:“兩回事,絕對兩回事,再說了,我不是保你爸了麼?”
“就你一個好人。”孫佼佼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