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調酒師看了一眼眼前笑眯眯的小臉,眼睛彎成小小的月牙,具有一種感染力,讓她也不自覺柔和下來,難得開口應了一句。“雲絕,騰雲絕。”她的聲音很淡,帶着一絲的沙啞,不似女子的嗓音,也不似男人的粗啞,倒是也不難聽。
不過牧小芝真的沒有想到,她胸口彆着的工作牌子上的名字居然就是她的本名,還是如此男性化又霸氣的名字,加上她的中性化的容貌和聽不出男女的奇特嗓音,牧小芝終於能理解爲什麼蕭衍會沒有認出她的性別了。
“小云,你這樣一定招惹了很多女孩子喜歡吧。”
這一次,騰雲絕那擦拭被子的動作微微頓了頓,看着趴在吧檯上,看着自己的牧小芝,意外於她對自己的稱呼,腦中忽然浮現了很多年前的衣服,頓時神色有些恍惚,沒有答話。
“那當然了,球球,你可不知道,這裡有一些女客人可是專程爲她而來的,是最受歡迎的調酒師之一。”作爲能讓蕭衍動心的人,沈謙當然是全面調查了一翻。不過也只是表面上而已,至於她的過去,他可是很厚道的。
牧小芝瞅了得意洋洋的人一眼,轉過頭見騰雲絕面色有異,當下微微探頭湊到了她的面前。“小云,你怎麼了?”
回過神的騰雲絕並沒有被眼前忽然逼近的臉嚇到,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不過常年對着許沐天的冷淡,對於她此時的態度,自然是已經完全免疫了。“小云,你對蕭衍怎麼樣?就是這裡的老闆,整天穿着一身風騷的紅色晃來晃去招蜂引蝶到處發情的男人。”
騰雲絕再一次爲了牧小芝口中的描述而擡起了頭,沒有去看她身邊被嗆地咳嗽的斯文男子,而是看着牧小芝,雖然很淡,但是她還是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然後,她聽見她開口道:“你的形容很貼切。”
“那是,一起長大可不是白混的。”這一點,牧小芝說的尤爲自得,完全不覺得對着她揭蕭衍的短有什麼不對。“那種風騷又沒有節操的行徑,就算是瞎子也知道。”
“對,對,對。”喉嚨終於不會感覺到難受的沈謙忙湊了過來,點頭如蒜,連說三聲對,一臉的苦口婆心。“所以對於這種男人,還是要三思,三思再三思,或者說,直接保持距離。”
騰雲絕看着眼前笑眯眯地揭自己朋友的短的一男一女,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坐在一旁始終不曾出聲的許沐天看了他們一眼,餘光瞥見了一抹快速朝這邊移動的紅色身影,隱藏在酒杯下的薄脣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看,你在這兒上班估計也是能看到的,你的老闆是多麼的花心風流,而且還整天一身紅衣,穿得跟女人一樣,一看就是心理變態。”沈謙完全說上癮了,一副不把沈謙說成變態誓不罷休。牧小芝張口正想要說話,不過看到已經逼近的紅色身影,很明智地閉上嘴,看着毫無所覺的沈謙,很不厚道的看戲。“所以滕小姐還是遠離變態的好。”
“是嗎?”
“當然,別人不清楚,但是作爲悲慘的玩伴自然是對他了若指掌。”沈謙點頭,十分認真的看着吧檯內的騰雲,後知後覺中
才發現她似乎根本就沒有開口說話,但是聲音卻異常熟悉,帶來讓人後背生寒的感覺。
沈謙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卻見一身妖豔紅色的蕭衍雙手環胸,露出一抹笑容,讓他本就妖豔的臉更是豔麗得讓人心肝兒顫了顫。將手輕柔地搭在他的肩上,彷彿是在觸碰易碎品一般。用一種柔得顫人的聲音道:“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和變態待在一起的人,通常也是變態,物以類聚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說完餘光還瞥了一眼看戲中的牧小芝,後者十分心虛的朝許沐天靠了靠。
許沐天自然是很樂意,直接環上她的腰,對於蕭衍的視線,直接無視。牧小芝乾笑着,不敢去看蕭衍此時的表情,下意識的拿起面前的“藍色夏威夷”就要喝,卻被許沐天拍了一下手背,只能乾乾地收回來。一邊小聲嘀咕着:“不讓我喝,幹嘛還要讓我點啊?敗家!”
