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芝愣愣地相貼在一起的紋身,愣愣地看着他將自己的手拉過去放在眼前,然後低頭,在她那紋身上輕輕的落下了一吻,看着她,用一種宣誓搬的語氣道:“只要褪不下來,就是永恆的承諾。”
牧小芝呆愣愣地看着他,直到他擡起頭看着自己,直到四周的人議論紛紛才反應過來,頓時臉紅成一片。忙把手給抽了回來,然而,在他那深邃不復清冷的目光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恰好這個時候兩份酸辣粉送了上來,牧小芝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吃吧,這裡的酸辣粉很地道的。”
許沐天也沒有多說,不過當看到自己面前那一盤全然陌生,表面上看起來紅彤彤十分油脂的食物之時,遲遲沒有動筷。最後在她期盼熱切的目光下,緩緩的吃了一口。
牧小芝立刻發問:“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嗎?”
“……還不錯。”他咀嚼着嘴裡的食物,有那麼一瞬間,那張淡漠的臉色有一絲僵硬,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過去,慢悠悠的回答道。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迎着晚風,牧小芝發出滿足的嘆息:“好飽,好滿足。”這纔是人生啊。
“那明天再來吧。”她身旁的男人說道。
“咦?”她略爲詫異的望着他,有些意外他會說出這句話。
他對她的驚訝不以爲然,只是淡淡的反問:“咦什麼?”
她注視着他,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不討厭在那裡吃東西?”
她這樣問,主要的是因爲,他們每到一攤,新的一批註目禮就接踵而來,衆多的注目夾雜着驚豔、審視、好奇,甚至是輕鄙……絕大部分都集中在許沐天身上。牧小芝在想,雖然他可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但是原本只是打算普普通通,安安靜靜的吃東西,卻被這麼多人注視着一舉一動,心裡多少都會有些不爽的吧,特別是陰險腹黑的毒舌男……
“談不上喜歡或討厭。”他牽起她的手,平靜的迎視她,濯黑深邃的眸子映着路燈的亮芒,熠熠生輝:“但是你喜歡,不是嗎?”
輕淺淡然的一句話,卻讓她心頭一震。
如果到這時她還感受不出那一份屬於他的溫柔,那她便太遲鈍了。
他原本是可以在慣常光顧的餐廳裡心無旁騖的進食,而無須考慮自己的着裝氣質與環境的落差,以及旁人的目光的。他這樣一個高傲的男子,從來便不屑去迎合別人的好奇心,來去如風,揮灑自如。
但是因爲她,他承受了一整晚禮貌或不禮貌,善意或非善意的注目。
靜默的,順從的,毫無怨言的。
只是因爲她喜歡。他想讓她快樂。
牧小芝忽然讀懂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不是身價千萬的太子爺、公司裡面令人畏懼的總裁,也不是擁有雙學位的天才,他甚至不是許沐天。
除去所有被神化的光環,他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尋常男子。
一個深陷情網的男人。
不問出身,不問職位,不問過去,不問將來。因爲愛情,他們變成了站在同一個高度的兩個人。
牧小芝,你還不懂嗎?
眼前的這個男人,縱然十分優秀,但是他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會優先考慮你的喜好,然後悄無聲息的
作出讓步。
至此,你還有什麼好不安,有什麼好害怕的呢?你之前所顧慮的,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許沐天驀然感受到掌中的小手加重了握住的力道,他轉眸垂凝,對上了一張衝着自己嫣然一笑的小臉。
他目不轉睛的凝睇着她:“笑什麼?”還笑得這麼好看。
她的雙眼閃動着異彩,嘴角邊盛滿盈盈笑意,卻沒有作答。只是握着他的手,緊緊的。
他也沒有再問。答案有真有假,但是手心的溫暖,不會騙人。
新年明明還有半個月,但是街道兩旁的榕樹,都被掛上了色彩繽紛的彩燈與飾品,營造出濃郁的節日氣氛。纏繞着的色彩,天際綻放出的美麗火花,在夜色中不斷變幻閃爍,交織成一片火樹銀花的璀璨美景,夢幻絢爛。
兩人的身影,在紛繁的街道上,被拉得很長很長。
原以爲蕭衍的怪異,牧小芝要費好一番功夫才能安撫下來,卻沒有想到,第三天的時候卻接到了蕭衍打來的電話。那個時候,牧小芝剛好準備完晚飯,忙擦乾手,一接起來就聽到了對面蕭衍那一如平日的張揚。
“丫頭,在幹什麼呢?”
“呃......在煮菜。”牧小芝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果然對面的人再度化身咆哮的哥斯拉。
“許沐天居然又讓你做飯!”對面的美人咬牙切齒,一副想要把某人給吃了的兇狠。“還沒領證呢,就把你當做煮飯婆使喚!領證了還得了!”
“.......”牧小芝被蕭衍忽如其來的話給噎了一下,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而對面的蕭衍還在繼續咬牙切齒,每一句都是對許沐天的嚴重不滿,還隱隱有想要挖牆腳的意思。已經回過神來的牧小芝換了一隻手,已經有些無語。
“衍,你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要不要過來一起吃?”
