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許多猛獸,殺戮是爲了活下去,不是因爲喜歡殺戮。那麼,你養的狗就一定喜歡殺死同類?如果這狗真這麼冷血,你怎麼可能養的了?第一個就把你吃了。
鬥犬跟歷史上古羅馬的角鬥士很像很像,用自己的生命爲人類取樂。只不過它們的生命更不值錢,也不會反抗主人。只要主人一鬆手,他們就聽從主人的命令去撕咬。
爲了養出一隻善於打架的所謂好鬥犬,只能主人和狗接近,小時候還好,總有那麼幾天快樂時間。從兩個月大開始接受教育,教它們怎麼變成合格的鬥犬,不聽話要上各種手段,餓着,或是捱打。
然後呢,稍大一些給它們改變伙食,喂帶血的肉。再接下來,弄幾個活鴿子綁在鬥犬前面,引着鬥犬去咬去殺戮,成功會給予獎勵,培養其嗜血感。再接着買活雞給它們咬,尋找所謂的興奮點……
當然,整個過程要一直鍛鍊跑步和牙齒,一個是練耐力,一個是練咬合。
總之,這樣一路培養下來,鬥犬除去主人,會誰都不認,看見別的狗就往上撲……
國內鬥犬真的很猖獗,大江南北哪裡都有。
那些養鬥犬去賭博的人最喜歡說的是要給鬥犬展現自己的舞臺。
這樣的人其實特冷血,從小帶到大的狗拿去送死,你會這麼送自己的兒子上死亡戰場麼?
美國聯邦調查局有過調查分析,他們抓獲的暴力分子。還有被判死刑的連環兇殺案,絕大部分在青少年時期都有折磨過動物的經歷。
如果一個人能把精心養了好幾年的狗送上死亡戰場,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
可意外的是,這樣的人有好多好多。用鬥犬進行賭博,在咱國家已經有十幾二十年的歷史。一直以來,國家也沒說鬥犬違法。各大城市倒是一天到晚的捕抓寵物狗。
鬥犬違法麼?
咱國家的法律上沒有它們的事兒,可以理解爲不違法?
按照律師的說法,國家不允許的就是違法。鬥犬沒獲得允許,就好象是違法了,可長期處在無人管的狀態下。
倒不是說警察不作爲。各地警察經常查獲這類案件。但主因不是鬥犬。是賭博,隨便一抓就是幾十萬賭資,涉及上百人。
還一個,售票違法。就是說兩隻狗打架不違法。儘管打去吧。但如果需要花錢買票觀看它們打架。那就違法了。不論哪一個工商局也不敢給你開這個營業證明。
可事實是總有鬥犬比賽售票任人蔘觀。從南到北,總有人組織這個活動,冠名以比賽。比如南北對抗賽,多國邀請賽什麼的,各地方私下比賽更是許多。
大型比賽好一點,有管制,一般不會出現生死相鬥的局面,但也是鮮血傾灑、傷口滿布、或至重傷。
私下比賽完全不管那些,一旦開鬥,再想和平收場,必須得雙方當事人同意,所以常有狗戰死。
在那個圈子裡有很多鼎鼎大名的戰狗,成名原因就是殺死對手。曾有一隻狗連戰三場,連殺三犬。
有意思的是,國家一直在禁止各種暴力血腥情節出現在公衆眼前,比如電視電影,比如小說,都要審覈又審覈,可鬥犬活動卻一直這樣存在,長期存在,更是搞成大型比賽,要觀衆買票入場觀看……
現在,白大先生眼前上演的就是這樣一場血腥撕殺,估計是殺上許久,兩隻狗都很累,一隻狗脖子部位有血在流,但還是和對方糾纏。
白路輕出口氣,左右看看,在對面那道紅色橫幅下站個揹着挎包的女人,應該莊家派來收錢的。
但兩隻狗打到一半,不允許下注,沒法確定其身份。
不過話說回來,需要確定身份麼?不需要。
白路拿出手機撥通110:“喂,我是白路,對,大明星白路,我要報警,在你們市往北、進高速路的前一個鎮子裡……誒,這是哪?”
這傢伙報一半警,問身邊人地名,那人愣了一下:“你幹嘛?”
“報警啊,這是哪?”白路說。
“報什麼警?”
白路搖搖頭:“廢話真多。”轉身問另一個人:“這是哪?”
那人沒回答,趕緊後退。
白路吧唧下嘴巴,對着電話說:“他們不配合,反正往北,是一個猛犬交流大會,對,賭博,趕緊來吧,你要不來,我就給媒體打電話,對了,我現在攝象,不和你聊了。”說完掛電話,調到錄象模式,拍照場中兩隻撕咬中的狗。
這是來鬧場子的?有人過來問:“你怎麼回事?你算幹嘛的?”
