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好聲和鎂光燈,同時響起。此起彼落,喧譁不停。牧小芝將淚溼的臉埋進他的頸間,躲避那些瘋狂的鎂光燈與無所不在的鏡頭。
“我們該回車上了。”她悶聲說道。這個時候,她纔想起自己身處在什麼位置。
“好。”許沐天點頭,擁着她起身,卻有些踉蹌。
牧小芝扶住他,原本還擔心記者媒體們會瘋狂涌上來,卻訝異的發現,他們全都站在原地,看着兩人微笑。然後不知道是誰率先拍手,於是一個接着一個的,掌聲響起。
牧小芝不由地紅了臉,困惑又羞窘。“你做了什麼,讓他們這麼自制?”
許沐天攬着她的箭頭,凝望着她。“我跟他們說,只要不搗亂,事後我會全面的接受之前招標案的事情的採訪,也會給予反擊。但是這一次,也同意了他們報道出去,你......介意嗎?”
牧小芝看着他,忽然之間,知道若不是爲了她,不喜歡人多,一向冷漠不與人親近的他不會冒着被圍剿的風險,將預先對媒體承諾的一切全都婉拒。她搖了搖頭,含淚微笑。“吧,我不介意。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愛上的是一個很高貴的貴公子,我一點兒也不介意。”
許沐天喉頭一哽,再次將她緊緊擁住,深深的親吻。
有一種毒藥,能夠融進你的血管中,甚至每一根毛細血管,直到你毒發的那一天,你纔會發現它,這個女人之餘他就是那種毒藥,他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漸漸發現了這個東西的存在,卻也藥石惘然了。
我們是彼此的毒藥,而後相互成爲了解藥。
鎂光燈再一次亮起,拍下更多照片,牧小芝已經不再害怕。她在他的懷中,而他愛她,這纔是最重要的。
他是一個光芒四射的貴公子,同時也是她最愛的男人。
曾經,她因爲,他和她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如今才知道,他與自己的世界是相連的,一直連接着。
被愛連接着。
曾有過的傷痕,在他的撫慰下,已經開始癒合,她清楚的知道,這一次都永遠,不會再有復發的可能。
GIK集團總裁,始終與夏氏企業千金曖昧不清的戰粟的貴公子,另有真愛,公然在醫院大門請罪,雙膝跪地懇求愛人原諒,兩人終破鏡重緣。
這個消息,當天便傳遍了整個A市,所有的人對於這個消息都表示十分的震驚。畢竟許沐天那戰粟的貴公子的稱號太讓人印象深刻。特別是商場上和許沐天有過接觸的人,自然是很清楚他那冷酷無情的作風,忽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直到看到登在報紙上的新聞,還有電視上播放的畫面之後,纔不得不相信這個讓人十分震撼的事情。
那張被放大的照片,許沐天那無名指上始終不曾消失的創口貼被人撕了下來,露出了隱藏在下面的,一個戒指模樣的紋身。與懷中女子的右手無名指的紋身相互輝映着,不用再說明,便已經清楚了一切。
更讓人覺得十分興奮的是,許沐天正面的答應了會迴應始終在商業中鬧得風風雨雨,讓所有人的人都開始拭目以待,接下來GIK集團對於此刻完全不利於自身的情況會如何反擊。而有些原
本看到GIK集團之前的摸不透的態度開始傾向李氏集團的公司也重新做起了壁上觀。
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鴨子又飛了,那種心情便是此時李允髯的寫照。
許沐天的消息他是一早就知道了,對於他在醫院大門的壯舉,說不震驚是騙人的。不過震驚過後,便加快了吞併的動作。而夏家的下人在這天,頻頻聽到某些東西被砸碎的聲音,還有那傳來的憤恨的咒罵聲。
哐啷——
牆上的電視被砸的屏幕碎裂,夏青青站在電視面前急速着喘着氣,臉色猙獰恐怖,之前那電視屏幕裡面幾乎是每一個臺都在報道着那曾經讓人戰粟的貴公子公然跪在醫院大門的求愛,每一個畫面都讓夏青青嫉妒得發狂。再也看不到一絲良好端莊優雅的淑女修養。
此刻她只想要將關於這些的所有一切都撕成碎片,她想要將那擁抱在一起的人分開,想要毀了那個女人臉上幸福的笑容!
許沐天是她的!只能屬於她!
