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點了頭, 出道的事瞬間上了日程。一向事事拖延的工作人員忽然神速運作起來，從人設到路線一應俱全，他第二天去辦公室的時候, 門牌已經從“經紀人辦公室”變成了定製的“藝人休息室”, 下面還寫着餘行的名字, 表示這是一間專屬的休息室。
這待遇也是挺特別的了, 畢竟藝人不是坐班的職業, 除了極特別的幾位，就算是邢一蘭也沒能混上一間，比起實用價值而言, 休息室的設立更像是一種榮耀。例如李一玄拿了影帝，這棟辦公樓裡頓時就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雖然餘行是一個特殊情況。
他坐在這間內部還沒來得及改動的辦公室裡, 聯繫邵小五討論投資問題。電話接通後, 邵小五支支吾吾半天, 作爲一名導演，這小子的演技在絕大多數時候可謂差得人神共憤, 一聽就不對勁。稍加逼問，餘行就套出來了話。
今天一早，忽然有人匿名投入了大筆資金，還爲他聯繫了拍攝團隊——硬是給網劇搞出了電視劇的配置，還都是邵小五前些年經常合作的團隊。本來隨便接來捧新人的本子, 搖身一變就成了良心網劇大製作。
沒有白來的午餐, 這個匿名投資人提了個要求, 指定了兩位男主演。
餘行：“……不是讓我上吧？”
“對, ”邵小五憤憤道, “還一個是蘇承。我沒拿他錢，你有繁星那邊的聯繫方式沒, 過會我去一趟，直接退了吧……去他大爺的。”
才早上七點多，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他沒睡醒，這話說得外強中乾。餘行勸道：“沒事兒，我隨便，不在意這個。”
餘行本意是勸他。邵小五剛剛和公司解約，準備自己做工作室，最不能得罪人。誰知這小子聽了，反而火氣更大：“行哥你別勉強啊，你犯不上擔心我。前兩年就有外國的來挖我了，咱也算學手藝的去哪都餓不着——我|靠等等，他是不是威脅你？餘行我跟你說，你丫這回認了慫我邵小五沒你這哥們！我|靠他混血混什麼生物圈兒去了？這特麼是真不幹人事了……”
“行了，”餘行打斷他的花式吐槽，“擱你這一說，跟我叫他包了似的。拍個戲也不至於。就這樣啊劇本發我郵箱，沒睡醒你睡個回籠覺去，別跑繁星丟人啊。”
“餘——”
“不說了老大來了。”外頭有人敲門，餘行夾着手機去開。邵小五還不信，在那邊吵吵着“蘇承混血是不是混外太空去了”，“餘行腦子裡進了食堂二樓的黑暗料理”。
周照之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了忍還是笑了起來，抽出餘行的手機，放在自己耳邊，邊進屋邊說道：“小五麼？是我，周照之。”
電話那邊頓時消了音，半天才道：“周老大……？”
餘行尷尬地從口袋裡拿出平光眼鏡，戴着去關門。
可就在他拉門的一刻，一隻手卡在了門框上。餘行眼疾手快地頓住動作，蘇承便迅速地鑽了進來，差點直接撲在餘行身上。
“好好拍戲，別想太多……嗯，好，我替你看着。嗯，明天見一面。”周照之幾句話安撫完，撂下電話，無奈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情真是心急。Claude，不是說好了麼，你先在外面等等。”
“抱歉，”蘇承道了個歉，大大方方地去扯餘行的襯衫角，“我想見他，等不及了。”
餘行實在訝異於蘇承的臉皮，他掙了兩下，沒扯出來，又實在沒法在這動手：“……”
周照之嘆了口氣，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好吧，那我就直接說了。小余，老大這次是當說客的。小五那個網劇，你接了吧。我作爲經濟人陪你進組。”
“好。”拽不出來衣服，餘行放棄了掙扎，乾脆假裝沒看着蘇承，“我要了劇本，這兩天發過來就準備。”
周照之應該是打聽到了其中的愛恨情仇，有些於心不忍地說：“……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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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主再一點頭，劇組第二天就全面準備就位，上午八點造型師進組，十點後勤到橫店就位，下午兩點直接就要進入開機儀式。餘行早上五點被叫醒，六點直接滾到了機場登機，上了劇組派來接人的車，還沒清醒過來，一臉茫然地跟周照之大眼瞪小眼。
好在多年的經紀人生涯給二人養成了良好的職業素養，正在分別迅速進入狀態。
“……小余啊，”周照之有些機械地問，“劇本看了麼？”
餘行：“……沒。”
於是周照之道：“這樣是不行的啊，演戲……得看劇本啊，你得背背臺詞，啊……現在看一看吧，我陪你對一下。”
“好的。”餘行雙眼無神地在身上摸索一陣，掏出來手機，方纔想起來，“老大……邵小五還沒發劇本。”
“沒，沒發啊……”周照之點了點頭，幾乎開啓了尬聊模式，“嗯，邵導也辛苦……那我催一下。小余啊，劇本是很重要的……”
還是司機率先看不下去這段尬聊，趁着紅燈回過頭：“兄弟，你倆睡一覺不？咱這還有一個點兒，後座有U型枕，老司機開車穩！”
周照之一聽，瞬間躺倒了，還喃喃說着半夢半醒的胡話：“……小余，你這一回……我好像也不想勸和了。”
餘行在車上睡不踏實，半夢半醒的不舒服，索性起來看看文。這次他先關注了一下評論區，倒是比邢一蘭的那本平和多了，主要問題都在於上和下的爭論。
“……竟然不是年下麼！！！我的天qaq
“排一下樓上，玄凌道高嶺之花受無誤。
“等等師父父纔是年下攻啊喂？？？”
“作者已經標cp了不要逆，還有師父大人應該是霸道總裁哈哈哈哈哈哈。”
“自古紅藍紅在下，火系的晴兒受無誤~
“惡人谷不服！
“替老王的笛子不服！”
“小聲說，師父父的那個什麼天賦異稟，更適合在上面的說..”
“晴兒真是太慘了，入門在樓下跑圈，洞房在下面挨懟”
“領導竟然是攻，驚！！！！！！哇晴兒在下好辛苦”
這些還只是能看到的評論，除此以外還有不少諸如“想看他倆口口”凌亂的發言。
餘行有點兒看不懂那些年上下的意思，可到處亂刷的哲學符號和屏蔽詞已然讓他有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想——這文好像，還挺香豔……
餘行忽然想下車，各種意義的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