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雖然不大,只有五個行政區,常住人口只有一百五十餘萬,可地理位置極好,是珠江三角洲南端非常重要的城市,這裡自然風光優美,山清水秀,海域廣闊,擁有衆多的海島,是國內著名的旅遊勝地,也是南粵的一顆明珠。
時值週末,這裡又迎來了歡樂時光,濱海市街頭熱鬧非凡,許多商家都在搞促銷活動,高音喇叭聲,音樂聲此起彼伏,在往來的人流之中,能夠看到不少舉着小旗的導遊,引領着外地遊客,穿梭在大街小巷上,瀏覽着這座美麗的花園城市。
下午一點半,濱海市中心廣場上,忽然響起了一陣響亮的鑼聲,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很快,廣場附近休閒娛樂的人們,便尋着鑼聲,向東南角奔了過去,沒過多久,一座假山前面,裡三層外三層地擠滿了人,都在踮腳向裡張望。
卻見場地中央,站着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和尚,他把手中的銅鑼丟下,拱手喊道:“各位大哥大姐,小弟從少林寺學藝十年,以打把勢賣藝爲生,這次來到貴寶地,就表演些少林寺的真功夫,希望大家能夠喜歡,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兄弟初來乍到,借貴方這塊寶地,承蒙諸位捧場,我這裡獻醜了……”
一番不倫不類的吆喝之後,見圍觀的人已經很多,這和尚先讓衆人向後退了退,讓出一大塊地方來,便挽起袖口,先紮了馬步,打了一套少林伏虎拳,他基本功很紮實,力氣也足,一套拳法耍得虎虎生風,極有威勢。
旁邊人看了,就有人喊好,一枚枚硬幣丟了過去,這裡平時倒有些流浪歌手出現,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練拳腳功夫,衆人都覺得新鮮,也就格外慷慨,居然有人丟出百元大鈔,和尚見了,更加賣力地表演起來,引來一片叫好聲。
“謝謝,謝謝大傢伙了!”和尚憨厚地一笑,向四處拱了拱手,並沒有撿錢,而是彎下腰,從地下的褡褳裡,取出一個明晃晃的槍頭,拿在手裡掂了掂,又走到人羣邊上,把鋥亮的槍頭,遞給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笑着道:“老大爺,您來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給大家打個證明!”
老人拿過槍頭,用手摸了摸鋒利的槍尖,就點頭道:“是真的,和尚,差不多就成了,賺錢有很多辦法,千萬別玩命。”
“沒事兒,我身上帶着功夫呢!”和尚笑了笑,把槍頭高高揚起,繞着場地兜了一圈,又從地上摸起槍桿,套了上去,攥在手裡,大聲吼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腳踏貴地眼望生人,城牆高萬丈全靠朋友幫,大夥看好了,這可是真傢伙,要是不小心演砸了,流了點血,請諸位別發笑,多賞點藥錢!”
人羣頓時轟的一聲,大家紛紛鼓掌,和尚先運了一會兒氣,就把槍頭頂在脖子上,雙手分開,身子向前探去,那槍桿受到力量,漸漸變得彎曲起來,而這大和尚臉色漲紅,脖子上的肌肉都彷彿繃緊了,人們都興奮起來,盯着那寒光閃閃的槍尖,拍着巴掌,連聲喝彩。
掌聲雷動間,卻聽到一陣吆喝聲,衆人回頭望去,卻見廣場上停了兩輛行政執法車,六七個穿着制服的城管走了過來,分開人羣,大聲喊道:“嗨,嗨,和尚,這裡不許擺攤賣藝,快點離開,別影響濱海的城市形象。”
那和尚卻皺起眉頭,把長槍丟下,上前一步,瞪着眼睛理論道:“這裡人多,不到這來賣藝,你們說去哪裡?”
“讓你走就走,哪這麼多廢話!”一個瘦高的青年人見狀,走了過去,拿手去推那和尚,卻被和尚捉住手腕,一拉一送,那城管就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跌得七葷八素,半天沒回過神來。
旁邊的羣衆見了,登時發出一聲喊:“打得好!和尚好樣的!”
瘦高個惱羞成怒,和幾個同伴跑回車邊,拎了碗口粗的棒子,氣勢洶洶地返回來,大聲罵道:“還敢暴力抗法?再問你一句,死光頭,走還是不走,再不走直接拘起來!”
和尚也火了,用鞋尖挑起地上的長槍,握在手裡抖了抖,怒聲道:“不走又怎麼樣?別看你們人多,打起來,我一樣不會吃虧,誰敢先來,我就給他放放血!”
見和尚始終不肯服軟,身上還有功夫,手裡也拿着傢伙,幾個城管躍躍欲試,卻都不敢衝上去,唯恐對方玩命,就這樣僵持着,圍在旁邊的羣衆卻開始起鬨:“打啊,快打啊,不打是孬種,你們平時不是很能的嘛!”
半晌,一箇中年模樣的城管就把棒子丟下,拿手指着和尚,口氣卻軟了下來,笑着道:“好了,你是出家人,別打打殺殺的,要講道理!”
