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接到了大使館打來的電話,駐美大使柳江山夫婦,將在週末的晚上,舉行私人酒會,邀請在美國的各界華裔名流出席,其中還包括一些在美國學習生活的國內重要政治家庭成員,王思宇和寧露身份特殊,自然也在邀請之列。
這倒給了他一次難得的機會,當晚,王思宇給寧露打了電話,約她在週末下午,從紐約機場一同出發,前往位於華盛頓的大使館,參加此次宴會。
寧露猶豫不決,推辭了一番後,終於架不住王思宇軟磨硬泡,極爲勉強地同意下來,但前提條件就是,他必須守住規矩,不能亂來。
王思宇自然是沒口子地答應下來,一想到能見到這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心裡美滋滋地,像吃了人蔘果般舒坦。
都說得隴望蜀本是人之常情,這話倒也不錯,他雖然已經身居高位,但也是貪戀人間美色的凡夫俗子,既然已經動了念頭,總要想方設法把握機會才成。
經過漫長的等待後,終於到了週末,王思宇換上了筆挺的西裝,興致勃勃地出了門,沒想到,天公卻不作美,原本天空還是豔陽高照,他剛剛坐上出租車,外面卻烏雲密佈,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天地之間,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車子堵在路上,動彈不得,讓王思宇有些心焦,唯恐耽誤了行程。
直到中午時分,雨才稍稍小了些,王思宇總算及時趕到機場,打過電話,上了二樓,來到候機室的咖啡廳裡,向窗邊望去,眼睛忽然一亮,忙快步走了過去。
寧露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顯然經過了精心修飾,烏黑的秀髮向後綰成一個別致的髮髻,上面插着精美的髮卡,雙頰略施淡妝,如美玉般潔淨,脣上塗了玫瑰色的脣膏,那雙嬌嫩欲滴的櫻脣,放出誘人的光彩。
她上身穿着淺灰色繡花小衫,前襟繃得緊緊的,下身是黑色系帶中裙,裙襬及膝,極爲窄小,一雙纖美的玉腿上,裹着黑色絲襪,而裙襬和絲襪之間,隱約露出半截晶瑩雪白的膚光,顯得格外誘人。
“露露姐,今天真漂亮!”王思宇拉了椅子,坐在她的對面,雙手抵住下頜,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她,發出由衷的讚歎。
寧露轉過頭,瞥了他一眼,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忙拿起咖啡,品了一口,掩飾了尷尬,又從包包裡拿出兩張機票,放在桌子上,目光躲閃着道:“小宇,要不,還是你去吧,天氣不好,我想回家休息了。”
王思宇擺擺手,笑着道:“好啦,露露姐,別擔心,我答應你,不亂說話,做個稱職的貼身保鏢,這樣總成了吧?”
寧露嫣然一笑,取出一副墨鏡,戴在臉上,搖頭道:“有你這樣的保鏢在身邊,還真是沒有安全感呢!”
王思宇笑笑,喝了口咖啡,把機票拿了過來,放在衣兜裡,半開玩笑地道:“露露姐,機票還是放我這裡好了,免得一會兒生氣,就又撕掉了,怪可惜的。”
寧露滿面暈紅,把目光投向窗外,望着窗上滑落的雨珠,柔聲道:“還有一個半月,就都結束了,在這期間,我們還是少見面爲好。”
王思宇嘆了口氣,把玩着杯子,歉然道:“露露姐,那天晚上確實喝醉了,說了些過頭的話,早晨起來,什麼都記不清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寧露‘嗯’了一聲,優雅地擡起右手,摸了摸耳側的髮髻,悄聲道:“過去的事情,不要提了,早就忘記了。”
王思宇點點頭,默默地品着咖啡,面前這個高貴典雅的美人,在夜晚時,像是離他很近,彷彿觸手可及,而到了白天,卻明顯感到兩人之間的距離。
雖然只隔着一張桌子,中間卻好像橫了千山萬水,讓人難以逾越,想到這,他不禁有些沮喪,輕輕嘆了口氣,苦笑着搖頭。
“怎麼了,好像有些不開心?”寧露注意到他的表情,把玩着手指,關切地問道。
王思宇喝了口咖啡,沉吟道:“沒什麼,想起快回國了,這裡卻還有很多東西,割捨不下,心裡空落落的。”
“是需要些時間,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寧露也有些惆悵,擡腕看了表,柔聲道:“走吧,快到時間了。”
王思宇笑笑,站了起來,兩人並肩走了出去,直到坐上飛機前,一直沒有交談,但那種忽遠忽近,若即若離的感覺,卻默契於心,極爲微妙,偶爾,不經意間的一個對視,都會撩撥心絃,顫動不已。
上了飛機,繫好安全帶,王思宇忽然想起什麼,微微一笑,轉頭道:“露露姐,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相遇,也是在飛機上。”
寧露拿手掩脣,怯怯地笑道:“怎麼不記得呢,當時,飛機遇到了強氣流,我沒有站穩,還把飲料都潑到了你的臉上。”
“是啊,就是從那時起,我開始對宗教感興趣的。”王思宇笑了笑,伸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口中唸唸有詞,做出一副無比虔誠的樣子。
寧露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把頭轉向機艙外,眺望着遠方,喃喃地道:“既然那次飛行是開始,那麼這次的旅程,就當是結束吧!”
“什麼?”王思宇微微皺眉,詫異地望着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寧露轉過頭,溫柔地道:“小宇,從今晚開始,咱們不要再通電話了,好嗎?”