“不要,我去幹嘛?”這一次,蕭衍卻快速的否決了。這讓牧小芝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若是在平時的話,雖然他和小天並不對頭,但是也只是在表面,平時有這種機會一定是歡天喜地的過來搞破壞的。然而,蕭衍的下一句話把牧小芝再度囧了一下。“看你們膩歪着,跟看老婆和姦夫一樣,找罪受。”
這比喻......牧小芝表示極度的無語。
“對了,明天是週末,丫頭你明天早點兒起牀,趕緊過來,哥兒賽場上等你。”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那不符合實際的比喻,蕭衍直奔主題。
“啊?”
“丫頭,別給我說你忘記是哥兒我比賽的日子。”牧小芝莫名的一個“啊”字,再度換來某人陰森森的聲音。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是牧小芝還是下意識的忙搖頭。“不,沒有啊,我就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是嗎?”多年的友情可不是白相處的,對彼此都知根知底了,就是因爲這樣,蕭衍對於牧小芝的話抱着十分的懷疑。
“真的,今天是衍你比賽的日子,我之前還答應過會去給你加油的呢。”牧小芝乾笑着。卻也記得了之氣蕭衍跟自己提過的。國際賽車的冬季賽就在A市舉行,而他便是其中一名賽車手,還是小有名氣的那種。一聽到比賽要在本市舉行的時候,他就撂下話說,他比賽的時候,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必須出席,當時她可是滿口答應的。
“那訓練得怎麼樣?有信心嗎?”一說到訓練,牧小芝就想到平日賽道租用的價格,後面的零看得她發暈。
“大爺我最不缺的就是信心。”聽着對面他自傲的聲音,牧小芝明智的不去打斷。和蕭衍閒聊了幾句,便聽到他那邊傳來說要訓練的聲音,便匆匆掛了電話,臨掛之前再度提醒了明天的到場。
牧小芝剛把手機放回口袋,便將換下一身西裝穿着家居服的許沐天從臥室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擺放好的飯菜,很習慣了走進廚房拿出了碗筷。一邊說道:“蕭衍的電話?”
“恩,明天就要開始比賽了,所以讓我去給他加油。”
“你在哪個位置?”
“啊?”牧小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知道,衍沒有說。”
許沐天低頭不語,自顧地開始喝湯。直到一碗湯下肚之後才擡頭道:“明天是週末,人潮會比平日更多。”
要是在看臺的話,像芝麻球這種迷糊性格也不知道會不會被擠成芝麻餅。
第二天,當牧小芝被蕭衍特意安排的人帶入比賽工作樓的時候,遠遠便看見蕭衍一身囂張的紅色站在一輛更囂張的紅色賽車邊上,看着那些工作人員十分專業的做最後一次的檢查。那之前帶着她進來的人大步走到蕭衍的身邊,耳語幾句之後,便看見蕭衍轉過頭,妖豔的臉上盡是囂張明豔的笑容。
不過那笑容在看到牧小芝身邊的不速之客之後,僵在了臉上。“許沐天,你怎麼也來了?!”他記得他可沒有請這個萬年不變的冰山面癱。
站在牧小芝身邊的許沐天對於蕭衍那不客氣的話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牧小芝爲了怕這個關鍵時刻,只由着自己性子做事的蕭衍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忙走到他們兩人中間。“那個,衍,你比賽是什麼時候開始?不用去準備嗎?”
“還有一個小時。”蕭衍微擡頭,還能聽到外面看臺上觀衆的歡呼聲和廣播。隨後又特意在牧小芝面前轉了一個圈,風騷地擺了一個姿勢,一臉自負。“丫頭,看看哥兒這身,怎麼樣?美不美?”
“......”牧小芝瞅了一眼四周的人羣,再看看對於自己造成的局勢顯得十分得意的蕭衍,頓時無語了。
——乃不招蜂引蝶會死啊?而且男人應該說是帥吧?又不是女人,還美呢。
牧小芝看着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蕭衍,和他那一身紅豔豔的賽車服,好吧,她承認,這樣的蕭衍的確是十分的明豔動人。
這時,正好有人找,總算是打斷了蕭衍開始的自戀,原本之前還不放心牧小芝一個人待在這裡,此時看到許沐天在身邊到底是放心了一下。“丫頭,我在上層預留了一個包間,等會兒我叫人帶你上去。”
打發掉了蕭衍特意留下來的工作人員,閒來無事牧小芝便帶着許沐天在這裡瞎轉悠。不過在牧小芝第三次干擾別人的作業的時候,許沐天直接把她帶到了上層。不過看許沐天那熟悉的程度,牧小芝還是忍不住問出了疑惑。
“小天,你對這裡怎麼會那麼熟悉?”
“來過幾次。”許沐天一筆帶過,倒是給牧小芝介紹了這裡的分佈情況。“這棟比賽工作樓位於主看臺對面,下層就是我們剛纔待得地方,有專用車庫36間,賽車的停放,維修和檢驗都在這裡進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