人羣頓時發出一陣笑聲,衆人紛紛罵道:“打不過開始講道理了,這些人真夠無恥的。”
幾個城管有些下不來臺,就揮手道:“沒什麼好看的,散了吧,都散了。”
那個瘦高個吃了悶虧,心裡正惱火,卻發現人羣中,站着一個穿着白色上衣,藏青色牛仔褲的美豔少婦,正拿着相機拍照,就拿手一指,皺眉喝道:“嘿,嘿,別拍照,哪個讓你拍的!不許再……”
話音未落,白光一閃,他還沒反應過來,嘴裡就多出了一樣東西,吐到掌心裡一看,卻是一枚硬幣,瘦高個傻眼了,眼睜睜地望着美豔少婦轉身離去,不禁啐了一口,怒聲道:“*****,真是邪門,哪來這麼多會功夫的,連暗器都出來了。”
和尚卻眯起眼睛,望了人羣裡的一位青年人,笑着點點頭,收拾了東西,又彎腰拾起了地上的硬幣紙鈔,在衆人的議論聲裡,默不作聲地離開,城管們也都上了車子,在廣場上轉了一圈,便緩緩地開走。
十幾分鍾後,美豔少婦買了兩個冰激凌,走到長椅邊坐下,遞給一個戴着墨鏡的年青人,抿嘴笑道:“臭法海,飛刀的功夫倒是見漲喲!”
王思宇笑笑,接過冰激凌,咬了一口,搖頭道:“別提了,本來是奔着那顆門牙打的,居然射偏了。”
白燕妮咯咯地笑了起來,柔聲道:“還好沒打中,要不然,咱們可要替那和尚打一架了,事情若是鬧大,倒還不好收場了。”
王思宇淡淡一笑,輕聲道:“和他們打沒意思,我就喜歡和你打。”
白燕妮撇撇嘴,不以爲然地道:“臭法海,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哪裡是我的對手,幾下就放倒了喲!”
王思宇哈哈一笑,用手攬了她的纖腰,摸着那滑膩柔軟的腰肢,心情大好,把嘴脣湊到她的耳邊,肉麻地道:“白娘子,牀下功夫,我不行;牀上功夫,你不行,咱們是旗鼓相當,各擅其場!”
“去你的!”白燕妮俏臉緋紅,橫了他一眼,伸出嫩蔥般的手指,點着王思宇的額頭,沒好氣地道:“晚上安分着點,再敢胡來,可別怪我不客氣喲!”
王思宇心中一蕩,握了她的柔夷,笑眯眯地道:“美人,怎麼個不客氣法?”
白燕妮嘆了口氣,把身子扭到旁邊,賭氣地道:“我就回華西,再也不理你了!”
王思宇笑笑,搖頭道:“別來嚇唬人,我知道,你是捨不得的。”
白燕妮哼了一聲,撇嘴道:“少自作多情了,有什麼捨不得的。”
王思宇抱了她,輕吻着那滑膩柔軟的脖頸,輕聲道:“是捨不得小樂樂,這樣總該行了吧?”
白燕妮抿嘴一笑,輕輕推開他,有些難爲情地道:“瞧你,別在這裡親熱喲,讓人拍到就麻煩了。”
王思宇點點頭,擡腕看了下表,笑着道:“好,咱們再去菜市場轉轉,就回賓館!”
兩人站了起來,出了廣場,前往附近的菜市場,在裡面看了蔬菜水果價格,又站在攤位前,和商販們閒聊了一會兒,王思宇便滿意地點點頭,和白燕妮走了出來。
沿着路邊,向賓館走去,在路過一個長途客運站時,王思宇走到街邊的報亭邊,打算買份濱海晚報,這時,一個麪皮白淨的女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搶在他的前面,將一疊百元大鈔遞了過去,急聲道:“東仔,這是過路費,最近生意不太好做,家裡又急着用錢,能不能給免點?”
報亭裡的男人光着膀子,胳膊上還刺着一條青龍,他把半截煙放到嘴裡,接過錢,數了數,就探出頭來,生氣地道:“不行,一分錢都不能少,要想減免,你自己去找老大談,不過,談了也是沒用的,老大最近賭輸了,也正缺錢用,快補上吧,別自討苦吃了!”
女人又央求了好一會兒,報亭裡的人卻不理會,無奈之下,她又打開皮包,從裡面摸出一疊鈔票,數了兩千塊出來,遞了進去,接過收條,頭也不回地跑到大巴車上,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來張晚報。”王思宇望着她的背影,不禁皺起眉頭,轉過身子,摸出硬幣,放進報亭裡,輕聲道:“老弟,你們這裡怎麼還收過路費?”
報亭裡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黃的牙齒,拿了一份晚報丟出來,又吸了口煙,把濃濃的煙霧噴了出來,用手撓着腳底板,吊兒郎當地道:“老闆,聽口音是外地人吧,這裡的事情你不懂,別亂打聽,免得惹上麻煩。”
“那可未必。”王思宇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拿起報紙,走到白燕妮身邊,悄聲道:“居然又遇到涉黑的事情了,和出租車司機講的差不多,濱海市涉黑問題嚴重,應該及早整治。”
白燕妮點點頭,卻望着對面路邊的一輛銀灰色麪包車,怔怔地發呆,半晌,才湊了過來,悄聲道:“小宇,如果沒有記錯,這是我第三次看到那臺車,咱們可能被跟蹤了!”
不用猜城市,故事純屬虛構,沒有模板的。