她原本以爲之前在許沐天的住宅中,兩人已經是徹底的決裂,自己一定可以趁此機會穩穩地佔據他身邊的位置,卻沒有想到忽然來了一個大逆轉。許沐天下跪的震撼一幕,那在她的認識中,始終冷着一張臉,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有任何改變。卻沒有想到,不是不會,而是對象。
夏青青鐵青着一張臉,房間內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都化成碎片,滿目狼藉。房內靜得讓她的喘息更加的粗重,似是極力壓抑着什麼。而這種緊繃的安靜中,手機鈴聲的響起的時候自然是十分的突兀。
夏青青瞥了一眼之前被自己扔到牆角的包包,原本不想理會的,奈何對方一副不接就誓不罷休的模樣,只能走過去,從裡面拿出手機,心情十分惡劣。
“學妹,看來你是已經看到新聞了。”單單一個“喂”字,李允髯便聽出了夏青青此刻的心情,不過相對於她的惡劣心情,李允髯倒是顯得十分的愉悅。“怎麼樣?快要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不,該說是被人半路截去吃了,這種滋味怎麼樣?”
夏青青冷笑,雖然明知道對方打這個電話來沒安什麼好心,但是還是忍着沒有發作。“哼,學長倒是春風得意了,不過你別忘了,沐天現在已經正面迴應了媒體,最後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這一次,李允髯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在他的眼中,GIK集團在外界已經失去了先機,就算此刻許沐天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挽回這個局面,不過有時候還是需要以防萬一的。“所以我才需要學妹你的幫忙啊。”
這一次,夏青青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果斷的拒絕,難得地沉默了起來。李允髯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靜靜而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這一次,他肯定自己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
“夏氏企業要佔百分之三十。”
“可以。”只要你到那個時候還有本事拿。
李允髯掛掉電話,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
而在商業界掀起一場波瀾的時候,滕冉宇這邊也起了不小的漣漪。
主要是落網的那些人,雖然口供各有千秋,而且牽扯到很多陳年舊案,其他組的警員也紛
紛插手,弄得很多線索都雜亂不清。而有些警員因爲辦案心卻更是起了不大不小的衝突,讓案件的進度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影響。
這讓上面的人極爲頭痛,最後直接從每個刑組裡面抽兩個警員成立一個調查組,而這個組長便是滕冉宇。這一點兒,沒有人反對,而因爲滕冉宇那張,萬年娃娃臉反對的人,在見識他的恐怖之後也哼哼嘰嘰地一邊蹲着長蘑菇去了。
這一舉措,加快了案件的進程,滕冉宇將所有組之前的案件都集合在一起,然後又將那些人的口供一一分析,排除之後,倒是也解決了幾件壓箱的案子。不過一開始的那件案子卻越來越撲朔迷離,那種無形之中被人牽引着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騰隊,你說暗處的人爲什麼要這麼做?竟然有那麼大的勢力的話,自己應該也能出手解決的吧,但是卻拐着那麼多彎,這裡面的緣由不得不讓人深思。”緝毒大隊隊長王豐坐在會議室內,看着手中一直以來所相關的資料,眉頭微皺,雖然因爲暗處的人的牽引是破了幾件案子,但是那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還是讓他有些不爽。
“之前抓來的人說過,他們內部進行了大清洗。我們可以懷疑,暗處的人是他們內部的人,還屬於高層,之所以這麼做,大概是裡面蛀蟲太多,警方一動,他們便有藉口進行整頓,或者是藉此機會除去內部對自己不利的敵人。這是一個假設。”滕冉宇站在會議室的影像前,看着坐在四周的隊員,雖然那張娃娃臉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但是此刻那臉上的冷肅卻也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第二個假設便是那個組織的敵人,想要借我們的手,能除去最好,不能除去,也能給予重創,到時候他再來一個漁翁得利。但是.......”滕冉宇低頭快速地在電腦屏幕上滑動着,隨着他的動作,他身後的影像也隨之改變。“你們看,這是結合所有人的口供,還有一些是之前我們一步步推敲出來,有的也經過證實的。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些問題?”
聞言,在場的衆人面面相窺,倒是也留了一個心眼,認真的看着手中的資料。在場的都是警界的精英,從他們手中經手的案子也多得不計其數,那些經驗可不是白擺着看的。經過滕冉宇這一句提醒,也有不少人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太奇怪了。”
“恩,明顯是故意透露出來的。”
滕冉宇看了下面已經發現一些端倪的隊員,脣瓣微勾出一抹笑容。“看來你們是發現了什麼,說說。”
“這些人的口供雖然都有區別,但是有些聯合在一起卻能得知那些組織內部的重要信息,有些還是很隱晦的。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幾乎全都是重傷,但是有些卻並沒有傷到要害。”有些隊員拿着手中的照片對比着,這是抓住那些人之後所拍下的,還有受傷的報告。“照理說,竟然是內部大清洗的話,那就一定是趕盡殺絕,而不是吊着他們一口氣兒,讓我們鑽了空子。”
“也就是說,暗處的人,對於他們很熟悉。”一個猜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漸漸成型,讓衆人的臉色都透着一絲的古怪。“這樣的話,之前的那些人完全是等於被人給送到我們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