雖然四周有不大的音樂聲,不過許沐天還是聽到了她的嘀咕聲,伸手揉了揉她的發。“你不是喜歡那顏色,只是給你看的而已。至於敗家......”許沐天微低下頭,在她耳畔輕聲道:“芝麻球,難道你有這種覺悟,開始操持財務。”
“......”被噎了一下的牧小芝深深地感覺到身邊的某人似乎和自己平時認識的人有點兒不一樣,明智的選擇沉默。
反倒是沈謙被忽然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的蕭衍給嚇了一跳,暗叫不好,表面上卻一派的自然,彷彿完全沒有感覺到剛纔自己背後撬牆角有什麼不對。“喲,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渴了吧?來來來,這邊坐,請你喝一杯。”
奈何沈謙的臉都快笑僵了,蕭衍還是站在那兒,老大一副要笑不笑的陰險樣。見似乎這熱鬧看的也沒有什麼意見,牧小芝直接轉頭看着玩着自己手中的“藍色夏威夷”來,許沐天自然也不會去理會他們兩個,而吧檯內的騰雲絕從一開始也只是看了一眼之後便不再注意這兒。
狠狠地剮了沈謙一眼,蕭衍也不坐,軟骨頭一般,十分風騷地依靠在吧檯上,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眼帶電流,臉含輕佻道:“給我一杯‘龍舌蘭日出’,記住要花百分百的心意下去,若是讓我喝不出你的心意的話,就表示.......”嘴角一勾,妖豔之氣盡顯,然而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人給截了過去。
“你味蕾出問題了。”
“噗——咳咳——”見蕭衍似乎不打算追究而鬆一口準備喝點兒酒壓壓驚的沈謙,被牧小芝的話給嗆道直接把剛含進去的酒了噴了出去,剛好噴到了蕭衍的身上。因爲騰雲絕就是站在沈謙和牧小芝之間的位置面前,蕭衍想要靠近一下,當然就直接半個身子斜靠在沈謙的面前,所以沈謙這一噴,一點兒都不浪費的噴的他滿身都是。
沈謙一邊咳嗽着,一邊忍着笑又有些擔憂地看着面前滿身酒漬的蕭衍,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身體更是本能地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自知自己說錯話的牧小芝縮了縮脖子,更加往許沐天的身上靠。而蕭衍依然維持着那個半傾身的姿勢,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點的褪去,臉色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一把將臉上的酒漬抹去,看着
強忍着笑,憋紅了一張臉的沈謙,又看了看心虛地直往許沐天身上靠的牧小芝,殺氣四濺,咬牙切齒。
“你們是想要讓我把你們給轟出去嗎?”
牧小芝乾笑了一下,直接低頭研究酒杯,沈謙很自然地拿起酒杯狀似品嚐。幸虧現在不到時間,並沒有多少人,而他們的位置又處於角落,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那細微的聲響也被音樂聲掩蓋過去。
反倒是騰雲絕特地看了一眼有些狼狽的蕭衍,低頭將手中調好的“龍舌蘭日出”放在了他的面前,默不作聲。從她的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牧小芝躲在她身邊的清冷男子懷中悶笑不已,而那斯文的男子也藉着喝酒的動作也是忍俊不禁。
蕭衍雖然看不到,但是多年的瞭解和此時兩人的反應,自然也知道那兩個傢伙此時的德行,而許沐天那種淡淡的挑眉更是讓他怒火中燒,而且現在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這些傢伙那麼囂張。蕭衍正想要發作,卻見一名男性調酒師從另一邊走了過來,對他點了點頭便在騰雲絕的耳邊不知道說着什麼。
騰雲絕點點頭,便從另一邊走出來吧檯。這一下,蕭衍直接無視還在忍笑忍得臉部抽筋的兩人,直接把騰雲絕給攔了下來。
“你想去哪兒?現在可是上班時間。”
“我今天休息,只是替別人一會兒。”騰雲絕腳步不停,朝後面走去,正好要經過牧小芝等人所在的地方。
“那正好,帶你去兜風,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車技。”對於自己的車技,蕭衍可是很有信心的。而前段時間他才知道,騰雲絕對於賽車十分有興趣,還有一個愛慕她的賽車手,不過那傢伙上次比賽就被自己KO掉了。
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要和他搶女人,回來喝夠奶水了再來。
“你不用費心了,我對你沒有興趣。”這句話,蕭衍一開始就聽她說過,早已沒有任何感覺。原以爲她會像平時一般說完之後便不再搭理自己,卻沒有想到她再度開口道:“因爲你一出生就失去了優勢。”
她忽然的開口,讓蕭衍有些驚訝,對於她的話更是有些琢磨不透,衆人也是面面相窺,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不接受。”優勢在蕭衍的眼中,完全是具備的,他從來沒有聽別人說他失去什麼優勢,而這一次,讓蕭衍微微眯了眯眼,雖然有些不悅,然而更多還是疑惑。
而騰雲絕對於他的話,並沒有迴應,目光在許沐天和沈謙身上掃了一眼,迅速伸出手將站在自己身邊的牧小芝拉了過來,一手扣住她的腰,往自己的懷裡帶,一手固定她的後腦,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後,對準那微啓的雙脣印了下去。
騰雲絕放開已經震驚地完全失去反應的牧小芝,看到那位名叫許沐天的俊美男子將牧小芝拉了回去,禁錮在懷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那張臉冷得冰凍三千尺。原本就對於什麼都無所謂的心也忍不住顫抖了幾分。不過表面上還是強裝鎮定,轉頭看着黑着一張臉的蕭衍和張大嘴巴一臉震驚的沈謙。
“這就是我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