“不行!”王思宇擺擺手,斬釘截鐵地道:“絕對不行,回國以前,一切照舊。”
“求你了……好嗎?”寧露的聲音放得很低,卻彷彿有種未知的魔力,讓人在心顫之餘,竟然不忍回絕。
“好吧,露露姐,讓我再想想。”王思宇嘆了口氣,用手揉着眉心,有些無奈地道。
“不用想了,就這麼定了,來,拉鉤。”寧露轉過身子,伸出白嫩纖巧的小指,脣邊帶了一絲孩子般頑皮的笑意。
王思宇微微一笑,握了她冰涼的小手,放在腿邊,輕輕揉.搓着,悄聲道:“露露姐,別急着做決定,再給我一點時間。”
寧露的俏臉‘唰’地一下漲紅了,忙抽出白嫩的小手,羞惱地道:“那隨你了,反正我是不肯再接了。”
王思宇啞然失笑,拿腿碰了碰她,小聲地道:“露露姐,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動不動就要‘再也不理你了’。”
寧露‘撲哧’一笑,卻又板起俏臉,沒好氣地道:“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和你說話了,一句都不說,我是認真的,總歸要斷了你的念想。”
“喲,決心還挺大,要不要打個賭?”王思宇歪過腦袋,一臉壞笑地道。
寧露微微蹙眉,瞥了他一眼,有些好奇地道:“打什麼賭?”
王思宇攤開雙手,笑着道:“露露姐,你破戒了。”
“剛纔的不算!”寧露情知上當,卻拿手推了推墨鏡,咬着櫻脣抵賴。
王思宇笑笑,側過身子,輕聲道:“好吧,那就從飛機起飛時開始,十五分鐘之內,你要真能忍住,我就答應你,從今天開始,咱們不再通電話了,一切都恢復到從前。”
寧露點點頭,摘下墨鏡,遲疑着道:“如果忍不住呢?”
“如果忍不住……那好辦,今天晚上,咱們就不用電話,而是躺在牀上,面對面地聊。”王思宇閉上眼睛,得意地笑了起來,說實話,他最喜歡和女人打賭了,無論多聰明的女人,在男人面前,都會輸得一塌糊塗。
“不行,這不公平,換個條件。”寧露蹙起秀眉,面帶慍怒之色,爲了表示抗議,還擡起右足,用那隻精緻的高跟鞋,用力踩了幾下。
王思宇伸了個懶腰,輕笑道:“不換了,飛機馬上起飛了,不想破戒,就只能同意了。”
話音剛落,飛機晃動幾下,在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之中,向前滑去,寧露無奈地點點頭,擡腕看了表,就側過身子,不再搭理王思宇。
就在飛機機頭豎起,強力拉昇的瞬間,王思宇轉頭向周圍掃了一眼,就用右手拿了張報紙,遮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左手悄悄探了過去,放在寧露光溜溜的美腿上,輕柔地撫摸着,輕笑道:“露露姐,不許抗議,否則,你就輸了。”
寧露嬌軀一顫,睜大了眼睛,忙握住他的手腕,轉頭盯着王思宇,連連眨眼,眼神裡滿是哀求之色。
王思宇把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自然些,別讓人發現,這裡可是公共場合。”
寧露氣急,連連跺腳,又瞪了他一眼,拿起圓珠筆,在一張紙上寫道:“不許賴皮,要贏得光明正大才行。”
王思宇接過筆,在下面寫道:“可以,但你不許反悔。”
寧露點點頭,又搶過圓珠筆,在旁邊寫道:“絕不反悔!”
“真的?”王思宇把頭湊過去,冷不防地問了一句。
“當……”話到嘴邊,寧露忙吐了下舌頭,以手掩脣,臉上露出慧黠的笑意,連連點頭,又拿手指了下表,示意時間已經過去一半了。
王思宇見偷襲不成,便笑着點頭,豎起一根拇指,拿過圓珠筆,在紙上畫了兩張小牀,牀上各自躺着一男一女,每人手裡都拿着手機,臉上露出會心微笑狀,又在旁邊寫了:“露露姐,這樣不是很好嗎?”
寧露拿過圓珠筆,在女孩的臉上,畫出幾行眼淚,在旁邊寫道:“這樣下去,她會很痛苦的。”
王思宇嘆了口氣,如法炮製,在男孩的臉上也畫出幾行眼淚,補充道:“如果斷了,他會更加痛苦。”
寧露接過圓珠筆,在兩張牀中間畫了無數山嵐河流,又把紙從中間撕開,蹙眉寫道:“長痛不如短痛!”
王思宇連連搖頭,把男孩的牀加寬,又畫出女孩,兩人抱在一起,做接吻狀,在旁邊寫道:“這纔是完美的結局。”
寧露搶過紙,在上面打了個叉,又在男孩頭上畫出無數閃電,把面部塗黑,在旁邊寫道:“不要胡思亂想了,正視現實吧,那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
王思宇笑笑,換了一張白紙,在上面畫出湖水,小船,以及船上的兩個人,女孩的姿態,正是寧露那天展現出的誘人風姿,而男孩的一雙眼睛裡,帶着兩顆閃亮的紅心,在下面寫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永遠都不會。”
寧露神色黯然,把白紙翻了過來,在背面畫上一大一小兩個女孩,扯着手在草地上玩耍,在旁邊寫道:“她不會傷害妹妹的,永遠都不會。”
王思宇拿起筆,在白紙上寫道:“她知道我有情人的,並不介意這一點,事實上,陳、唐、我在外面都有情人,還都不止一個,這些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寧露輕輕搖頭,提筆寫道:“那根本不一樣,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絕對不能改變的。”
王思宇默然半晌,才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輕聲道:“露露姐,你輸了。”
“沒有,咱倆剛纔都沒說話!”寧露蹙起秀眉,滿臉不服氣地道,話音剛落,她又擡起手腕,看了下表,吶吶地道:“這句不算,重新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