白路說:“邊兒去,別煩我。”
“我草,你他馬的誰啊,老八,有人搗亂。”
這一聲喊,有人往外退散,有人朝這塊圍過來,也就五、六秒,白路對面站着四個男人,還有倆人往這面跑。
白路舉着手機大喊:“不許動手啊,我拍照呢,誰打我誰違法。”
“你還違法呢,我們幹嘛了你就報警?”剛纔被問話那人站出來說話。
“什麼,報警了?”對面幾個人面色一變,惡狠狠盯着白路看幾眼,轉身喊道:“收拾東西,散了。”
場中兩隻狗依舊在拼咬,聽說有人報警,很多人都罵白路多事,狗主人趕忙去分開兩隻狗,帶着各自離開。
白路大喊:“別走啊,別走啊。”
這還不走?有很多人去找揹包那個女人,拿回各自下的注,快速散開。
爲什麼沒人打我呢?白路摸摸鼻子,放下手機,走近變空的鬥場看,地上有多處幹掉洇暗的血漬,說明多次搞這種活動。
隔着護欄呆呆的看,劉隊打來電話:“老闆,怎麼了?我看到很多車出來,你沒事兒吧?”
“沒事。”白路想想問道:“你有多少支麻醉針?”
“五十支,整整一大盒。”
白路笑了下:“他們倒真捨得。”這個他們說是市裡某些人。
“老闆,要做什麼?”劉隊問道。
白路說:“什麼都做不了,掛了。”
五分鐘不到,參與賭博的人全部離開,但還是留下許多人,想看白路怎麼做。
有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走過來說話:“你不是多管閒事兒麼?這地方經常鬥狗,好幾年了,警察都不管,你管什麼?鬥狗又不違法。”
白路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再看回鬥場。
“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星了不起啊。”青年撇撇嘴:“明星就是假惺惺的。”
白路說:“你運氣好,我現在是明星。”
“咋的?不是明星還想打我?不是瞧不起你,就憑你?”青年嘲笑道。
白路笑笑,轉過身來看圍觀人羣。
如果在別的地方,他這樣毫無遮掩的出現,一定引來合影或是說話的人。可在這裡,很多人知道他是白路,卻只是私下裡竊竊私語,沒有一個人過來合照。
青年繼續說:“人家問過警察,鬥狗根本不違法,你說你報什麼警?”
白路懶得和他說話,表情呆呆的到處看。
沒一會兒,一輛警用麪包車開過來,下來倆警察:“誰報警?”
白路舉手道:“在這。”
“你怎麼了?”警察過來問話。
白路笑笑,指着後面牆上掛着的橫幅說:“他們鬥狗賭博。”
“誰們?人呢?”警察左右看。
“跑了,知道我報警,他們還不跑?”白路說:“那個是證據,多光明正大啊。”
倆警察看看,其中一個人問周圍百姓:“誰有凳子借個?”
還真有人借給他,有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拿個凳子過來,並幫忙摘下橫幅,問警察:“乾脆我替你們保管?”
警察笑道:“拿來吧。”團起來丟回車裡。
另一個警察問白路:“現在這樣,沒有嫌疑犯也沒有案件,你還要報案麼?”這個報案說的是去派出所登記,
白路搖搖頭:“其實我覺得你們應該管一管,國家一直抓這事,賭博不是小事,你們抓十個人,一人罰五千就是五萬,年底獎金就出來了。”
警察臉色有點不好看:“如果你不報案,那我們走了。”
“走吧,謝謝你們過來,辛苦了。”白路說道。
倆警察看他一眼,要不是因爲這傢伙是明星,要不是因爲來之前,上面有人打過招呼,他倆肯定不會表現的這麼和善。
沒一會兒,警察離開,白路沒走,看看天空嘆口氣。
如同他預料中一樣,十分鐘後,王市長打來電話:“聽說你剛纔報案了?看到有人鬥狗賭博?”
這次報案,不但王市長能知道,盧程書記也一定會知道。因爲白路剛從他們手裡帶走百多頭黑熊,而車隊還沒出他們城市。最主要的,有很多記者來採訪報道白路帶走黑熊的事情。
這些黑熊在市裡呆了一個多月,很多人知道。白路要帶走黑熊,同樣是很多人知道。比如警察,市裡讓他們負責安保,並打算讓他們送白路離開。
可白大先生還沒離開這座城市,居然就打着明星名頭報警了?
記者還沒走,若是被他們發現到,把事情發新聞弄上網,市裡肯定被動。事關政府顏面的大問題,又是明星報警,警察哪敢瞞下,一路彙報上去。
王市長很快知道這事,沒有馬上打電話,他要聽接警警察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